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轉天一早,李卜起早去衙門,白廉來找她,問李卜傷勢怎麽樣了。
羅敷一怔,反問:“什麽傷?”
白廉道:“你不知道啊?國公沒告訴你嗎?他受傷了。”
羅敷旋即提起一顆心來:“他沒告訴我啊,而且……”
而且昨天兩人還.……
想到這兒,羅敷忽然後知後覺出不對勁來了,昨晚他把自己抱回去後就熄燈了,等事畢她也睡了,這麽想來,她根本連看到傷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怎麽受的傷?”
白廉知道李卜沒告訴她之後就猶豫起來,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本以為他們兩人同床共枕的,李卜受傷了肯定瞞不住羅敷,鬧了半天羅敷還真不知道。
“這個.……”白廉支支吾吾,想幹脆找個借口走了算了。
羅敷板起臉斥道:“說話啊!”
“這個.……前些日子國公不是召集各部尚書議事嗎?商議的是罷免兩廣總督的事,因前些日子有人送了一封密報到軍機處,說兩廣總督任人唯親在管轄地大肆斂財,還私下招兵買馬,要罷免兩廣總督的事傳到了他耳朵裏,他也是被逼急了,便遣人來刺殺國公,我當時也在,出手擒人的時候不慎被人暗算,是國公救了我,但那暗器十分不要臉,居然能從一鏢當中再分出一鏢來,國公不防,肩上中鏢,不過表姐你放心,太醫已經看過了,鏢頭雖然有毒,但是隻要按時服藥則服可解,沒事的。”
召集各部尚書議事應該就是在戲園自己被他撞見那次,羅敷又問:“可是前日受的傷?”
白廉點點頭說是。
前日她的戲園著火,她半夜起來的時候沒找到李卜,後來他說是有急事需要找他所以出去了,現在看來更大的可能是受傷了怕她知道,多半是一個人偷偷出去處理傷口了。
這麽大的事情他居然不說,就連昨晚那種情況都寧願蒙了她的眼不讓她知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白廉訕訕退下了。
改天真應該去找人算一卦,他這張嘴,怎麽總說些不該說的!
羅敷這麽一想也明白了,難怪他後來對她把玉芒帶回來的事顯得不那麽排斥了,大約是想把玉芒帶回來說不準能分走她一點注意力,這樣就不會發現他受傷了。
羅敷知道他受傷以後沒有聲張,也沒有急著去找人算賬,她把太醫叫來問話,確定了李卜隻要按時服藥,等待傷口愈合之後就不會有事之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晚上,李卜回到家中,才要展開雙臂抱抱她,羅敷一把把他推開,又對門口的侍女道:“你們出去吧,把門帶上。”
侍女們依吩咐退下,門一關,屋內就剩下了他們二人。
李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她,微微抿唇:“這是做什麽?”
羅敷抱臂看他:“把衣服脫了。”
李卜摩挲著領口,笑道:“今天這麽心急啊?不著急,應該先脫你的。”
他說著又走過來,羅敷再次將他推開:“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嚴肅點兒,把衣服脫了。”
李卜張開雙臂後腿兩步:“今天怎麽了?怎麽總要我脫衣服?”
“你脫不脫?”
“脫。”他幹脆道:“你都要求了,我能不脫嗎?”
他一邊解衣帶,一邊又去熄燈。
羅敷叫住他:“別熄燈,就這麽脫。”
李卜的動作果然停下來,回過身來哄她:“你今天不對勁,怎麽忽然想看我脫衣服了?”
羅敷道:“你也不對勁,從前天開始就不對勁。”
李卜眼見的慌張起來,臉色都變了,眼睛瞟向別處,手也鬆開了她,語氣僵硬:“是嗎?哪兒不對勁了?不都是同一個人嗎?”
羅敷捧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咄咄的問:“你慌了?你慌什麽?”
今天的李卜不太敢看她的眼睛,他一隻手捂住羅敷的眼睛,一隻手扣住她後腦勺要去吻她。
羅敷雙手抵在他身前,扭過頭:“我不是在跟你鬧著玩兒,你再不脫我可就上手扒了!”
“好,”他最終妥協:“殿下都吩咐了,我豈敢不照做呢?”
他無奈的搖搖頭,一點一點解開衣帶,隨著動作,他身體的輪廓也一寸寸顯現出來。
脫完上衣他還要脫、褲子,羅敷及時阻止了他,手撫上他肩膀的傷:“受傷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李卜扣住她五指:“小傷太醫已經看過了,沒什麽大礙,過幾天自己就長好了,覺得沒必要告訴你,然後讓你瞎操心。”
羅敷另隻手下滑,滑到他腰側,狠狠一擰:“你覺得沒必要就沒必要了?今天要不是白廉來跟我說我還被蒙在鼓裏呢,嚴重了應該告訴我,不嚴重了更應該告訴我讓我放心!”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不過真不疼了,你不信戳兩下。”
羅敷拍掉他的手:“滾!還開玩笑,不知深淺!”
李卜雙臂在她身後一圈,把她擁入懷中,輕輕一聲歎息,似乎帶著無盡的遺憾:“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舍得讓你心疼。”
“對了,那天晚上我醒來發現你不在……”
羅敷忽然提起他受傷那天的事,李卜動作再次一僵,接著聽她問道:“你是不是背著我自己偷偷起來處理傷口了?”
李卜回答說是,然後低頭輕吻她唇:“累一天了,我先去沐浴,你先睡,乖乖等我。”
羅敷點點頭。
李卜放開他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羅敷又問:“李卜,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他背著身,許久都沒有轉過來,然後說:“當然記得,跟你約定的事我怎麽可能會忘呢?”
“要是再有下次,你知道我會怎麽樣吧?”
李卜回頭道:“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
羅敷滿意了,這才放他出去。
李卜出了門,長長鬆了口氣,看了眼肩上的傷,自嘲的彎彎嘴角:“約定.……”
侍女在隔壁已經準備好了浴桶,他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伺候,這一點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都從未改變,侍女請他進去後就關上門出去了。
進門後脫了衣服,他一腳邁進浴桶,然後揭開肩上用來包紮傷口的紗布,傷口被處理的很好,太醫今天重新給他上了藥,傷口已經呈現愈合之勢。
他回想起剛剛羅敷的手輕輕撫過他肩膀時候的觸感,然後毫不猶豫把傷口再度捅開。
未愈合的傷口再被捅開一次,這樣的痛遠超過第一次受傷的時候,可再痛他也隻是微微蹙眉,再痛他下手的時候也沒有半分猶豫,再痛也值得。
玉芒在公主府休養了幾天,傷口漸漸轉好,戲園也在重建當中,那楊開又找借口去找了幾次茬,不過因為有侍衛在,他也沒敢太過放肆。
羅敷本以為他上次被打以後能安分點兒,誰知道這廝還變本加厲上了,於是吩咐了素婉幾句,讓她即刻去辦。
素婉聽後,立馬就去了,前幾天是忙於重建的事,加上擔心李卜的傷,羅敷不想搭理他,現在騰出手來了,肯定也沒那麽輕易放火他。
楊開讓人趁工匠們不在的時候,像上次一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把短短幾天就已經初具雛形的戲園再給拆了,他要讓羅敷這輩子都別想把戲園蓋起來!
於是狗腿就在附近等著伺機而動。
楊開則去找了個小倌兒,摟著小倌兒靜靜等待,但最後好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個壞消息。
狗腿急匆匆趕回來向他複命,說羅敷下午去了趟戲園,查看了進度之後,聽見她跟身邊的人說手裏有證據能夠證明是楊開放的火,而且打算明天一早就報官,還說她在官府也有人,這次不把楊開弄進去誓不罷休。
楊開一聽,坐不住了:“證據?什麽證據?”
狗腿搖搖頭:“不知道,她沒說,不過小的聽說她知道您去搗亂過以後就打算留下來親自監工,晚上就住在旁邊的客棧,那證據她肯定也隨身帶著的。”
楊開道:“都他娘的回去仔細想想,那天去放火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東西落在那兒?”
狗腿搖搖頭:“沒有啊,都過去這麽多天了,如果有誰丟了東西不可能還沒察覺。”
楊開也沒丟過東西,那就奇怪了,如果都沒有丟東西,那她手裏能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他放的火呢?
“不管是什麽,也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去看看老子才放心,這樣,你晚上……晚上親自帶人去,一定要把東西給我偷回來!”
狗腿道:“那萬一是圈套呢?”
“就算是圈套也去,我就不信了,跟我玩兒心眼,老子不玩兒死她,別找自己人,找外人,到時候被發現了就說是去偷東西的,頂多關兩天,到時候老子花點兒錢一樣把人弄出來。”
狗腿聽命馬上就去找人了。
入了夜,夜深人靜,假扮成羅敷的人就在隔壁房間入睡,而羅敷跟素婉則在這頭守株待兔。
等到後半夜,外麵走廊上有了動靜,人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