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宴無好宴
徐瑾沒有限製她的自由,但是派人將她的頭發剪短了!
“黃色的卷發太礙眼,幸好你黃發的部分比較少。”
想到徐瑾當時一臉幸災樂禍地下令,沈宴就恨不得磨牙吃了他!
她坐在銅鏡前,心疼地撥拉了撥拉頭發,從前半腰的頭發隻剩下及肩的長度。
小秋對沈宴的頭發十分上心,為了讓她的頭發快長,天天拿生發的刨花水給她梳頭,就連洗頭都會多磕兩個雞蛋。
養了些時日,頭發沒怎麽長長,發質卻變得很好,陽光下還有個發圈。
徐瑾的城主當得很是辛苦。
住在徐瑾的府邸已經一個月,能見到他的次數卻是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每日流水的折子遞進書房,事務繁忙,不怎麽有時間管束沈宴。
當日的話仿佛不曾說過。
沈宴無聊,便讓小秋幫自己找了些醫書,躲在屋裏不出門開始啃書。
住在這裏,不缺吃不缺穿,自由自在,頗有些溫水煮青蛙的感覺。為了擺脫這樣的感覺,她決定開始學習大業。
中醫深奧,她既然來了,就得好好感受學習。
“風侍衛,宴娘在看書。”
小秋的聲音響起,沈宴翻書的手一頓,提高聲音對門外的兩人說“讓他進來。”
徐瑾身邊一共四個侍衛,紅秀,風眠,青城,嚴可。
紅秀是位火爆脾氣的姑娘,看沈宴處處不順眼,逮著機會就出言諷刺。為了避免沈宴哪天被卸掉胳膊腿兒,徐瑾有事找她的時候,便讓風眠來。
風眠人如其名,實在是位讓人打瞌睡的悶油瓶。
“城主給你的。”
他將手中的盒子放在門口的案台上,說了一句話,便抱拳出去。
“……”
沈宴對風眠的冷漠早就習以為常,打開盒子,竟然是一本匿名的醫書。想來是徐瑾知道了她最近讓小秋找醫書的事兒。
翻了幾頁,她有些好笑地挑眉,看了眼外麵湛藍的天空。
她在大學時期選修過醫古文,看這些古書沒有障礙,倒是她胸牌上的漢字和英文,徐瑾一直沒看懂。
除了名字,徐瑾對她一無所知,因此態度一直曖昧,說不上究竟要籠絡她,還是要滅了她。
這本書是救急方,記錄了一些常見意外事件的急救辦法。
古周的醫學發展很快,基本齊平她所在世界的明清時期,這時期中醫各家理論都已經漸漸成熟。
正當她翻書時,風眠卻折返回來。
“今夜有酒席,城主請小姐準備。”
“我?你確定沒說錯?”沈宴合上書,皺眉問。
徐瑾留下她是為了什麽黑金的合作,可不是打算跟她搭夥過日子。何況,酒席這種地方,自古以來就是另一個戰場。
她對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古周的史書,有些抗拒接觸太多的陌生人。
陌生意味著未知的危險。
“城主說,要你遮住卷發,去酒席。”
風眠半天憋出下半句。
沈宴哦了一聲,便叫過小秋來,替她梳妝。雖然她很想自己來,但是衣服難穿也就罷了,頭發也難梳。
風眠離去之後,就有丫鬟捧著流水的衣裙和頭麵到她房間。
什麽叫人靠衣裝,這就是!
沈宴對著銅鏡中的自己由衷發出一聲感歎。
今日的酒席應該比較重要,徐瑾送來的衣裙繁複異常,暗紋刺繡,流光華麗,陽光照射下閃著細碎的光芒。
一應衣物飾品穿戴好,小秋幫她梳了假發髻,又插了好幾隻步搖。
感到頭上的重量,沈宴覺得自己的頭皮都一麻。
沈宴苦笑不得,隻得挺直腰板,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
這次酒席擺在城主府的後花園。
夏日院中的池塘荷花盛開,九曲回廊間暗香浮動。院角處幾棵合抱粗的槐樹,綠蔭如蓋,遮住一方天地。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便能看到遠處重音塔的銅鈴。
後花園處處皆有風景,側邊有涼亭,可供人夏夜臥賞星辰美景。
沈宴自那日之後便再也沒見過徐瑾,兩人之間的交流全靠風眠。如今涼亭內驟然一見,隻覺得徐瑾這條毒蛇也人模狗樣了。
淡紫繡竹長袍,玉冠束發,寬肩窄腰,眉眼之間竟是風情萬種。
他原本就長得好看,就是眼神太陰冷。
徐瑾見沈宴走過來便收起手中的折子,上下打量,眼中閃過一絲驚豔,說“如今倒有些長安貴女的氣度。”
沈宴用手一扶假發髻,說“這風度有些沉。”
聞言,徐瑾一愣,有些好笑說“鬢發如雲,不屑髢也。如果你自己頭發多,還用得找用這個?”
發量是沈宴永遠的痛。
而徐瑾在她的痛處已經踩過很多次,為了小命,她忍了!
兩人攜手出現在酒席之上的時候,沈宴感到好幾束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手被徐瑾牽著,她的心平靜了許多。
現在,徐瑾是東道主,她是安全的。
“席上配合我,合作的第一件事。”徐瑾將沈宴半圈在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這般親昵的姿態落在有心之人的眼中,很是礙眼。
徐瑾府內的人都是固定的,所以帶她回來時,對外隻說,沈宴是他剛納的小妾。
如今這一步棋有了用處。
沈宴在現代也算是久浸職場關係,對他的話自有考慮,隻是微微一笑,說“事成之後,再多給我找些失傳的醫書。”
盒子中放的醫書,便是徐瑾的示好。
徐瑾故作深情將手放在她腰間,繼續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不要得寸進尺。”眼神卻在賓客身上一掃而過,像是一條獵物的毒蛇。
酒席流水般上了些菜,四幹四鮮四蜜餞四冷葷三個甜碗四點心。
沈宴筷子沒停,保持著優雅又迅速的進食速度。
賓客互相談笑著,眼神卻一直留意著主位上的兩人。徐瑾難得帶女眷參加酒席,令人捉摸不透。
“各位,在下請大家來我府中,除了飲酒賞月,還有件寶物給各位瞧瞧。”
徐瑾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樽,清冷的聲音落在席間,眾人都停下手中的杯箸,他口中的寶物定不是普通的。
“紅秀,將東西分下去。”
沈宴也有些好奇,徐瑾口中的寶貝究竟是什麽。她翹首看去,卻不由一愣。
怎麽會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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