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才分開幾天就想的不行了
謝胤被羅敷一噎,說不上話來,他現在受著傷,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毫無形象可言,更別提氣勢了,隻好乖乖兒跟著她走,先找醫館處理傷口。
而這頭李卜已經隨著那夫人到了知府衙門。
女人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說她是知府夫人,她男人,也就是惠水知府,最近一直在查治下縣鎮的少女失蹤案,查來查去發現這事兒跟本地香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那香商甚至暗地裏找過知府,送來了兩箱金子,希望知府能高抬貴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這件事不要太斤斤計較。
惠水知府劉守仁是個地地道道的清官,當即就拒絕了香商,並叫人把那兩箱金子一並扔了出去。
可從那之後,劉守仁家裏就總無緣無故有丫鬟家丁死去,劉守仁懷疑過是香商派人暗中下的手,但苦於沒有證據,直到後來他夫人在家無緣無故受襲,第二天香商派人送來慰問,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劉守仁的這位年輕夫人是續弦,兩人才有了一個女兒,劉守仁怕夫人跟孩子遭了毒手,就派人把她們送到武陵妹妹家暫避。
可劉夫人路上發現有人跟蹤,於是快到武陵的時候帶著孩子下了船,走陸路到碼頭,果然,那香商想用她來要挾劉守仁,早早的派人等在碼頭,撞船,製造混亂,再把人帶走,一氣嗬成,隻不過他們綁錯了人,綁走了羅敷跟灣灣。
李卜質問:“那你為何一開始不說?這一路上你有多少機會開口,為什麽藏著掖著?”
白廉也怒道:“你知不知道被綁走的人是誰?你闖大禍了!”
劉夫人掩麵哭泣:“這件事確實是因我而起,我一開始不說也是害怕,害怕公子你知道這件事以後生氣不帶我走,不過你放心,我夫君一定會幫你把夫人找到的,你夫人她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李卜不想聽這些無用的,好在素婉看見過那個人的長相,他按照素婉的描述畫下了畫像,直衝衙門找到了劉知府。
劉知府在地方任職,很少會去京城,上次他去京城還是小皇帝登基的時候,那時遠遠見過長公主跟國公一麵,而今瞅著那位怒氣衝衝破門而入的人,怎麽看怎麽向當初遠遠見過一麵的定國公。
李卜揮揮手,白廉拉住素婉,兩個侍衛也自動在門口止步,劉守仁看這架勢,忙屏退了上來問話的衙差,關上門,仔仔細細認了他一遍:“你是.……”
越看越熟悉,直到李卜將畫像拍在桌上,並繞過他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劉守仁這才反應過來,忙跪下行了個禮:“下官見過國公!”
他才收到家裏傳來的消息,說夫人回去了,正納悶怎麽忽然回來了,都沒來得及回去看看呢,就見到李卜過來,難道倆人一道過來的?
“你月月上折子,折子上麵月月說你將惠水城治理的如何如何好,這就是你治理的成果?我要不是一路走來親眼所見,劉守仁,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麽大本事!”
劉守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下官知罪,下官無能,下官.……”
李卜憤憤拍桌:“行了,知罪也好,無能也罷,我想聽的不是這些無用的解釋,這有張畫像,上麵畫的是綁走長公主的人,對這兒你熟,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給你三天時間,務必把人給我找到,留一口氣兒帶到我麵前來。”
劉守仁癡癡張著嘴:“長公主也來了?”
“我跟長公主的行蹤除你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現在還不清楚對方底細,暴露身份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下官明白。”
“萬芳閣的事我也聽說了,失蹤了這麽多人,你這兒就一點線索證據都沒有?”
劉守仁搖搖頭:“他們實在太過狡猾,雖然有八成可能與他們有關,但是沒有證據,下官也不好動手。”
這個劉守仁素有個清官的名兒,可這做事手段實在太過溫吞,懷疑他就動手拿人,回頭找不出證據就另外尋個錯處把自己手段合法化,當官兒的想找人麻煩還怕雞蛋裏麵挑不出骨頭嗎?
雖然他這樣做法有失公允,但為了查案,有些做法很有必要,他做事該細致的時候細致,該粗糙的時候也粗糙,隻要大方向正確,偶爾動用一些特殊手段也無傷大雅。
就像朝廷年年管教年年治理,但總還是沒法兒完全杜絕貪官,利益驅使,即便風險再大也頂不住人頂風作案,他可以容忍貪官存在,隻要能做出政績,隻要在他可容忍範圍內,他都能睜隻眼閉隻眼。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能一屁股穩穩當當紮在國公的位子上,也跟手段有關,手下人財路寬綽,當然對他愈發忠心。
也因此,李卜就不怎麽能看不上那些一味隻顧清廉為官,遇到什麽大案要案就被困死在條條框框裏一拖許久沒有進展的。
雖然他親自開口提點了,但劉守仁仍固執的堅持己見:“可這樣……這樣不符律法啊!”
李卜拍案而起:“律法是律法,特殊案情特殊手段,你再這麽耽擱下去還想害死多少人?每天找人堵在人家鋪子門口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懷疑他?”
“可是.……”
李卜真想一腳踹過去,但仔細一想吧,江南富庶之地,油水多,需要的正是清官,把他踹死了,再來一個可未必有劉守仁這麽讓人放心了。
於是生生忍下了怒意:“出了事算我的,叫人查他名下房產地皮,分派人手蹲點去查,別穿衙差的衣服,便衣服出行,把你的人都從萬芳閣門口撤回來。”
劉守仁想說這樣不合規矩,可還未張口,就被李卜一個眼神瞪了回來,隻好吩咐人去辦。
白廉跟兩個侍衛也都被派出去找人了,李卜則又回到了之前羅敷乘坐那條船出事的那個碼頭,他總有種預感,覺得羅敷離他很近很近.……
羅敷跟謝胤兩個人走了很長一段路,終於找到了一家醫館,但是他倆身無分文,想要看病,羅敷隻好把頭上的簪子當了,最後還用這根簪子換了一身衣服。
換藥的時候羅敷想出去等,但謝胤總怕她跑,拽著她的衣服不讓走:“你坐下!”
羅敷無奈:“我又不會走,你多大了?換個藥還要人陪?”
那大夫在一旁幽幽來了句:“傷口挺深的,得縫針。”
謝胤聽了立馬就來勁了:“聽見沒有?要縫針的,我這都是因為誰?”
羅敷直想翻白眼。
“你們兩個是什麽關係啊?”大夫就著窗外的光穿針引線,閑來無事,總喜歡八卦兩句。
謝胤想說話,但卻被羅敷搶了先:“姐弟。”
大夫在兩人臉上看了看笑道:“那你們長得可不像。”
“當然不像,異父異母的姐弟。”
大夫懵了:“那……那還是姐弟嗎?”
謝胤黑著臉道:“不是,她胡說的,我們倆不共戴天。”
“呐,這可是你說的啊,不共戴天,你自己看病吧,放手!”
她作勢要走,謝胤急了,威脅道:“你不想見你女兒了?”
羅敷抽出手,啪啪給他來了倆腦瓜崩:“小屁孩兒不學好怎麽一天天的淨想著威脅人呢?”
自從他告訴羅敷自己的年齡,她就開始稱呼他小屁孩兒,好像在時時刻刻提醒他,他還小,他還不是個男人,有的事還不能想。
“我看你也沒多大,別一口一個小屁孩兒的叫我。”謝胤打掉她的手,臉都疼紅了。
“反正比你大,大一歲你也是小屁孩兒。”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誰啊?我犯得上騙你?我都當娘的人了,再小又能小到哪兒去?”
說完她忽然沉默了,扭頭看向門口,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夫給謝胤縫完了針,又去給他抓藥,謝胤僵著剛縫完針的腿一瘸一拐坐到羅敷對麵,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
“什麽叫沒想什麽?你這表情,心事全都寫在臉上了好嗎?”
沒想到羅敷忽然反過來凶他:“我想我夫君你管得著嗎?”
謝胤不甘示弱:“你想就想唄,那你凶我幹什麽?你那夫君就這麽好,才分開幾天你就想的不行了?”
“他就是好,他對我好,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娘,他就是對我最好的人。”
謝胤不以為意:“男人都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你怎麽知道他有沒有同時對別人好?”
羅敷瞪了他一眼,本來表情是憤怒的,但隻一瞬間,憤怒變成了驚恐,她低下頭對謝胤喊了聲:“低頭!”
謝胤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下意識的照做了,兩人低頭的一瞬間,一支箭從謝胤身後射了過來釘在了羅敷身後的柱子上。
大夫嚇得兩腿打顫坐在地上,謝胤大罵一聲要動手,羅敷拽住他:“你去送死?自己現在什麽樣不清楚?走啊!”
確實,他現在這樣動起手來很吃虧,倆人隻能跑,謝胤的傷口剛剛縫好,這會兒劇烈動作,那些縫好的線又崩開造成二次傷害,疼的他腦瓜子嗡嗡的。
追殺他們的人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放箭,不斷有箭從身後射過來,謝胤推了羅敷一把:“你走前麵,我在你後麵,別扶著我了,自己走。”
“你別逞能,傷還沒好呢,你死了我上哪兒去找我閨女?”
謝胤苦哈哈笑了下:“你這是擔心我還是你女兒?”
話音剛落,一支箭瞄準了謝胤頸子的位置飛了過去,隻是快要射中的一刹那,忽然被半路橫劈過來的一把劍斬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