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坑得好苦
台上的朱子玉夫婦獻藝完畢，照樣博得滿堂掌聲。許是夜王的琴聲一絕，許是因為帝後和太子三人都稱讚連連。
當白露跟在永清後麵朝台上走去，和朱子玉擦肩而過時，被對方眼裏的吃驚逗得心花怒放。
小樣，讓你看扁本姑娘，讓你捉弄本姑娘。你以為沒有你這顆蘿卜菜，本姑娘就招呼不了客人了，哼，走著瞧！
白露剛剛嘚瑟完，就被台上的兩台古琴給吸引了，名家之作那是必然，皇家出品絕對名品。
但是，為什麽是琴瑟啊——
是誰，想整永清公主？
還是
琴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這詩情畫意是美，可是這對彈奏者的功底可是要求很高的。
瑟和箏彈奏技法雖然看起來很相似，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瑟麵和箏麵是不同的，且瑟單弦發音，落指自然不同，發出的聲音就更加不同了。
沒等白露想明白她和永清到底誰是那條池魚，眼看永清已經在最前邊的古琴那裏坐好了，她隻能滿臉鬱悶的在瑟後坐了下來。
朱子君皺著眉頭看著台上的古琴，朝身後的小祥子看了一眼。
小祥子點點頭，朝台上的白露看了一眼，這位得罪哪路神仙了？
朱子玉剛落座，一看台上這架勢，驚愕得站了起來。
箏，可能大多的閨秀都有所涉獵；精通古琴彈奏，那是對琴藝的愛好。如今，這二十五弦的瑟都很少有人涉及，更可況是這唐朝時期的五十弦瑟。
朱子玉朝四周的賓客掃了一眼，果然幸災樂禍者、等待看好戲的人比比皆是。
皇帝看了一眼下邊有些擔憂的朱子玉，滿心歡喜，老二終於開竅了。看來朕這鴛鴦譜點的好，點的妙。
皇帝朝皇後娘娘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緊接著，皇後娘娘笑嗬嗬的說道“琴瑟和鳴鴛鴦棲，永結同心心相係。清兒，你啊，占了你二哥哥的琴啦。”
永清聞言訝異的抬頭，果然看見了不遠處站起來的朱子玉，她朝後邊的白露看了一眼，“小嫂嫂，你坑得永清好苦啊！”
白露一臉黑線，朱子玉這廝又搞什麽鬼？
永清生氣的瞪了一眼正往台上走來的朱子玉，然後在眾臣的疑惑中如逃命的兔子般奔回了朱子君身邊，求安慰。
“不是，沒這回事，永清——”
眼見永清走了下去，白露急得張嘴大喊，立刻被朱子玉一個閉嘴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白露被朱子玉這鄙視的一眼惹得瞬間炸毛了。
“看不起本姑娘是吧，嫌棄本姑娘給你丟臉了是吧。哼——擦亮你的狗耳聽清楚咯。”
不等朱子玉坐下，白露便起手了。
“咚——咚——咚咚——”的琴聲清揚回旋般響起，全場瞬間雅雀無聲。
《平沙落雁》？
朱子玉費了好一番心神才緩緩走到古琴前，和著瑟一起演奏起來。然而，剛彈了幾個音符，他便知道，他是完全和鳴不上白露的曲調。
純粹是畫蛇添足。因而，他放棄了，做個靜靜的聆聽者。
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鴻雁來賓，雲霄縹緲。序雁和鳴，若往若來。空寂盤旋，回環顧盼。息聲斜掠，繞州三匝。有道則見，無道則隱。
一曲雋永清新的平沙落雁曲，將大殿的眾人帶入了一個神話般的夢境中，直到曲落了半盞茶的功夫後，才有人一聲悠然歎息喚醒了眾人的心神。
而白露早已經溜下來吃菜了，隻留下尷尬至極的朱子玉在台上接受驚天動地的掌聲和尖叫聲，還有那無邊愛慕的眼神。
“好，好，看賞！”
隨著皇上的稱讚，全場再一次響起了掌聲。
白露盡量朝永清身邊縮了縮身子，躲避那些探尋的目光。
“小嫂嫂，聽了你的《平沙落雁》，清兒才知道什麽叫做班門弄斧啊！”
“嗬嗬，哪裏哪裏。剛才我真的不是坑你的。”
“清兒知道，嘻嘻，不然那個在台上傻傻陪襯的就是清兒我咯——”
白露歎息一聲，才不會呢。若是你在台上，本姑娘肯定不會喧賓奪主，也不會一氣之下又出風頭了，這下不知道朱子玉那廝是怎麽想的。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原本因為心疾，是可以妥妥的在朝露院中躲清閑，繼續做閑妃加嫌妃。
現在，是不是又要給自己來一掌，傷勢加重點才能破局呢？
想到這裏，白露不由得看向斜對麵的唐玉珠。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今日幾次觀察，都沒有見到那黑東西的蹤影。
難道被高人收走了！
是誰呢，這麽高強的法力，一定要會一會這位仁兄。
“小嫂嫂，你幹什麽看著玉珠嫂嫂這麽出神?”
被永清這麽一問，白露的思緒也被打亂了，她不經意的找了個理由。
“哦，哦，我隻是在想唐妃姐姐剛才驚為天人的舞姿。”
“果然是英雄惜英雄，才女重才女啊！大哥哥，二哥哥，你們說，要是父皇壽誕的時候，小嫂嫂奏樂，玉珠嫂嫂跳舞，會不會造就一段絕世佳話！”
聞言，眾人紛紛在腦海中將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個畫框裏，驚豔無比，大家都有些期待和躍躍欲試。
就連朱子玉都忍不住眼中帶笑。
“不甚妥當，唐妹妹的舞蹈以輕快靈動為魂，而杭妹妹的曲子則有鴻鵠之誌，隱士之風，畫風不對。”
一直都端莊不語當隱形人的楊妃，忽然張口來了這麽一句品評，惹得朱子君微微皺了皺眉，眼中似乎帶著一絲遺憾。
“嘉蓉言之有理，小弟妹，你可還會別的什麽樂器？”
這下，白露愕然了。這是非要將自己和這位唐妃湊在一起的節奏啊！
“回太子爺的話，臣妾的拿手樂器是笛子。”
白露的腦海裏回想起天絕峰上和師姐互相切磋音樂、舞蹈的時光，那也是靜水道長和冰淩道長無聲的對決。
勝負如風水，輪流轉著。兩個小輩玩鬧心勝過比試，歡樂多，失意少。
“笛子也是胡旋舞配樂中可有的。”
朱子玉這不鹹不淡的一句，立馬獲得了眾人的一致點頭，就連唐玉珠本人也是這麽想的，這下，她不由得重新估量一番白露的價值了。
白露心中恨得牙癢癢。哼，想借花獻佛，沒門。
“要是唐妃姐姐不嫌棄，下次有空到是可以為唐妃姐姐演奏一曲。”
聞言，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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