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天生的探子
按照常理來說，作為一座天下有數的雄關、又有萬全的戰爭儲備，想要短時間內攻下虎牢關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兒。
縱觀曆史、古今中外，這種守城之戰持續數月、數年的比比皆是，毫不鮮見。
如果無法做到完全圍困城池，那麽一場圍城戰持續數年乃至數十年之久也是有的。
可如今，虎牢關這座有名將駐守的強大關隘居然不足十日便即告破，實在有些出乎天下人的意料之外。
自換防開始，虎牢關內便開始軍心不穩。守將胡軫接到董卓的指示，堅守三日後棄關而走，不知所蹤，隻留下呂布及其下屬作為斷後之兵。
而如今就連呂布所部都在堅守幾日後便全部撤走，關城之中堆積如山的剩餘守城物資更是盡數被呂布所部焚毀。
關東聯軍方麵自然有些明眼之人看出此中情弊，極力勸說各位諸侯放慢腳步小心行事。無奈各路諸侯爭功之心已經無法克製，如今過了虎牢關，麵前就是一馬平川，若還不“奮勇爭先”怕是會被同行小覷，連根毛都撈不到。
於是關東聯軍方麵迅速達成一致，兵分五路合圍洛陽城，準備攜著一舉攻破虎牢關的氣勢，搶在董卓“搬城計劃”完成之前將洛陽城也直接一鼓而下。
…………
十日後。
洛陽城郊，袁紹先鋒軍大營之中。
“主公，各方已有信來，聯軍各部今日已完成合圍。洛陽城探子回報，城中此時全麵戒嚴，明日午後若正式開始攻城，他們會配合我方行動舉事。”
袁紹手下大將文醜快步走入大帳之中，將城各方傳遞來的情報交給袁紹過目。
而此時文醜手上那一疊文牘，就是袁紹將手下大將隱藏起來的另一個作用：搭建一個暢通的情報傳遞線路。
如今洛陽城門關閉，城中全麵戒嚴。夜晚實行宵禁不說，白天施行清城，禁止在大路之上逗留。可以說，董卓為了這一次的遷都大計，真的是下足了本錢。
此時大帳之中隻有三個人，正是他們這次行動的三個核心人物：剛剛入帳的大將文醜、軍師袁方和關東聯軍的盟主大人、袁紹。
見到文醜將情報帶來，袁紹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示意他將情報交給袁方，自己則關切的問道：
“叔父與弘農王那邊有消息嗎？”
袁紹口中的叔父，正是安國康侯袁湯之子、袁逢之弟，袁紹、袁術之叔，當朝太傅袁隗。而那弘農王，則是廢帝劉辯如今的封爵。兩人一個是家族勢力的象征，一個是朝廷權柄的所在，全都是這次袁紹洛陽之行的主要目標，不容有失。
圍城之勢已成定局，袁紹毫不擔心，如今最為關心的還是自家親人的安危與自己的“政治前途”。
文醜抱拳道：“太傅一家如今被囚在尚書府別院之中，弘農王則一直在北宮居住。我們還打聽到消息，董卓近日以來一直居於西園之中，已經很長時間沒人見到他離開西苑現身城內了。我們的探子得報，董卓前些時日征集了大量民夫，想必是要通過西苑的水路經西郊皇陵古道離開洛陽城。”
袁紹聽了，眉頭微皺，看向身旁翻看情報文牘的袁方。
“如今我方人手不足，為保萬無一失，明日午後便由文將軍前往尚書府營救太傅，我則與……軍師一同前往北宮接駕……”
‘主公，萬萬不可！’
文醜聞得袁紹於此時還想著要先去營救同族，心下焦急間便直接出言諫阻。可惜文醜這邊是做到了“進忠言不惜己身”，卻不巧正戳中了袁紹逆鱗。
袁紹臉色微變就要出言斥責，一旁的袁方平淡的聲音傳來，卻替文醜解了圍。
“主公，此事不可。”仍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冷靜的語調，說出的話卻字字在理“事態緊急，容不得拖延，弘農王事關重大，主公當先行前往迎接，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則未免悔之晚矣！”
“方兒！你叔祖可是……”
袁紹情急之下也不顧什麽言語遮掩了，卻不想被隨手放下文牘看向他的袁方那目光盯視給止了回去。
“我知道叔祖安危甚大，所以這次就由我帶上那兩個新晉投效之人去親自迎回他老人家。”
說完，嘴角還浮現一抹笑意，看的袁紹老懷大慰。
他這個庶子哪裏都好，是繼承人最好的人選，可惜從來沒有爭權奪利之心。
如今居然學會了與老父親爭奪族中名望，這如何不讓他大感欣慰？
…………
另一邊說要去問問的路霄自然得不到“敵方行軍路線”這種第一手消息，不過他也不是真的如劉關張三兄弟猜測的那樣在營中有什麽暗線，反而是直截了當的就跑去問了。
一般來說，以如今大戰一觸即發的敏感程度，刺探這種軍中機密，下場隻有死路一條。而他選擇的就更是送死的最好人選、如今袁紹手下的頂級智囊——袁方！
這倒不是他活膩了，這麽選擇對他來說反而是一個最優解。
“水鏡八奇”好為人師是眾所周知的，絕妙計策隻在自己腦中孤芳自賞卻無人問津，實在是讓他們這些智謀之士頭疼。
如今有人來問，自然是傾囊相告……反正對一個“死人”，無論說些什麽都無傷大雅。
就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路霄與這個被一群師弟們合夥圍毆致死的倒黴蛋整整喝了小半個時辰的茶，然後就見識到了傳說中的“毒藥發作”和“刀斧手”……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就算他袁方智計再怎麽了得，也絕對想不到自己就這麽將路霄想知道的情報傾囊相告，同時還送出了另一份大禮——他那三個對手的行蹤！
沒錯，三個對手，一次性打包。
那兩個刀斧手無巧不巧的正是如今已經抱上了“袁紹首席軍師”大腿的傑夫和愛德華，這種巧合，以至於袁方摔杯為號召他們進來的時候雙方都呆了一呆才有所動作。
至於刺殺華雄的大功臣“羅伊”投奔到曹操手下的情報，不用猜就知道是傑夫這個家夥通過袁方的情報網絡特意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