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所，利維坦
「小子啊，才幾天不見，又給道爺找麻煩？」
果然，弘陽老道眉毛一豎，一開口就是興師問罪，看得路霄一陣無語。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拳頭大呢。而且據路霄對這老道士的了解，這傢伙可是個混不吝的，雖然看上去年紀都近百了，但是那性子卻比他這個小流氓還要流氓。
所以一般這種情況下路霄都會選擇主動認慫，這次也不例外。
「哪能啊？這麼多天沒見您老人家，小子甚是想念，又哪敢給您找麻煩呢？」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本來真是興師問罪的，現在見到路霄這副樣子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由頭了。更何況兩個老頭這次過來確實有正事要說，也就沒在這事上糾結太多。
老道士揮了揮手，算是把這個話頭揭過，直接進入了正題。
「之前聽說通天塔戒嚴了半個月，我就知道是你這小子在搞事，現在好不容易老老實實的辦好了入學手續。這才幾天？又開始折騰了。」
見路霄表情有異似乎另有意見，弘陽沒理他，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是，你做的確實不賴，手腳處理的也算乾淨。不過你也別不當回事兒，在通天塔里找你的那些人只是些小角色而已，我這次來就是有事通知你，你有麻煩了。」
這話一出，路霄就是一皺眉。
他這麼普通，能有什麼麻煩。
見他一臉疑惑似乎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樣子，弘陽老道卻沒再繼續說下去，反而轉向了一旁的石中信笑著道：
「這是你的專業，你和他說吧。」
「得得，這還帶輪流上的？！」路霄心裡吐槽，表面上卻是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結果他這模樣卻沒能收穫預想中的友善，反而再次換來了肩膀上的一巴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這個姓石的老將軍似乎很喜歡拍人肩膀。
「小子，你是不是對處理裂隙擾動這件事有什麼誤解？真以為這東西就是天上掉餡餅，讓人過來撿錢的？」
「沒啊，我知道這東西有危險，這不故意挑了一個最容易的那種，連競爭對手都是一群弱雞……」路霄撓了撓頭，口中嘀咕。
「哈哈哈，弱雞？說的也是，最近濫竽充數的人確實越來越多了，不過這倒不能全都怪他們。」石中信說到這兒，臉上突然一陣肅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涉及到最頂層的機密，你可千萬不要外傳。」
「這……這種機密還是不要說了吧，再說這種地方說也不適合說什麼機……」
路霄嘴上敷衍，視線卻轉向了另一邊剛剛還在熱火朝天收拾東西、準備撤退的那些人。結果卻沒想到他們只是聊了短短的幾分鐘，剛剛還熙熙攘攘的空地上就已經被清了一個乾乾淨淨，連根毛都找不到了。
這效率，嚇了他一跳。
鏡子現在徹底切換到了緘默狀態，也沒提醒他這件事兒，這直接導致了他都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做到的、又是在什麼情況下做到的。
反正現在方圓數百米之內就只有遠處車子里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傢伙還在場，真可以說基本上沒有比這更適合保密的地方了。
他這邊還在納悶兒人都哪兒去了，另一邊的石將軍卻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並沒等他把說到一半兒了話講完就直接將剛才所說的機密講了出來。
「你既然做過事先調查，應該是了解的這些年來裂隙擾動越發頻繁的事情。這些年來，無論是高端副本數量還是副本總量都在逐年增加，更是大有向城市人群密集區發展的趨勢，這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不過……小子，你從通天塔出來也有快兩個月了吧？知道這兩個月里裂隙擾動發生頻率增長了多少嗎？」
聽到對方發問，路霄一陣心驚膽戰，心說這裡還有我事兒呢？
連忙搖頭。
「不知道，不清楚，不關我事！」
那副急於甩鍋的樣子把在場的兩個老頭都逗樂了。沒錯，就連一向不苟言笑著稱的石將軍都難得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
「你小子也不用這麼急著撇清責任，沒誰說這事和你有關。算了，我就直說了吧，這兩個月高階裂隙擾動的增幅是百分之二十四、裂隙擾動數量增幅是百分之十四。這個速度是歷年來增幅新高，而且遠遠超出了年增長率百分之六的預期，幾乎就是十到二十倍的差距！」
「所以你說那群人是弱雞一點兒都沒錯，因為近些年來裂隙擾動越來越頻繁，加入這行的人也越來越多，人員素質良莠不齊十分正常。大家都是出一份力的，沒必要因為實力參差不齊就區別對待。」
「是是是，是我淺薄了，您老說的對。」路霄點頭哈腰承認錯誤，順便捧了對方一手。
雖然完全不知道老傢伙在說些什麼，但是事情聽上去確實挺高大上的。而且看兩人那表情凝重的樣子，這事兒似乎還沒完，後面有更大的瓜在等著他。
果然，石中信見狀搖了搖頭，虎目中閃出一道凌厲的光。
「數字上的事情說起來不夠直觀，我就這麼說吧，如果按照這個增幅繼續擴展下去，那麼不出十年，世界各大城市就要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承受高階裂隙擾動的侵擾。不出二十年，頂級裂隙擾動就會突破B階進入A階時代，現有的危機處理機制就要瀕臨崩潰。一旦這種事情發生，那麼就將是人類的滅頂之災。」
這話一出，路霄徹底傻眼了。
他確實知道這個世界挺亂的，但沒想到會亂成這副樣子。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現在卻被告知二十年後就要面對一場末日災難。
「這他喵的，難道我這拿的不是個龍傲天劇本，而是末日前夕？？導演，咱們能重新談談嗎！？」
路霄還沉浸在這個消息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做完臟活累活的石中信卻已經將目光放回了自己那不著調的大哥身上。
弘陽也沒理他，笑著看向路同學，又拋出了另一個重磅炸彈。
「小子你也算去了一趟通天塔，聽沒聽過『裁判所』和『利維坦』這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