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歸途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從樹林中鑽出來，舉著一把菜刀朝周良砍來。
男人露在外麵的皮膚呈灰白色，四肢也不太協調，周良很輕易的側身躲開對方的攻擊，趁對方撲空時，手裏的匕首劃過他的脖子。
仿佛用刀劃開水麵一樣輕鬆，周良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衝出來的男人就已經身首分離，身體撲倒在路上，腦袋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
“這就是活死人。”
有過之前費森的科普，周良一眼認出這就是他口中最弱也是數量最多的一種活死人，這種類型的活死人隻能在夜晚活動，且毫無智慧，完全憑借本能在行動，見到活物便會撲上去撕咬。
看著屍體皮膚的顏色，周良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沒有遇到費森，手臂上的傷勢繼續惡化下去，最終是不是也會變成這個模樣。
在寬廣的大路上行走要比跋山涉水輕鬆得多，兩人隻花了來時一半的時間就回到了最初下車的地方。
拉車的駿馬正伸長脖子啃食路旁的灌木，看來餓得不輕。
費森從懷裏摸出一顆棕色的丸子塞進了駿馬的嘴巴裏，它咀嚼了幾下後便對灌木的葉子失去了興趣，脖子縮了回去。
點亮馬車上的油燈，費森率先坐了上去，看樣子是打算連夜趕路了。
等到兩人坐上馬車的時候，駿馬已經開始不安分劃拉著蹄子，鼻孔噴出的熱氣在夜晚清晰可見。
輕輕一抖韁繩，它立刻撒開蹄子奔跑起來，仿佛全身有用不完的力量。
車輪滾動和馬蹄聲不絕於耳，四周全是燥人的蟲鳴。
為了打發無聊的旅途，同時也為了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以及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周良開口問道：“驅魔人擁有超凡力量嗎？”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抵擋惡‘念’進攻的。”費森專注的駕駛著馬車，不過他還是回答了周良的問題。
回想著費森以肉身硬撼龐大怪物的畫麵，周良再也抑製不住心底對於超凡的好奇，脫口而出道：“我要怎樣才能獲得超凡力量？”
出乎他的意料，費森竟然回答了這個問題，費森說道：“超凡來自己於自身，隻要你能挖掘潛藏在身體中的能量，你就能夠成就超凡。”
更令他驚訝的是，費森一股腦把如何挖掘身體能量的方法也說了出來，這讓周良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他結束嚐試睜開眼的時候，天邊的魚肚皮剛剛翻了白，耳邊的蟲鳴也變成了清脆的鳥啼，遠處的小鎮若隱若現，看起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交付委托了。
一夜沒睡，周良感覺自己精神還不錯，可惜的是一晚上都沒找到入門的方法。
想到這裏，他忽然明白費森告訴自己方法的原因，狐疑的轉過頭去，然而後者死水一般的臉龐根本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麽？”
費森困惑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周良，又轉了回去。
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周良還是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對於一個萬年麵癱來說，再微小的表情也會被放大。
自己果然被坑了，這個成就超凡的方法是這家夥為了堵住自己的嘴巴故意說出來的！
察覺到自己的目的被周良識破，費森再也抑製不住嘴角的弧度，笑道：“別那樣看著我，至少我沒欺騙你，你沒發現一晚上沒睡覺你卻還很有精神嗎？”
“我還這麽年輕，偶爾熬一次夜當然沒問題，不像你。”周良撇嘴斜了一眼費森，拍著他的肩膀調笑道：“你老啦，大叔。”
遇上早起出門的小鎮居民，周良又見到那種厭惡的目光，之前沒機會詢問，這次便直接開口問道：“為什麽小鎮的居民好像很討厭你？”
“他討厭的是我們，是驅魔人。”
對於這樣的目光，費森早就司空見慣，騰出手熄了煤油燈後繼續不急不緩的駕著馬車，前麵的馬匹跑了一夜卻好像感覺不到疲憊，繼續邁著蹄子前進，隻是鼻孔的氣流愈來愈大，噴出粗壯的白氣。
“為什麽？”
周良實在是理解不了為什麽被保護的人會憎惡他們的保護者。
“隔閡。”
見費森無意討論這個問題，周良也不想自討沒趣，繼續琢磨怎麽挖掘身體裏的能量去了。
根據費森的說法，想要挖掘自身能量，第一步是要找到那些能量，周良按照他教的方法閉上眼睛，逐漸放空自己的大腦什麽也不去想，然後他發現自己就像昨晚一樣還是做不到放空腦域。
他的腦海裏總是蹦出一個又一個的想法，根本就無法放空，更不要說找到什麽自身的能量了。
他昨晚也問過這個問題，惜字如金的費森隻說了“天賦”兩個字，也不知道是他懶得教還是真的要靠天賦。
難道我真的沒天賦嗎？
放棄掙紮的周良睜開眼睛，懶靠在馬車上生無可戀的望著藍天，放棄了思考。
然後，他就感受到了身體裏的能量。
雖然十分微弱，但周良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那一絲能量，他就如同一股細微的熱流，不夠明顯，但卻真實存在。
“費森，我做到了！我感受到了！接下來隻要一直重複這個步驟就行了對吧？”
周良隻顧興奮的搖晃著身旁的費森，完全沒有注意到後者臉上驚訝的表情。
“是的沒錯，恭喜你。”
費森藏起了臉上的驚訝，麵不改色的說道。
還在手舞足蹈的周良沒有發現費森的異樣，繼續閉上眼睛去感受體內的那一小絲力量，就像發現了新玩具孩子一般。
馬車駛入小鎮中，穿過鵝卵石鋪就的道路，又來到了那座恢弘的建築麵前。
兩人步行走過廣場，登上台階，穿過拱門，進入到大廳中。
這一次周良注意到了這座建築的名字，驅魔大廳，平平無奇的名字，讓抱有幻想的他有一丁點兒失望。
大廳一如昨天離開時一樣熱鬧非凡，衣著奇異的驅魔人塞滿了大廳。
費森帶著周良穿過大廳，來到了之前的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