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塵埃落定
“冬菇，皇兒真是越來越孩子氣了。你看看，他父皇替他挑選的美人，他一個也沒看上，太後挑的人他也沒看上。”
“娘娘，大皇子這不剛成年，還是個孩子。都說成家立業，興許有了王妃就不一樣了。”
經曆的人事不一樣了，需求不一樣了，品位自然就不一樣了。
孫皇後看著桌上的一疊畫冊，反複打量思索著上麵不同的印記，權衡利弊下，為難了。
皇上選的，其中一個必然為正妃，按照皇上的意思，皇兒將被立為太子無疑了，不然也不會許配了這麽多的佳麗。
太後選的，溫柔大氣，這臉麵不能不給。
皇兒喜歡的不能不考慮，傷了兒子的初心，母子有心結了，可就成了一道痕，日久彌新，說不定最後成了坑。
孫皇後看向杭白露和楊嘉蓉的畫像，暗自歎息。
“冬菇，今晚這丫頭說的話可真好，懂得知足常樂的人在哪裏都過得好。”
王尚義點點頭，她明白主子的意思了，看來這位杭姑娘無緣做小姐的兒媳婦了，著實可惜，難得小姐喜歡。
小姐的眼光，向來如炬，不然宮裏這些牛鬼蛇神，陰謀算計，哪能這麽輕易躲開。
“這位杭姑娘看著像是有些不著邊，偏偏樣樣評選都是上佳，看上去冒失，實則是進退有度，且質樸純善。”
孫皇後點點頭，再好的兒媳人選也敵不過皇兒的一聲母後。
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讓南北雙姝都做皇兒的選侍或者才人，成就一段佳話也不錯。
不多時，皇後將手中的名冊和折子理清了頭緒，“冬菇，讓全福給皇上和太後各送去一份。”
禦書房
皇帝看著手中的名冊和折子，正準備用印，門外突然傳來楊貴妃的聲音。
“皇上，聽聞最近國事煩憂，妾身燉了補湯和宵夜，給您趁熱送了過來。”
周喜一聽，朝皇帝看了一眼，得了，這位看來是收到風聲了。
看來這名單上的人啊，又得換一換了！
第二日，巳時初，選妃的眾人睡了一個踏實的覺，在蘭汐的呼喚聲中，才窸窸窣窣的陸續起床。
此時，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各宮的打賞也陸續發了下來。
看著這些昂貴、精巧的首飾、布料和盤纏，大家喜不自勝！
皇家出品，必是精品。
禦賜的東西，帶回去哪裏不能光宗耀祖了！
有這樣的嫁妝傍身，太撐臉麵了！
這輩子，走了這麽一遭，似乎太值了！
原本還有些多愁善感的姑娘們，瞬間樂得手舞足蹈，還有人語無倫次的抱著首飾跪謝天恩！
用過早膳，參加選妃的姑娘們各自背上行囊，分方向，分批次，踏著輕快的步伐，在太監的引路下朝宮門外匆匆趕去。
白露發現自己走了快半個時辰了，宮牆依舊在前方延伸著，沒有盡頭。
這位公公莫不是帶錯路了？
就在她準備詢問時，一個清雅的宮殿出現在正前方，走近一看，三個清秀俊雅的字體出現在眼裏。
‘玉熙宮’
字好，名字也好，就是有點耳熟！
白露摸摸耳朵，沒想起來。
八成最近接觸選妃的人太多了，名字都混淆了，聽說過也不稀奇。
“小公公，我們不是出宮嗎？是不是還要向掌事女官叩首拜別！”畢竟教導一個月，也算是恩師了。
麵前的宮殿雖然雅致清幽，但是離中宮太遠，應該不是妃嬪的寢宮。
高階女官的到是有可能，比如說各宮尚宮、尚儀或者傳說中的女太史、女中士辦事的地方。
白露心中那顆八卦之心，瞬間冒芽，去拜別也不錯，見見傳說。
“杭姑娘，進去吧，一會兒裏麵會有人引導你們該做什麽的。”
“多謝公公！”白露肉疼的從荷包裏掏出一兩銀子給小太監打賞。
推開門，白露發現此時裏麵已經站立了十幾個美人，正齊刷刷的看著推門而入的杭白露。
白露誰也不認識，不由得將眾人打量了一番，然後客氣的行禮問道
“姐姐們好，這裏可是女官們的官署，你們也是來拜別的？”
眾美人齊齊搖了搖頭，唯有那麽一兩個美人微微一笑，似乎知道些什麽，但也沒說。
白露見沒人回答自己，於是朝一個看似十分和善的美人走去，“姐姐，貴姓？我叫杭白露。”
錢鳳娥笑了笑，“妹妹，免貴姓錢，名鳳娥，海州人。”
“海州啊，一聽就想到大海，海鮮啊！”白露也笑了，緊了緊肩上的行囊，似乎還想去抓海鮮似的，錢鳳娥對她的好感倍增。
女人，誰不喜歡率真的姑娘！尤其是在這深宮大院，前路縹緲的地方。
“妹妹是南方來的。”
白露點點頭，“姐姐是官宦之家出來的吧！”
錢鳳娥微微一笑，“算不得官宦之家。”
兩人相視一笑，相互讚賞。
不愧是到了終選的，這資質、姿色誰也不差呀！
這時，又有兩名女子推門而入，走入隊伍中，稍微打聽了一下，也自動合群了。
不多時，中門打開，一群太監女官想浩浩蕩蕩的湧來，這架勢瞬間讓眾美人嚇了一跳。
“爾等還不速速列隊，跪接聖旨！”
白露和眾美女懵逼了一會兒，就見曾經的教導女官李姑姑朝眾人嗬斥了一嗓子。
瞬間，還四散在個各處的姑娘們一眨眼的功夫就排成了兩排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佳麗錢氏”
一盞茶的功夫，聖旨念完了，跪了一地的女官、宮女和太監們紛紛起身，將還在愣神的各自主子扶了起來。
一品正妃，選侍，王爺？
白露對著天空翻了個大白眼，什麽意思？
看著架勢，估計是走不了了，還不知道得在這裏呆多久。
“我是一品正妃？我是一品正——妃——？”
身邊一個欣喜若狂的聲音打散了白露的惱怒，她看著一旁即將陷入瘋狂狀態的錢鳳娥，不明白她這麽開心是為了什麽？
是因為做了正妻？
光宗耀祖了？
還是開心兒子比老子年輕英俊？
白露的腦海裏忽然回想起前兩天晚上遇見的八卦。
不知道那個午夜會情人的王爺是錢姐姐的那一位，還是自己的那一位？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錢主子，從現在起，您就是萬歲爺冊封給大皇子的從一品正妃了！”
一個伶俐的丫頭帶著幾個太監小廝給錢鳳娥行禮後，朝身後的幾人掃了一眼，在自家主子失態前，匆匆簇擁著錢鳳娥朝玉熙宮正殿走去。
白露張了張嘴，正準備跟上道個別，就聽見蘭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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