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死 不勞你動手
第355章 死 不勞你動手
程惜蕾手捂住胸口,咳了幾聲,“對不起讓你這麽痛苦,你就把我當成騙子吧,你就這麽認為吧……你想我死,不勞你親自動手,我可以自己來,你走吧……”
蕭靖然不解望著她,程惜蕾伏在地上靜了靜,側過頭,猛地顫笑起來,“怎麽?不信我嗎?”
她一個人瘋子似的笑了好一會,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她幽靈似的走到化妝台前,扯開抽屜,拿起裏麵的安眠藥,手迅速地打開蓋子,將裏麵的藥全倒在手心上,有個別藥粒滑出指尖掉在地上,啪啪作響。
蕭靖然呼吸急促,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快步走過去,“程惜蕾!住手!”
她卻不管不顧,張開嘴巴,迅速將藥往嘴裏塞……
危急關頭,蕭靖然一巴掌拍過去,手一歪,嘩地聲響,白色的顆粒灑了一地。
程惜蕾扭頭看他,眼神空洞無神,有氣無力地說:“是不是覺得安眠藥會讓我死得太安逸?”
她抓著他手,笑容詭異地問他,“沒關係,你說,你想讓我怎麽死?我都依你……依你……”
蕭靖然緊緊抿著唇,看著這樣的程惜蕾,鼻子發酸,胸口疼得厲害。
程惜蕾見他不說話,鬆開他手,扯開另一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把發亮的剪刀。
蕭靖然趕緊伸手去奪,抓住剪刀的另一邊,“程惜蕾……你夠了,別再鬧了。”
程惜蕾不鬆開,平靜地說:“剪刀好,隻要刺中的不是心髒,一下子就死不了……”
蕭靖然眼睛猩紅,腦海裏閃過之前,她躺在病床上側臉脖子全是血漬,臉色慘白、脖子上還插著引流管的慘樣,忍不住憤怒地吼起來,“我說夠了!別再鬧了!”
程惜蕾怔住,卻並沒有鬆手。
寂靜的夜,誰也沒再說話,隻聞兩道一急一緩的呼吸聲。
他們兩人在黑夜裏,氣氛詭譎地對視著。
好一會後,程惜蕾開口,“誰說我在鬧?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蕭靖然嘖了一聲,手一使勁,將程惜蕾手裏的剪刀抽離,啪地一聲扔在地上。
蕭靖然痛苦地吼著,“我隻想知道真相!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你沒有!”程惜蕾也忍不住尖叫起來,“你沒有錯!你怎麽可能會錯?我從沒說過你有任何的過錯!錯得都是我!是我!我不該說出這一切,我就應該繼續騙著你!”
蕭靖然猛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拿手死命地按著額頭,“你夠了!別再說了!我現在聽到你說話我就生氣!既然要騙我,就麻煩你編個合理點的理由來騙我!”
“還有!我警告你不要再冒充花皎!你不是她!你不是!你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她!”
程惜蕾看著他,安靜地一動不動,蕭靖然呼吸急促,“我媽的死,大家的死,我會繼續查下去,你最好別讓我抓到任何證據和把柄,否則,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話落,他錯身往外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又折回來。
他掐住程惜蕾的肩膀,“你給我記住!你這條命是我的!除了我誰也別想把它拿走!不聽話你可以試試,我可以輕而一舉毀掉程家!毀掉許慧、毀掉程詩彤!”
蕭靖然奪門而去,很快,他離開別墅,一踩油門,將車開走了。
程惜蕾行屍走肉般,立在昏暗的房間裏,許久後,雙膝忽然一軟,整個人啪地一聲倒在地上,她睜著眼睛沒有呼疼,隻是緩緩卷曲著身體,將自己抱成一團。
眼淚從眼眶湧出來,劃過臉龐掉在地板上。
程惜蕾緩緩回想起任文之去世的那年,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
那年,花皎十二歲,考入了鳳儀音樂學校,而任城十四歲,他已經拿到中醫大學的本科學位,開始進擊研究生,且預計等拿到碩士學位,就能出國進修。
但因任文之忽然的離世,把一切安排都給打破了。
任城為了花皎,決定棄學工作。
可他才十四歲,在醫療、預防、保健機等機構均沒有實習工作的經驗,連身份證都沒有,所以他連醫師證件考試都無法參加,就連想接手母親的診所都沒有資格。
她每天看著任城在網上瘋狂的查資料,托人找關係,到處奔波,卻還是一無所獲。
可他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安撫她,“沒事,現在不能做醫生,不代表以後也不能,你知道的,任城哥哥很聰明,我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自學,等到了年紀再去考試。”
花皎很清楚,任城跟本沒有責任照顧她。
一天晚上,她收拾了兩件衣服離開房間,想偷偷離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
“你要去哪裏?”任城就坐在廳裏的沙發上,在一片昏暗的空間,他黝黑的眼睛在黑夜裏閃著令人心悸的光,“我就知道……媽媽剛走,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花皎僵在門口,任城走過來,將她抱住,臉埋入她耳邊哭了起來。
那是自阿姨去世後,任城第一次崩潰,不管花皎說什麽,他都冷靜不下來。
其實他們都清楚,花皎留下來是個拖累。
這些年任阿姨辛苦照顧兩個孩子,並沒有多少積蓄,但是兩個孩子暫時的學費還是有的。
花皎很清楚,隻要任城扔掉她這個麻煩,他就可以繼續上學。
他雖然才十四歲,可身高卻已一米七多,他完全可以一邊念書,一邊做份兼職養活自己。
可他不願意扔掉這個麻煩,他今後所有的計劃裏,都有她的存在,他選了一條最艱難的路。
“你如果再偷偷走,我一定會去找你,如果找不到,我就賣掉房子、賣掉一切繼續找你!”
花皎留了下來,他們過了一段相依為命的日子。
隨著鳳儀音樂學校即將開學,任城決定借鄰居哥哥的身份證,到鳳儀租個小單間。
再到夜總會找份服務生的工作,因為鄰居哥哥說那裏賺錢快、而且工作時間短。
任城的長相身高,也很合適那地方,剩下的空餘時間,任城就可以自行安排自學。
可後來,花皎偶爾聽別人說,夜總會那種地方,並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花皎那段時間一直過得很煎熬。
她放不下任城,也舍不得離開。
可留下來,對於任城這種犧牲自己,也要照顧好她的行為,又感到無法承受。
愧疚、擔憂無限擴大,簡直痛不欲生。
就在這個時候,花寄海與任城父親派來的人一起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