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套話
第427章 套話
審訊室裏，顧炎初正安靜坐著。
俊美如昔的臉龐上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楚玉透過門口的玻璃，就這樣看著他。
遠遠的，聽到了楚之謙與王司令的聲音，楚玉急忙若無其事的抱著文件走到不遠處的辦公桌上，佯裝自己在看文件，眼神卻一直沒有放棄過緊盯向關著顧炎初的那間審訊室。
楚之謙走到門口，將審訊室的門打開，恭敬的讓王司令先走進去。
“你就在外麵等著。”
王司令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傳了出來。
楚之謙原本要踏進去的步子，尷尬之極的又退了出來。
楚玉見狀，急忙衝上前去，小聲的在楚之謙耳側問道：“爸爸，王司令進去要幹什麽？你們要對顧炎初做什麽啊？”
楚之謙看她一眼，隻覺得頭都有些大了。
他怎麽會生了這麽一個傻女兒？
依他之見，那個顧炎初根本就是從來沒有將楚玉放在心上過，可是這丫頭卻掏心掏肺的對那個男的付出。
“王司令是我的上司，他要進去做什麽，我怎麽能知道？”楚之謙沒好氣的回答，“你啊，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怎麽說也是我的女兒，怎麽就這麽不識好歹，看上了這樣一個人呢？”
楚玉急得跺腳：“爸，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我是老了，可我還沒有老花眼，你對顧炎初的用情至深，不僅僅是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爸爸勸你一句，收把心收回來，沐方這個孩子，他就不錯，一直勤勤懇懇的認真做事，人也不浮躁，當初你非要跟到H市來，我也是想著，有他照應你，你們在這兒應該可以互相扶持一下。怎麽也沒有想過，你這個丫頭居然是別有用心……”
說到這裏，楚之謙已經氣得說不下去了。
楚玉見狀，趕緊跑開了。
她把自己的老爹氣成這樣，想問的肯定是問不出來了。
顧炎初聽到腳步聲，淡淡的抬了抬眼皮，見到來人是王司令，唇畔染了一絲淺笑。
他到底還是坐不住了嗎？
王司令在他對麵坐下：“顧先生在這兒可還習慣？”
“習慣。”顧炎初簡短的回答。
“我看你也挺習慣的，有美人相伴，還有人負責你的一日三餐。”王司令意有所指，“倒是看不出來，顧先生的魅力在到男女通吃啊，我們兩個小警官，都被你迷得團團轉。”
顧炎初當然知道他所指的就是沐方與楚玉二人了。
“這還要感謝，像王司令這樣的長官，教導有方，才能教出這麽聽話的下屬。”顧炎初說話也不含糊，淺笑著回應。
王司令被他這麽一噎，也不惱。
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顧炎初：“顧先生在這兒被照顧得不錯。就是不知道顧夫人現在可還習慣？”
聽到他提到了蘇暮晚，顧炎初的眼裏，掠過噬血的光芒：“王司令，你我打交道不是第一次，你就在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最討厭什麽。”
他最討厭拿他的家人來威脅他。
如今，這王司令提及蘇暮晚，頓時讓顧炎初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顧先生緊張的。”王司令笑了，“我自是知道你的為人，因此也不會輕易去觸犯顧先生的底線，可是有的人卻不會這樣想。”
“你說什麽？”顧炎初看著王司令，眼裏已然染上了怒火。
不管這個人是誰，隻要他敢對晚兒不利，拚上他這條命，他也會和那個人鬥到底。
“唉。”王司令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這個人啊，要說也隻有他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見他賣起了關子。
顧炎初冷笑兩聲：“跟我說話最好能一次性把話給說清楚。”
這語氣裏所含的不怒自威，讓王司令頓時就有些慌亂。
他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覺得，在一個年輕的男人麵前，他居然也會產生這種感覺，方才那一瞬間，被這樣的眼神一盯，他居然產生了一絲懼意。
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可怕……
這樣一間小小的審訊室，王司令心裏清楚，是不可能關得住他的。
之所以顧炎初沒有行動，是因為目前並沒有什麽是需要他動手的。
兩方勢力現在都在靜靜的等著，誰也不會先出手。
而陸夜的這個舉動，無疑成就了一個很好的契機。
“是總統先生。”王司令伸手，抹了抹額際的冷汗，心裏有些氣憤，他堂堂一個司令，居然會怕了眼前這個臭小子？但，有關顧炎初的種種行徑，在他的腦海裏掠過……
“陸夜？”顧炎初有些吃驚。
他一直都知道，陸夜這個人，不像他表麵上所流露出來的這麽浮誇無能。
這次自己入獄一事，王司令背後之人，肯定不會是陸夜。
因為這二人素來政見不同。
但他也知道，自己一旦入獄，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必然會伺機蠢蠢欲動，所以他才會一直按兵不動，隻想著，以不變應萬變。
隻要家人那邊不出意外，什麽突發狀況他都不會放在眼裏。
所以，這陸夜是怎麽將蘇暮晚給帶走的？
“對。”王司令很滿意顧炎初的表現，“從不近女。色的陸總統，你知道他將令夫人帶到了哪裏嗎？居然把她帶到了總統府。”
顧炎初的臉色，也就越發的難看了。
陸夜這樣做的用意，顯然就是為了擊怒他？
盯著王司令無比期待的眼神，顧炎初笑得很神秘：“王司令覺得，我現在被關在這兒，我能如何？”
他居然還能沉得住氣。
王司令心裏在冷笑，表麵上卻作出一幅可惜的神色來：“說得也是啊，顧先生如今人在這警察局裏，隻怕是有心而無力啊，那陸總統既然號稱對女人不感興趣，可卻偏生盯上了顧太太，想必顧太太對總統先生而言，是極其特殊的。”
顧炎初強忍住想要一拳揍上王司令臉上的衝動，耐著性子看他表演完。
“王司令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他冷不丁這麽開口問了一句。
聽得王司令有些心驚。
怎麽有一種要說遺言的感覺？
“我……”他頓時變得有些詞窮。
“沒有要說的了？”顧炎初笑了笑，“那換我來說。”
他做了個向下的動作，示意王司令可以坐下來，不用站起來。
“你們抓我進來，是與誰之間的恩怨，我不想管，我隻想問問你王司令，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下定決心要跟我作對？你知不知道，這個世上，跟我作對的人有很多，他們最終都無一例外的……去閻王那兒報道了。”
他的聲音，很輕柔。
訴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顧炎初的語氣，聽上去很稀鬆平常，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
王司令卻有些大汗淋漓。
這個該死的顧炎初，人在他的地盤之上，卻反過來開始威脅他。
而自己居然還如此不爭氣的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感。
“聽說你最近剛當了外公。”顧炎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顧炎初！”王司令的臉色都變了，“你敢！”
“我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最討厭什麽，你們偏要去做什麽，那為什麽不讓你們也來嚐一嚐這種滋味呢？”顧炎初笑了笑，“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公正的，你怎麽對我，我怎麽打回去，絕不讓自己吃虧，當然，也不能讓你們吃虧是不是？”
“顧太太的事情，不關我的事，我怎麽會知道陸夜會看上她？”王司令你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擇言。
事實上，他得到的消息也隻是陸夜將蘇暮晚請到了總統府。
至於其中內情，沒有一星半點傳出來。
他草率就用了看上這個字眼，確實是不妥。
“如果不是你們想弄我進來，陸夜又怎麽會有機可乘？”顧炎初將這一切，都歸罪於王司令一夥。
想惹他身後人出麵，所以出此下下之策。
王司令這波人，肯定是有些等不及了吧？
可是他身後之人，又豈會如此輕易讓他們找出來？
“這……”王司令詞窮。
“如果不是你們太貪婪，想從我這兒找突破口，又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顧炎初擰眉，“你仍然覺得這個事情與你無關嗎？”
王司令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心裏有些懊惱，不該來這裏的。
直麵顧炎初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一些底牌在他這兒，統統無用，根本就不管用。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冷靜從容的氣質，饒是他這樣的老江湖了，在他的麵前，也顯得有些無所遁形。
“不是這樣的。”他隻能立刻否認，“顧先生，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們不過是例行公事，史龍無緣無故的死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與史龍可是有著洗不幹淨的關係。”
“你們的意思，現在是拿我當成毒販看待了？”顧炎初隻覺得無比可笑。
他這一路走來，抓過的毒販子無數，到頭來卻反而被誣陷跟毒販子是一夥……
這種感覺，確實不太好啊。
“是與不是，有證據說了算。”王司令起身，驚覺他在這兒待的時間並不算長，卻好像被顧炎初套出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