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楊家,唐丁來過好幾次,不是被楊鳳儀邀請來的,就是被楊子萱帶來的,總之,這裏唐丁輕車熟路。
可是,今天在東城楊家的外麵,卻布滿了重兵。
唐丁逛了一圈,也沒找到一處防守鬆懈的地方進入,這東城楊家被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這說明什麽?兩點,一是裏麵的人應該是暫時沒事,如果人都死了,根本沒必要圍的這麽嚴實。二恐怕這裏的人,應該還沒被定罪,如果定了罪,恐怕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困而不攻了。
不過唐丁還是要想辦法跟裏麵的人見一麵,至少也能確認楊鳳儀母女是否真的安全。
在這蓬城,唐丁已經不是單打獨鬥的時候了,現在唐丁已經是蓬城地界上的大哥級人物,幫眾達十萬人以上,可謂是呼風喚雨,一呼百應。
但是,這裏是城衛軍圍困的要犯,唐丁這麽一個社會級的大人物,根本就進不去。
正當唐丁為這事在想是不是回去一趟,準備拉些三清派的人過來製造一場混亂,趁亂溜進去的時候,唐丁遠遠看到了三輛車拉著蔬菜水果往這邊走。
這三輛車應該是為東城楊家送菜的車。
在蓬城,東城楊家是真正的豪門大戶,一家包括各種雇工和雜役,總人數達到數千口,當然了,這些人主要是被分布在各地的各種員工,真正在東城楊家居住的人,也有五六百口之多,這麽多人每天消耗的米麵糧油,可不是個小數量。
米麵油這些府內可以長期儲存,但是蔬菜這東西可不行,每天都要往府裏送過去。
雖然今天是初一,但是正因為是初一,府內消耗更大,所以菜店老板,為了維護這個大客戶,還是早早的就送了過來。
唐丁在半路遠遠的就把運菜車給攔了下來。
唐丁還沒打算好究竟是采用恐嚇還是好言相勸的手段,讓自己加入送菜車的隊伍,這隨車的老板,已經認出了唐丁,“您是三清派的唐大龍頭吧?我見過您。”
大龍頭,是民間大眾對於像三清派總舵主的尊稱,在這些屁民眼中,三清派就如同龐然大物的巨龍一般,而作為幫主的唐丁,就是這條龍的龍頭。
“你在哪見過我?”唐丁驚訝問道。
“在皇冠大酒店,我也為酒店送菜,見過您跟西城楊家的楊副家主交手的過程,當然了,楊副家主我是認識的,隻是當時並不認識您,後來才聽人說,您就是三清派的大龍頭。”菜店老板說起話來,讓人如沐春風。
這些生意人,無不是消息靈通的人士,她們才是這裏真正的三教九流無所不適的人士。
“既然認識,那好,現在我想加入你們的隊伍,你給我帶進東城楊家,能做到嗎?”唐丁已經沒空跟她廢話了,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沒問題。”這老板是個聰明人,雖然心中疑惑頓生,但是還是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唐大龍頭的要求,對於自己一個小小的生意人來說,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既然都要答應,何不痛痛快快的答應?
三清派根本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就這樣,唐丁換上了一個送菜小廝的衣褲,把脫下衣褲的小廝打法回去,一行車隊就來到了東城楊家的大門。
菜店老板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根本沒想到在東城楊家的這門前會有這麽多士兵,但是她卻已經從唐丁剛剛的要求中,察覺出了此行必定不同尋常。
“什麽人?給我站住。”為首的軍官給送菜車隊攔了下來。
“報告軍爺,這是給楊家送的菜。”
“滾滾,今天不讓送,回去吧。”軍官一擺手,讓菜老板的滾蛋,
“軍爺,您行行好,小的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有大過年都等著發工資的這些員工,您一天不讓我送貨,楊家就不會再用我家的菜,這是斷了我們生路,求求您,軍爺。”菜老板很會來事,把一遝錢就悄悄塞進為首的軍官手中。
軍官捏了捏厚度,“行了,下不為例,快進快出,別跟我耍花樣,趕緊的。”
菜老板把唐丁夾帶了進去,菜老板卸貨,唐丁自去。
雖然東城楊家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但是並沒有官軍闖入,所以院內的大家雖然緊張,但是生活還是基本如常。
唐丁輕車熟路的找到之前楊鳳儀招待自己的水榭樓台,他看到楊鳳儀此時就在樓台上,憑欄而望,顯得很有心事,竟然沒發現唐丁的到來。
“鳳儀先生,你好。”唐丁不得不打斷楊鳳儀。
先生,並不僅僅局限於男人的稱謂,在這裏,有能力的人,受尊敬的人,都可以稱之為先生。
“唐先生,你怎麽進來了?”
“我跟著送菜的車一起進來的,對了,外麵這是什麽情況?”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正一頭霧水。”楊鳳儀並沒有對唐丁交淺言深,況且這是謀反的大事,楊鳳儀不敢亂說。
“或許我知道一點,我昨晚見到過令堂。”唐丁打算開門見山。
“哦?對,唐先生,您快告訴我怎麽回事?昨晚上我母親真的,真的那個什麽了嗎?”楊鳳儀這才想起唐丁昨天也被邀請到了年夜宴。
唐丁點點頭,“是真的,不過她不想把你們母女牽扯其中,可能並沒有告訴你們。”
唐丁這是描述情況,同時也是跟楊鳳儀“對口供”,一旦城主問起來,楊鳳儀可以按照唐丁的說法回答。
“為什麽,我不明白母親為什麽要這麽做?”
“鳳儀先生,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的時候。”唐丁提醒她道。
“哦,對,對,唐先生,現在您說應該怎麽辦?”
“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得看城主會不會改變心意,如果城主要對付你們,現在必須走為上策。不過要是城主的心意不變,那麽現在的被圍完全可以不當一回事。”
“等等,唐先生,什麽意思,我怎麽不明白?”楊鳳儀對唐丁的話,感到十分奇怪。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城主為什麽改變心意,改變心意是什麽意思?”
楊鳳儀不明白造反的事,難道還有兩種處理方式?不都是滅九族嗎?
“是這樣,因為有人求情,所以城主才準備赦免楊家的造反大罪,當然,這隻是城主昨晚的決定,現在城主改沒改變心意,我也不知道。”
唐丁的話,楊鳳儀更奇怪了,“我還是不明白,因為什麽原因,城主為什麽要赦免楊家之罪?”
唐丁本不想跟楊鳳儀表功,但是麵對楊鳳儀的究根問底,唐丁已經是不得不說,“昨晚恰巧有人救了駕,所以城主答應他不論什麽條件都能答應,於是這人就提請了城主赦免楊家之罪。”
楊鳳儀想了想,“這麽回事啊,不過我還想知道這位為楊家申請免罪的人是哪位?我不記得楊家還有這麽好的朋友?”
楊鳳儀確實想不出來誰會為楊家求情,因為這些年,城主一直在製衡東西兩楊家,楊家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好友,而且還能在城主麵前說上話的好友。
“這事不是重點,咱們還是先討論下城主會否改變主意吧?”
“不,我需要知道原因,才好判斷城主會否改變主意?”楊鳳儀堅持道。
唐丁也是讓楊鳳儀給纏的確實沒辦法,隻好說明是自己誤打誤撞之下救了城主,最後楊老家主卻委托自己能夠替楊家求情,所以最後才沒殺楊鳳楠的經過。
聽到唐丁的話,再結合唐丁在重兵圍困之下,趕來報信的態度,楊鳳儀早就信了。
“大恩不言謝,唐大龍頭,受鳳儀一拜。”楊鳳儀倒頭就要跪倒。
唐丁趕緊攔住,“咱們還是先說說怎麽辦吧?”
從世人對唐丁的稱謂的變化,從某種側麵顯示了唐丁地位的變化。以前唐丁被叫做唐幫主,隻是程式化的稱呼,因為唐丁確實是幫主,但是現在唐丁這個幫主,不光是受普通人尊敬的幫主,而且現在這貴族們誰也不敢小看唐丁,所以,唐丁現在被楊鳳儀稱為“唐大龍頭”。
相信從楊鳳儀的這一聲唐大龍頭開始,這說明在蓬城的官場和貴族圈,唐丁已經被廣泛的認可了。
“鳳儀先生,依你對城主的了解,你說依照城主的性格,她會改變主意嗎?”
楊鳳儀想了想,“如果按照您所說,城主確實會改變主意。”
根據楊鳳儀的分析:城主就算是原本想下詔,公開赦免東城楊家的造反之罪,同時並注明是因為唐丁的求情而赦免。但是回去一想,這事不對勁,連造反這等大罪都能被赦免,那麽以後是不是有人就該不停的揭竿而起的造反了?反正造反也會被赦免。
所以,基於這個原因,城主並沒有下詔赦免楊家之罪。
這是最大的可能,至於說城主改變主意對東城楊家是誅九族還是赦免,這個楊鳳儀也猜不到。
唐丁也感覺楊鳳儀說的有道理,“你的意思是,城主或許會采用冷處理,不赦免,不怪罪,不處理,不過問的四不策略?”
“有可能,畢竟公然毀諾,會造成城主的威信降低,城主應該一諾千金,不過城主雖然最大的可能采用這四不策略,但是城主心裏肯定是想殺楊家,滅九族,隻是怕世人議論而已。”
“那外麵的這些城衛軍,應該就是在附和城主心意,等待城主改變主意,突然下令,好迎合城主的心理?”
“對,應該是這樣。”
楊鳳儀跟唐丁的分析,讓唐丁心理有了底。畢竟唐丁隻見過楊鳳楠一麵,而最了解楊鳳楠的人,應該是跟她同宗的姐妹,楊鳳儀。
“好,那我就明白了。”
看到唐丁要走,楊鳳儀欲言又止。
“鳳儀先生,有話請直說?”
“是這樣,之前小女子萱跟西城楊家對大龍頭有些過節,大龍頭還能不計前嫌,義救我唐家滿門,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楊鳳儀一臉慚愧,雖然楊子萱跟楊宗娜的合謀,楊鳳儀並未參與,但是她也並未阻止。
“這件事我早就忘了,再說了我也沒少從這件事中得到好處。”唐丁自然指的是鹽礦事件,唐丁確實得到了好處,而且還是得到利益最大的那個人。
唐丁現在已經取代了西城楊家和七殺的寧夫人,成為了瑤池仙境最大的成品鹽大代理,賺的是盆滿缽滿。
聽到唐丁釋懷,楊鳳儀也如釋重負。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幫到底的。”
楊鳳儀急問道,“大龍頭,您打算怎麽辦?”
“我想先會會這個很會揣度聖意的楊四紅。”
“大龍頭,你可別輕舉妄動,我這個同宗的楊四紅雖然武功不強,但是她既然能做到城衛軍的總統領,這說明她還是有不小本事的。”
“嗯,我先會會楊四紅再說。”
唐丁跟隨著送菜的車,又出了東城楊家。
出來後,唐丁對於城主的心意,心裏也有底了,對於楊四紅,唐丁還沒有解決辦法。
楊鳳儀和劉黑妹說的都對,這個楊四紅肯定不好對付,就從她能在城主還沒做決定前,就下令緝拿東城楊家一家人來看,這楊四紅是個非常會審時度勢的那種人,這種人往往既有小聰明,又有大局觀,很是不容易相與。
話又說回來,既然楊四紅能做到城衛軍總統領,在蓬城地界抖抖腳都震三震的人物,肯定不會很簡單。
唐丁碰完了受製衡的東西兩楊家之後,又要碰一碰楊四紅這個有軍權的實權人物了。
怎麽碰,這是個問題。
直接殺人,那肯定不行,楊四紅不是一般人,盡管她隻是個金丹境,唐丁或許有可能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殺了她,但是按照劉黑妹的說法,楊四紅出入有高手護衛,不易下手。
明殺不行,就得暗殺,暗殺要找機會,找個可以單獨下手,又能一擊必殺的機會。最好再找個既能殺人,又能為自己免罪的借口,或者直接假手她人,比如七殺。
可是七殺敢公然得罪楊四紅這樣的實權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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