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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那臣就親自動手了

  羅敷是在水裏睜開眼的,準確來說她是被水嗆醒的,她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暈過去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一抬頭就已經身在崖底奔騰的河水中了,耳邊雨聲雷聲轟轟作響,她很訝異自己居然還能浮在水麵上,一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綁著腰舟。


  她試著活動身體,這才突然驚覺腿居然動不了了,像是卡在了什麽石頭中間,她試著把腿拔.出來,然後有人在她腿上拍了下。


  羅敷心裏一驚,水裏有人?水裏怎麽會有人呢?


  她再也不敢亂動,心說還不會是水鬼之類的妖怪吧?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要真是水鬼,怎麽解釋她身上的腰舟?巴不得她一落水就拉她下水索命,更不可能……在水裏搬開夾腳的石塊兒,幫她把腿拔.出來。


  她很好奇救她的人是誰,於是一直耐心等著,等到那人從水裏鑽出來,然後起初的好奇心跟感激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凝固成一團更加複雜,莫名的情緒。


  李卜拍拍她的臉:“醒了?可覺得有哪兒不舒服嗎?”


  她愣愣的,雨水劈頭蓋臉砸下來,砸的她有些睜不開眼。


  她這樣李卜不免擔心,又拍拍她臉頰,擔心她掉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頭傷了腦子,要是撞傻了可怎麽好?

  “殿下?”李卜再次伸手拍她臉頰:“殿下?能聽到臣說話嗎?”


  她回過神來,拂開了他的手:“你怎麽會掉下來的?”


  見她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疏離,李卜反而放心的鬆口氣:“看來是沒事了。”


  他四處張望,抓住她的手,向著前方自己手指的方向道:“這裏不能就留,我們得遊到岸上去。”


  羅敷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李卜非但沒有鬆開,還舉著往她眼前湊了湊:“殿下的腳應該很疼吧?你若是有把握自己遊到岸邊,那臣就鬆開殿下。”


  她在水裏活動活動雙腳,右腳應該是崴了,腿應該也受傷了,使不上勁兒,而且水流這麽急,她要是沒有足夠的力氣遊過去,還不知道會被水帶著漂到哪裏去。


  她妥協了,但她又不想把妥協的話說出來,於是隻好沉默,默認他放肆一回帶自己遊向岸邊。


  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也會遊泳,而且能在水下閉氣幫自己搬開石塊兒,想來水性應該也很好。


  李卜帶她遊到岸邊,把她從水裏拽出來,看見她被水浸濕緊緊貼在身上的衣服,裹著那曼妙玲瓏的身體,目光倏然一頓,喉頭快速吞咽著,握著她手臂的手不自覺開始收緊。


  羅敷低頭查看自己的傷勢,她的右腳腳踝高高腫起來,稍微碰一碰就疼的鑽心。


  李卜聽到她倒抽冷氣的聲音才找回思緒,蹲下去幫她檢查。


  羅敷的鞋被他脫掉,還見他還要再去脫襪子,忙出聲製止:“你幹什麽?”


  李卜勉力維持麵上的坦然:“檢查傷口。”


  “那也用不著脫襪子啊。”她小心翼翼把襪子往下卷,就快露出腳踝的時候,襪子忽然被李卜一把扯掉。


  “你……”


  她才指著他說出個“你”來,隻聽“哢嚓”一聲,李卜握住她腳掌輕輕推拿,幹脆道:“好了。”


  羅敷疼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抱著腿躺倒在地上,但硬是咬著嘴唇沒出一聲。


  “脫臼,我已經幫殿下接回去了,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我們得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然後再等公孫石帶人來救我們。”


  李卜躲在羅敷麵前:“上來。”


  羅敷手碰到旁邊的一塊兒石頭,李卜背對著她,如果這時候她給他一石頭,他畢竟是肉體凡胎,肯定活不到公孫石來救他,到時候就說他是自己掉下來撞在石頭上摔死的也不會有人懷疑,就這樣除掉他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


  羅敷把石頭拿在手裏。


  又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不知道雨什麽時候會停,也不確定會不會再次滑坡,她的右腳雖然被接回去了,但暫時還是動不了,心中情況,隨便一個什麽意外都能要了她的命,李卜死了,她很有可能也活不長,到時候公孫石找到的恐怕就是兩具屍體了。


  可是一旦錯過這麽好的機會,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去了。


  李卜把她的糾結都看在眼裏,從她拿石頭,到考慮過後再慢慢把石頭放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中。


  若是連她這點小小動作都察覺不到,那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幾次三番救她,她為何會想要殺了他?


  “殿下.……”李卜叫了她一聲:“我們該走了。”


  羅敷解開身上的腰舟爬上他後背,兩腿搭在他臂彎,李卜的鬥笠早不知道被水衝到了哪兒去,手邊也沒個能遮能擋的東西,把她往上抬了抬,逐漸加快步伐。


  趕在這附近不遠處就有能容人的山洞,李卜把她放在山洞的一塊兒大石頭上,又在山洞裏找到些幹的木柴草禾,好歹生起一堆火,他把上衣脫下來用樹枝掛起來架在火上烤,又擰擰褲子上的水,若不是顧及著她在,隻怕會把褲子也脫下來一起烤烤。


  羅敷抱緊了自己瑟縮在石頭上,在水裏泡了半天,又被雨淋了半天,現在外麵的風從洞口灌進來,凍得它直打牙顫,但是讓她像他一樣把衣服脫下來烤她做不到。


  李卜與她赤膊相對,他這個時候還沒有上戰場,沒有經過那些風吹日曬,皮膚還是稍白些的麥色,身上也沒那麽多傷疤,羅敷飛快瞥了一眼,想起這人從前將傷疤當榮耀脫光衣服跟她炫耀的場景,隻覺得氣短。


  李卜叫她:“濕衣服穿在身上要作病,殿下把衣服脫下來,臣幫你烤烤吧。”


  她別扭的轉過頭:“不用。”


  李卜的視線在她身上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羅敷感受得到,於是愈發覺得時間難熬,隻好先開口道:“我們究竟是怎麽掉下來的?”


  李卜沒受傷沒失憶,過程他記得清清楚楚,但就是不想那麽痛的回答她,哼哼唧唧半天才道:“殿下在車廂裏暈了過去,拉車的繩子也快斷了,情況緊急,臣隻能以身犯險去把殿下拉出來,但繩子維持不了我們兩人的重量,臣為了保護殿下,隻能緊緊把殿下抱在懷裏,臣死無所謂,但殿下必須活著,掉下去的時候許軍扔下來一個腰舟,臣把腰舟給殿下係上之後發現殿下的腳被卡住了,然後……剩下的事殿下就都清楚了。”


  羅敷眼中閃爍著跳動的火焰:“不管是羅諍還是薛讓,他們都不會希望我還活著,我死了就沒人阻礙你了。”


  “可我想讓殿下活著。”他的目光如火一般熾熱,炙烤著羅敷:“況且,我不認為殿下會成為我的阻礙。”


  羅敷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眉眼一彎,苦笑著道:“李卜,你就是個小小的侍衛,羅諍跟薛讓不管是他們中的誰,想要弄清都易如反掌,你想讓我活著?就想著?你遲早會成為他們手中的一把劍,反過來殺了我。”


  “殿下就這麽肯定我是任人宰割的案上魚肉?”


  “你不是。”羅敷肯定道:“但你捫心自問,你跟他們難道不是一樣的嗎?等你坐到了薛讓,甚至是比他更高的位置上,以你的野心,你會甘心?”


  她往前坐了坐,企圖用真摯誠懇的語氣打動他:“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不待見你嗎?”


  羅敷深吸口氣:“如果我說你曾經傷害過我呢?”


  李卜一臉莫名:“我?傷害過殿下?”


  “你當然不記得。”因為現在的你你還沒活到那個時候。


  “我知道我這麽說你會覺得我瘋了,不過若非血海深仇,我又怎麽會對你恨到如此地步,甚至恨不能讓你去死?”


  李卜朝她走過去:“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害殿下的事,雖然不知道殿下為什麽這麽說,但我能向殿下保證,從前不會,未來臣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殿下的事!”


  “你保證不了任何事!”


  就像她以為重來一次自己可以阻止一切,從源頭上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故讓她放棄了之前的想法,她根本就什麽都改變不了,除非李卜突然轉性。


  李卜似乎也覺得羅敷再說胡話,態度從一開始的認真也逐漸變成了戲謔調侃:“那殿下說說,臣究竟怎麽傷害殿下了?”


  羅敷不能說,也說不出來,本來是想好好勸他一回的,但他們似乎一直都沒辦法好好的說上一次話。


  李卜看她說不出話來了,更加堅信剛剛的話都是她給自己編造的討厭他的借口而已,伸手拽拽她身上的衣服,掌心滾滾熱度透過濕透的薄衫熨貼著羅敷的手臂。


  “我先去洞外看看,臣的衣服快幹了,殿下先換上,濕衣服不能再穿了。”


  羅敷把頭扭過去:“不用!”


  李卜揚唇威脅:“那就是要臣親自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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