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收購站裏麵的人,也早就收工了,因為雨水的緣故,導致今天沒什麽生意,讓收購站的人又多休息了一天,昨天堆積的貨物,上午整理好了之後,下午的時候,收購站裏麵已經沒什麽人了。
除了玉兒姐,一個人在焦急的等待著之外。
今天,雁兒去考試,玉兒姐也很是擔心,那個學校,聽駱?老師說是縣城裏麵最豪華的,最先進的學校,玉兒姐當然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到那種學校裏麵學習,雖然玉兒姐也知道雁兒從小聰明伶俐,在附近幾個村子裏麵,沒有哪個小孩學習比得上雁兒。
但是,玉兒姐還是擔心,畢竟那些地方那是全校所有尖子生集合在一塊兒的地方,雁兒到了那種地方,能不能適應,能不能通過考試,玉兒姐心裏麵真的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隻是,隨著時間的過去,玉兒姐這種焦慮,逐漸變成了一種擔憂,過去了這麽長時間,居然還是沒看到吳良和雁兒回來,現在外麵下著瓢潑大雨,收購站裏麵已經堆積了一灘灘的雨水,豆大的雨點兒擊打在地麵上,濺射出來大片的水花。
這種天氣,這麽大的雨,吳良又是剛剛學會開車,希望不會出現什麽事兒吧。
四周已經一片灰暗,這一片雨水,來的比想象當中的更快,更加的猛烈,幾乎轉眼之間,整個天地之間已經是一片陰沉沉的,即便是十幾米之外的東西,已經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迷茫。
越是等待,玉兒姐心裏麵就越發的焦急。
雨,越來越大了……
又要跟幾年前那樣嗎?
那一場大雨,不知道帶走了多少的生命……那一場大雨,對於附近諸多的村子來說,幾乎都算得上是一場災難。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輪回一樣,那種畫麵,是何等的熟悉。
那一次,也是天響悶雷,卻是不曾下雨,誰都以為隻是幹打雷,不下雨的事情罷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幾天之後,漫天的烏雲遮擋著天空,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昏暗,甚至就連大小山的山峰,都已經完全被烏雲所覆蓋。那種模樣,跟今天的情況一模一樣啊。
結果,那一次讓玉兒姐見識到了大雨的威力,那是玉兒姐來到這個村子之後,遇到的最為猛烈的一次洪災,那就是一場災難,幾乎將所有的一切,都給完全摧毀的災難,幾乎將所有的一切,都給完全的毀滅,那一場災難,讓這個村子兩年的時間都沒能恢複過來。
也就是那一次的災難,自己也是像現在這般,孤獨的等待著,等待著自己丈夫的回來,隻是,那個時候,自己的身邊,還有年幼的雁兒。可惜,不管自己如何等待,如何祈禱,丈夫始終沒能回來,就這麽憑空失蹤了,人家說,丈夫被洪水卷走了,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了,連一個屍首都找不到。
在這個村子裏麵,沒有屍首,是不能下葬的,連一個墳堆都沒有。
那種情況,跟這一次是何等的相似,隻是,那一次自己等待的是丈夫而這一次等待的則是自己的女兒還有……吳良。情況不同,但是那種焦慮的心情卻是一樣的,甚至,玉兒姐感覺自己比上一次更加的焦慮,更加的擔心,因為玉兒姐實在是無法承受任何親人的離開,這個表麵上堅強的女人,其實不過是用一個貌似堅強的外殼,將自己脆弱的內心,完全的包裹在裏麵罷了。
等待……從中午開始,那些人離開之後,玉兒姐就在這裏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一直看不到人影的出現,玉兒姐的心中越發的焦慮,擔憂,煩躁。玉兒姐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玉兒姐隻知道,自己現在,整個身體都是一片冰涼,時間越長,心中就越發的擔憂。
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直到……外麵傳來一陣猛烈的轟鳴的時候,玉兒姐整個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立馬從椅子上麵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興奮,激動混雜,甚至一絲水珠都順著玉兒姐的臉龐墜落下來,在這個時候,一直以來,玉兒姐心中的擔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在這個時候,玉兒姐感覺甚至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想要流淚,想要將這一段時間,自己心中所有的擔憂全部發泄出來。
擔憂,一直以來提心吊膽這麽長時間,心中的擔憂總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憂慮,隨著那一聲轟鳴,玉兒姐甚至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都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完全鬆懈下來一樣……
他們,終於回來了,這麽長時間,終於回來了,心中的擔心,終於可以徹底的放下了……
很快,雨幕當中,一輛黑色的影子,驟然之間出現,速度緩慢,在庭院當中轉了一個彎兒,鑽進了倉庫裏麵,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河水當中開車一樣,濺射出去大片的水花,四周都是一片蕩漾的波紋。
雖然吳良很想避免自己剛剛到手的新車變成泥巴糊的樣子,隻是,看起來這種情況似乎是無法避免了,雖然吳良開車很快,但是,這雨水下落的速度更快,眨眼之間已經是水流成河,地麵上的泥土變成了泥漿,車子從地麵上走過,車身上麵到處都是一片片黃色的泥團子。
看起來相當的邋遢和肮髒,絲毫沒有之前那種光鮮亮麗的模樣。
那種模樣,相當的狼狽,車身上麵,幾乎完全被泥水沾滿,黃蠟蠟的一片,這麽一輛豪車,被吳良開成這種模樣,不得不說,這還真是有些令人無奈,對於那些汽車發燒友來說,估計吳良就是那種該殺千刀的家夥。要是讓廖老大看到自己的愛車,變成現在的破車,不知道廖老大會不會後退把這輛車子送給吳良來著。
玉兒姐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打著兩把雨傘,連忙走了過去,也顧不得地麵上那滿是汙穢的水漬,就這麽淌著髒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