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許騙我
男人的呼喊聲,水聲,恐嚇聲,淫笑聲,還有瓶子碎裂的聲音……閆初七感覺自己腦子快炸了,心底升起恐懼,感覺整個身子都溺在水裏,呼吸不上來,也無法喘息。
閆初七陷了進去,就像陷入泥潭,越掙紮陷得越深。
萬俟言初聽到一聲呼喊,急忙朝著浴室跑了過來,門沒有鎖,他推門進去。浴池裏的水已經溢出,閆初七和衣躺在裏麵,整個人陷進水裏,手腳在亂動,像是在掙紮。
萬俟言初眼裏滿是擔憂,走過去,把人從水裏撈出來。那人接觸了他的身體,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再也不肯鬆手。他無奈地搖搖頭,使力把人抱起,去了一間臥室。
看著眼前濕漉漉的人,萬俟言初犯了愁,就這樣丟床上肯定不行,衣服已經濕透,再不換幹爽的衣服,發燒肯定會更嚴重。
他研究了半晌,終於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幹淨衣服,裙裝,但是看起來蠻奇怪的。他至此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下意識把她當女孩子。
看著發燒的人,萬俟言初來不及細想,小心地給她解衣服。這宮人的衣服沒有龍袍複雜,好解得很。但當他解開最後一件衣服,看見她身上纏得白布時,整個人手都僵了,停在那裏,放也不是,繼續更不能。
閆初七感覺到呼吸不再那麽困難,應激反應一般,睜開了眼。這一睜眼,手上動作和嘴上動作絲毫不慢,“流氓啊!”,伸手從床上拿起一個枕頭,扔到眼前人身上。
枕頭是軟的,砸在身上不疼,可閆初七使了大力,萬俟言初躲閃不及,生生被砸得倒退了兩步。
“你別衝動,別衝動……我,我什麽也沒有看見!”萬俟言初急忙否認,退出了臥室,關上了門。
閆初七喘息著,剛剛扔枕頭的時候,耗盡了她的全部力氣。她能感覺到自己在發熱,頭很痛,就像要炸開一樣。
門外的萬俟言初整個人都呆呆的,那個叫閆初七的小太監是個女人,女人!她接近自己,有什麽目的?她是什麽人?入宮是為了什麽?若女子聰慧,定能看出他與胞兄性格的不同,自己是不是舒坦日子過久了,都如此大意了,在陌生人麵前,都如此毫不掩飾……
閆初七起身把門鎖上保險,拿起床上的幹衣服進了換衣室。衣服上身的那一刻,閆初七終於反應過來不對,那男人早就知道她是女人了?怎麽是女裝!
抬頭看向牆上鑲嵌的鏡子,鏡中的人,穿著翠綠色天鵝絨束腰長裙,頭發濕漉漉地隨意搭在肩上,整個人透著慵懶的氣質。
她抬頭仔細端詳著鏡中的臉,這張臉與前世的她風格完全不同,是那種偏向甜美風的,鵝蛋臉,一雙杏眼很是好看。
閆初七伸手摸了摸自己更燙了的額頭,不得不邁著虛浮的步子出來試衣間,開了臥室門,扶著門框,朝外喊了一句。
“陌景,你在哪?”聲音不大,能聽出說話人現在很虛弱。
“我在,在這裏。”萬俟言初走過來,輕輕抓住閆初七的手腕,“你得臥床休息。”語氣極盡溫柔。
“等等,去拿感冒藥和退燒藥。”
“什麽藥?”
“扶我一下。”閆初七半個身子靠在萬俟言初身上,男人身子一顫,卻沒有推開。“我可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實在沒有力氣了。”閆初七感覺到男人的緊張,忍不住開玩笑調侃一下。
“切,吃虧的是你。”萬俟言初忍不住回嘴,“你是女人?”心底的疑問還是這樣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了出來。
“是”,閆初七甚至都沒有反駁,大大方方承認,“你是皇上?”,她明知故問。
“不是”,男人回答,眼神有些飄忽。
“我都坦誠了,你還騙我?”
“對不起,我不能對你和盤托出。”
“這是肯定的,”閆初七指著一個方向,“朝那邊走,藥房應該在一樓。”
“你不知道在哪裏?”萬俟言初疑惑,看她很熟悉這些東西的樣子,怎麽會不知道布局。
“這不是重點。”閆初七沿著一個長廊走,直到盡頭,有一扇門,推門而入,是一排排鱗次櫛比的藥櫃。“喏,到了。”
萬俟言初盡管已經對這些新奇事物免疫了,但是看著這一排排滿登登的不明物,還是忍不住嘖舌,“這些都是藥?”
“是,扶我去電腦旁邊坐著。”閆初七毫不客氣地吩咐,“喏,就是那個桌子邊。”
電腦裏有藥房裏各個藥物的擺放位置和治療範圍。閆初七坐在電腦旁,鼠標滾動,翻找著治療自己病症的藥物。
看過之後,閆初七又開始壓榨免費勞動力,“陌景,你幫我把這個黑色櫃子從東往西數第八個的第三排,左側第一個和右側倒數第十個,的藥,各拿一盒。”
萬俟言初記憶力很好,這些對於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一會兒功夫,兩盒不同大小的藥已經送到了閆初七手裏。
閆初七又看了一遍說明書,然後把一頓吃的劑量用紙分別包起來,包了10小包,最多要3天半才能好。
其餘的東西,閆初七沒有收拾,就著陌景晾好的熱水喝下了退燒藥和感冐藥。
藥性很足,閆初七剛剛喝了不多久,就躺在床上,進入了酣眠。
萬俟言初坐在床邊,看著睡著很是安生的女孩,嘴角噙笑,眼裏是能融化堅冰的溫柔。
可能喜歡就是這樣,滲透在生活的一點一滴裏,從第一次例外起,就注定兩人不可能是陌路人。既然要糾葛,那就轟轟烈烈地愛一場,也不枉,前世回眸換今生。
睡著的人,最是懈怠。本著這樣的心思,萬俟言初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摸向那個看起來觸感極好的“小蘋果”。指尖輕顫,像蜻蜓點水般柔柔地觸向那吹彈可破的嫩膚。
“敢殺我?”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伸了出來,直逼萬俟言初的咽喉,步步殺招,他額間見了汗。
“別動手,我是陌景,陌景!”萬俟言初趕緊解釋,若是要打,他其實能打過她,隻是這姑娘發燒,若當真同她打,那這不就是乘人之危嘛,這可不是公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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