第475章 投鼠忌器
室內牆壁上已經掛好了一張圖，萬玉澤和皇甫德、皇甫柔兄妹忽走到一起站了一排，一起麵對姬涅和宇文薑長鞠一躬。
姬涅和宇文薑麵麵相覷，姬涅幹笑道：“三位，何故行此大禮？”
皇甫德萬分感慨道：“隻是略表感謝罷了……”
“目前的局麵是我離京脫困時無法想象的，是涅爺你出謀出力為本王重新打開了局麵，實在是無以為謝！”
姬涅嗬嗬道：“心意我領了。”
環顧了一眼石室，“隻是似乎沒必要特意跑到這裏來感謝吧？”
萬玉澤道：“之前涅爺問話，顯然已在懷疑我們為何如此倉促動手，說來還是因為涅爺的謀劃為我們打開了局麵。”
“涅爺說牧宏偉隻是個傀儡，真正說話算的還是影月門，隻要王爺對影月門有價值，就算十萬鴉兵不存在，影月門也不會割舍王爺，對此我們深以為然。”
“也正是介於此，我們有了新的謀劃……”
轉身走到了地圖旁，手在地圖上監武郡的位置一敲，“奪取監武郡，與牧宏偉分庭抗禮……”
“隻要王爺能展現出實力能坐擁一郡之地，影月門必然不會輕易放棄到嘴的肥肉，也不會放棄王爺，必然像支持牧宏偉一般支持王爺！”
“奪取監武郡？”
姬涅半邊眉頭挑了一下，他雖然不清楚也沒見識過這邊是個怎樣的攻城掠地法，但皇甫德這邊的手段還真是越來越激進，一來就強占了通平縣……
如今更是揚言要直接吞下監武郡，有那胃口是好事，可也得有那個量，否則得撐死。
翹了翹嘴角，淡淡笑道：“就算是牧宏偉也不敢輕易說這樣的話，王爺才借了牧宏偉幾千人馬，這算盤是不是打的太大了點？”
萬玉澤露出神秘一笑，側退幾步，手指向了隔壁的平國，“平國！”
“皇太後皇甫雨是靈王的親姑母。”
“哦！”
“還有這事？”
姬涅嘖嘖有聲道：“皇親國戚還真是走到哪都是皇親國戚，荒國公主成了平國太後，莫非也是早年和親過去的？”
皇甫德在旁歎了聲，“一段恥辱罷了……”
“當年曾祖剛登基，局勢有些不穩，遂嫁女和親……”
“當年隻怕誰都沒想到那位姑奶奶最後會成為平國皇後，如今的皇太後！”
“事實上很早以前玄元帝國崩盤前，皇甫氏下嫁了不少的公主安撫諸侯……
說起來，如今各國皇族或多或少都沾了些皇甫家的血脈，皇甫雨並非特例，隻是其他人沒能走到她這般地位罷了。”
姬涅頷首，表示質疑道：“若說早年皇甫雨出嫁，會心念故國，我認可。”
“可如今的皇甫雨貴為一國皇太後，平國的當今皇帝是她的兒子，隻怕她考慮更多的是兒子的江山，維護的是她子孫的江山……”
“相對於荒國來說，平國才是她現在真正安身立命的家，否則怕是也不能成為如今的平國皇太後……”
“她應該不可能讓平國出兵幫王爺吧？”
“退一步說，荒國朝廷是她娘家，她也沒必要為了王爺和荒國朝廷作對吧？”
萬玉澤擺手，“涅爺說的沒錯，皇甫雨在平國位極巔峰，自然是不會幹出有損平國利益的事。”
“不過各國國力都有此消彼長的時候，後來平國勢弱時，平國皇帝也就是皇甫雨的丈夫曾派出一兒一女來荒國為人質……”
“這一對兒女都出自皇甫菲，兒子便是如今的平國皇帝郝偉衍，女兒名叫郝偉瑤。”
“那時的郝偉瑤年紀不大，在荒國為人質時，和那時的靈王關係交好，在荒國京城頗得靈王關照。”
“郝偉瑤回到平國後，和靈王也一直有聯係。”
“不過各國內部擁兵自重的情況多少都有，平國的清州刺史孟興平就是其中的諸侯之一……”
“當時的平國皇帝為了安撫孟興平，將郝偉瑤嫁給了孟興平那個體弱多病的兒子孟飛塵，孟興平過世後，孟飛塵自然是繼承了父業。”
“等到郝偉衍登基成了平國皇帝，一心圖強，要對平國境內的諸侯下手，孟飛塵形勢危急，而此時的靈王兵鋒正盛，威震天下……”
“麵對兄長的逼迫，郝偉瑤聯係上了靈王，希望靈王看在舊日情分上救助一把。”
“而荒國也不希望看到郝偉衍徹底掌控平國，一個權力一統的平國對荒國威脅太大，於是靈王順應了郝偉瑤的請求……”
“對平國大軍壓境，逼得郝偉衍不得不撤回力量防禦，因此讓孟飛塵、郝偉瑤夫婦順利渡過了難關。”
回手又指了指監武郡對麵的清州。
姬涅若有所思，道：“王爺的意思是想借清州人馬來取監武郡？”
皇甫德頷首：“當年郝偉瑤發誓會報答父王，但凡力所能及的請求在所不辭……”
“我這裏有郝偉瑤寫下的血書……”
“她若毀諾，也得掂量下我會不會公開血書對她的聲譽造成影響。”
“隻希望她能擺出進攻態勢配合我一二便可，並不要她出多大的力，想必她也不會拒絕……”
“估計平國也不會反對，平國又何嚐不想看到荒國內部四分五裂。”
“隻要她兵鋒施壓川陽州，川陽州必然集中人馬來應對，便是我趁機奪取監武郡的大好良機。”
“隻要我占了監武郡，郝偉瑤又擺出配合的態勢，讓荒國明白，隻要朝廷敢攻打我，郝偉瑤就會出兵相助，朝廷自然投鼠忌器。”
“而影月門看到了我對郝偉瑤那邊的影響力，隻有我能占住監武郡這塊地盤，影月門又豈能不支持我！”
姬涅狐疑道：“郝偉瑤在清州有那麽大的影響力嗎？”
萬玉澤笑道：“涅爺可能有所不知，孟飛塵自幼體弱多病，並未活太久，已於七八年前病逝。”
“孟飛塵的兒子孟承業還未成年，如今的清州實權其實就在郝偉瑤的手中，王爺這邊已經派人秘密前往聯係，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答複。”
姬涅表示懷疑：“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有一份血書就一定能讓郝偉瑤答應幫忙？”
“我覺得還不如要些實際點的東西更實在，譬如錢糧之類的，她興許更容易答應。”
至少他是表示懷疑的，這般戰國爭雄的亂世，你死我活，國與國之間隨時能撕毀承諾，別說血書，就算是血盟也未必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