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可說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桂花女神悄悄地將馥鬱的花香灑滿人間。十來天的時間，在朝露院的“謔謔哈嘿”中匆匆劃過。
夜王府槃敦院
“戈藍，你是說你在朝露院的藏書閣裏看到了《鬼穀子》、《孟德新書》、《武穆遺書》和《武侯兵法》？”
小凡子驚喜得差點蹦了起來，他朝前走了幾步，忽而又回頭看向身後的主子，無聲的給自己的得力幹將請功呢。
“是！”戈藍的聲音依舊激動得顫抖著。
“當真？”朱子玉隱隱有些激動，把玩鎮紙的手略微有些緊。
“主子，就內容而言，應該是手謄的真本。”
聞言，朱子玉激動得站了起來，平複了一下心情後又坐了回去。
“戈藍，你就不能想個辦法給主子拿一本出來鑒別一下嗎？”
小凡子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戈藍一眼，這天大的功勞立馬大打折扣，這讓咱家如何給你請功。
真是的，擱在小連子的人手裏，肯定不是這樣的局麵，小凡子開始反思自己當初培訓手下的手法章程是否有錯誤。
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本公公也該三省吾身了。
“回稟王爺，並非屬下不想，隻是這些典籍珍貴無比，且都是杭妃娘娘手親手謄寫的，蘭汐姑姑看得很緊，私下裏不讓借出來看。”
私下裏不借，你不曉得夜深人靜的時候頭一本臨摹後再還回去！小凡子給了戈藍一個怒其不爭的眼神。
戈藍很委屈，如今的朝露院可是有高手啊，不再是過去那個搓圓捏扁的朝露院了。
蘭汐？朱子玉想起了那個精明能幹又不失玲瓏手腕的女官。
“好了，起來吧，本王知道了。朝露院近來可有何不妥？”
“朝露院近來一切如常，杭妃娘娘每天都在誠心抄寫《皇家祖訓》，朝露院的其他人練武也頗有心得，就連那幾個粗使婆子都能撂倒一兩個大漢了！”
“什麽，怎麽可能呢？她們都沒有習武一個月！”小連子語帶譏笑的嚷道。
“我的人從來不胡說。”小凡子雖然也不相信，可是他更不想好不容易和功勞沾點邊就又泡湯了，梗著脖子回瞪著。
“屬下沒有胡說。丫頭婆子們雖然習武不久，但是那練習的招式招招致命，都是朝著要害去的，沒有多餘的花樣。依照屬下幾人推測，陽春白雪這兩位姑娘，要麽來自殺手組織，要麽就是長期和殺手要犯搏鬥，否則不會有這麽幹淨利落的招式，且不需要動用內功。”
朱子玉頗感興趣的點點頭，示意戈藍繼續說。
“且昨日陽春白雪帶著她們幾個拿著腰牌出了府邸，屬下功夫低於她們怕泄露行蹤，便吩咐外邊的弟兄隱蔽跟蹤。她們幾個去了外城一個菜市場附近，將正在收保護費的虎頭幫羅羅們痛揍了一頓。”
“哇哈哈哈，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小凡子一聽，捧腹大笑起來。
“閉嘴！”小連子小聲嗬斥了一聲。這個沒眼力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嗝——”
一看主子滿臉黑線，小凡子秒變哭臉。突然收住嘴的小凡子，被噎住了！
小連子咧嘴無聲無息的笑了，什麽叫樂極生悲，這就是。
“她們可是打探後策劃的這起行動？”
“屬下不敢妄加猜測！不過，陽春在訓練時說要練練丫頭婆子們的膽量，光紙上談兵，終究隻是花架子。白雪就說既然要練膽量，自然要先激起她們的保護欲或者好鬥心，所以屬下推測這才有那菜市場之行。”
“王爺，他們這是外邊有人啊！”小凡子連忙將功補過分析著。
“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朱子玉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戈藍剛退出書房，小連子便上前說道“王爺，那陽春白雪是杭家送來的，屬下的人匯報說，江湖第一劍客，賞金獵人燕無極是杭家的坐上賓。”
“哦！”朱子玉笑了笑，“看不出來，杭家竟然也有這樣的底蘊！到是本王小看了他們。”
看著朱子玉眼底的閃爍不明的幽光，小凡子臉色更苦了。
他不明白，那麽優秀的杭妃娘娘到底哪裏比不上唐妃娘娘了，怎麽在主子心裏總把杭妃娘娘當成異類防備著。
杭妃娘娘那麽單純美好，怎麽能和那些別有用心、一心隻攀高枝的女子相提並論呢。
“著人將這幾人的底細打探清楚，給本王呈上來。”
“是，奴婢領命。”
小連子步步生風的消失在小凡子的視線裏。
“王爺，可是要去太妃娘娘那裏用膳？”
朱子玉看了看天色，“不了，晚上擺駕丹陽院。”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小凡子匆匆退下，隔著門縫看到自家王爺又盯著那張畫像出神，鬱悶不已。
不行，不能再這麽下去了。都說薑還是老的辣，看來得讓太妃娘娘出手了，不然，眼看杭妃娘娘身子好利爽了，輕飄飄的去了南都，什麽好事不都耽誤了嗎！
喧鬧的鑼鼓震天，驚天的炮火齊鳴，激昂的嗩呐響徹雲霄，四處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小李子，今日外邊怎麽了，哪家娶親了這麽大陣仗，都能於皇家比肩了？”
白露放下手中的筆，一顆心飛出了夜王府。
“主子，應該是哪個草原的王子帶著部族使臣來朝貢了，禮部正帶著百姓們在迎接遠方來賓。”
“這麽大的熱鬧怎麽能少得了你我呢，快走，小李子。”白露二話不說，拽起小李子的胳膊朝房門外跑去。
“哎，哎，主子，不可，夜王殿下不允許的啊！”
白露一個急刹車，放下小李子，敲了敲額頭，“好像這個節骨眼上，這麽大搖大擺的出去，確實會被你家王爺給趕回來。”
“是啊，到時候全府的人又會來看咱們朝露院的笑話，到時候咱們朝露院的月例銀子可就不是扣三個月就能收場的了。”
“小李子，不就一點銀子嘛，你家主子我一半身家都在你手裏握著，難道還跑了不成。”
“主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蘭汐現在在小廚房給您做糕點，我們等等就好。”
“小李子，主子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包你去了還想去。”
小李子被白露燦爛的笑容晃瞎了眼，明知道是坑也踩了，主子畢竟被悶了半個多月了。
“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快點跑!”
白露拉著小李子一陣風似的跑出了朝露院的大門，一炷香後來到了夜王府的後花園。
“主，主子，不行，奴婢得歇一會兒，歇一歇，奴婢，呼吸不了了。”
“嘖嘖，小李子，你看看你，還說最近功夫大有長進，都跑不過我一個弱女子，剛才可是我拉著你跑的。”
被白露這麽一說，小李子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的回想著，“主，主，主子，你你——”
“噓噓——，知道就好。佛說，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破。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秘密知道嗎？不能告訴蘭汐的，不然下次可就出不來了，沒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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