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真心的
姬涅指了指跟前的空酒杯,淡然道:“倒酒!”
寧葉彤咬了咬唇,走到桌前,執壺斟酒,斟滿後,放下酒壺時,發現姬涅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的臉。
她頓時有些慌亂,扭過了頭。
姬涅笑問:“眼睛怎麽了?”
“又紅又濕的,哭了?”
寧葉彤迅速強勢麵對,“說吧,換了什麽條件?”
姬涅:“我的條件你清楚,一晚是我最後的底線,我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
陽雲直翻白眼,還不死心呐?
這得是多喜歡呐?
寧葉彤那叫一個羞憤,這分明是在耍自己,指著他,大有不死不休的味道,厲聲道:“這筆賬,我記下了!”
再次轉身扭頭而去。
“站住!”
姬涅喝了聲,又輕飄飄扔出一句,“開玩笑的聽不出來嗎?”
“你也太不經逗了吧!”
“回來,談正事吧。”
寧葉彤停步在那背對,胸脯急促起伏,被虐的死去活來,有抓狂的感覺。
身子沒徹底轉過來,隻是回了頭盯著他。
姬涅嗬嗬一笑,對陽雲道:“不是你的錢,你也好意思往口袋裏塞?”
“那張收據還給人家。”
“啊!”
陽雲傻眼,這鬧的哪一出啊!
寧葉彤眼中亦有狐疑之色,慢慢轉身。
姬涅:“讓你把剛才那張收據還給人家,你沒聽見?”
“哦!”
陽雲有些不太情願地將收據摸了出來,走到寧葉彤身邊,有些不情不願道:“喏,給。”
寧葉彤慢慢將收據接到手中,看了下,沒錯,是剛才那張。
她也迷糊了,有些不解地看著姬涅,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這是錢不要她的,事也不答應的意思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認為是什麽壞事,至少挽回了金錢上麵的損失。
姬涅坐那笑道:“你急匆匆為我付賬幹嘛?”
“我有讓你付嗎?”
“我又不是住不起這裏,犯得著讓你付賬嗎?”
寧葉彤有噴他一臉的衝動,你之前明明就是那意思,如今正說反說都是你有理!
姬涅繼續笑吟吟道:“能用錢換來的東西我不在乎……”
“你若真答應了陪我,我也不會讓你陪,也不會幫你辦那事,你這一千八百枚金幣也休想再拿回去。”
“結果你拒絕了……”
“所以錢我不要你的,事情也會如你所願,你以後不用再為那點破事去求誰,你可以告訴你的兄弟們,從今以後從頭開始!”
寧葉彤呆在了原地,明白了,對方剛才的確在“逗她玩”。
姬涅忽向她眨了眨眼,“哭的值吧?”
一句話、一個眼神,莫名擊中了她的軟肋,剛才已經摁下去了的各種情緒突然又再次湧上心頭,眼淚又不爭氣地冒了出來,盯著姬涅哽咽著罵道:“你就是個混賬!”
姬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謝謝誇獎!”
“記得把收據收好,還給你了,為點小錢哭哭啼啼值得麽?”
寧葉彤看了眼手上的收據,想到剛才種種,情緒陡然失控,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慢慢後退……
靠在了牆角,慢慢滑坐在地,埋頭在雙膝間“嗚嗚”悶聲嗚咽,想控製都控製不了……
越控製越哭的厲害,最後哇哇地哭開了,哭的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
姬涅端了酒杯在手,看向窗外,輕歎了聲,“唉!”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真受不了!”
這裏說著風涼話。
牆角的哭聲滲人。
陽雲咧了咧嘴,錢也還給你了,事也答應了,還哭成這樣幹嘛?
看起來不像是喜極而泣,也不像是受了委屈,喜極而泣和受了委屈何至於哭的這般痛徹心扉。
陽雲有點不懂了,湊到姬涅跟前,“涅爺,這女人有病吧?”
“不用管她,菜涼了,快吃吧。”
姬涅示意了一下,讓他別多管閑事。
陽雲左看看,右看看,坐下了,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吃喝喝開了。
對陽雲來說,酒菜還不錯,隻是這邊上一直有人在哭,實在是感覺怪怪的……
還是頭回一邊聽人哭,一邊吃東西的,通常都是聽著小曲吃東西吧?
兩人沒理會寧葉彤,也沒說什麽好聽話安慰,就讓她一人躲在牆角哭去。
這一哭,哭了好一陣,憋了多年的辛酸負麵情緒宣泄了出來,哭聲漸漸變弱,漸至無……
坐在牆角不時抽泣兩聲的寧葉彤擦著眼淚,最終站了起來,盯著吃吃喝喝的二人又氣又惱,心中也在暗暗自責,幹嘛當他們的麵哭?可是剛才莫名的,她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
平複了情緒,寧葉彤走了過去。
兩人偏頭一看,陽雲嘴一咧,發現涅爺說的沒錯,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衣服居然都哭濕了一大塊。
寧葉彤尷尬,不過轉瞬又像個沒事人似的,理直氣壯地坐在了桌旁……
手上收據拍在了桌上,推到了姬涅跟前,“能力有限,拿不出太多……”
“就當是一點小小心意,別嫌少。”
姬涅一臉揶揄,眼神怪怪的,“我敢收嗎?”
寧葉彤懂他意思,開始是她主動交付的,之後見事辦不成立馬威脅索要回去……
現在又主動送上,反正是挺尷尬的,別扭了一句,“這回真心的。”
姬涅嗬嗬一聲,懶得推來推去,朝陽雲抬了抬下巴。
於是寧葉彤又將收據放到了陽雲跟前。
陽雲不客氣,他對金錢比較感興趣,樂嗬嗬收了,眉開眼笑,發現繞了一圈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口袋。
寧葉彤又主動執壺為姬涅斟酒,一番折騰,被虐的死去活來,此時竟發現一身輕鬆,無喜無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未曾這般身心放鬆過。
她知道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答應了幫自己,就算現在對方說不幫她,她覺得自己也不會生氣,會坦然離去,那種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總之忽然感覺心安,無比的心安,眼前的男人剛才雖然把她給欺負了一頓,但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她依然說不清從何而來,就是感覺這男人很壞,但是壞的實在,壞的讓人放心,有一種讓她心安的人格魅力。
這麽多年,一直如影隨形糾纏在心頭的不安,忽然間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姬涅略靠在了椅背問:“這裏想開山立派的人應該不少吧,你們為何不聯合在一起湊出錢來組建一個共同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