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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誤會

  許天望對蘇鉦或者說對所有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都沒什麽好感,所以既然蕭風提議出聽風客棧逛逛,他自然也樂得眼不見為淨,竟是連同蘇鉦打聲招呼的意思都沒有,便自顧自出了客棧。


  蕭風待人向來有禮,衝蘇鉦略帶歉意笑了笑,也緊隨在許天望身後離開了聽風客棧。


  祝青山本也想告辭離開的,卻沒料到自己竟是這錦衣青年要找的正主兒,不由微微一怔,旋即眉頭緊緊皺起。


  走出一段距離後還沒見蕭風跟上,許天望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回頭看去,便見蕭風正在後麵慢悠悠地閑逛,已與自己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且沒有半分要跟上來的意思,不由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停下步子等他。


  這少年啊,對待自己能不能不這麽走心?


  待蕭風走近,許天望心中的牢騷也發沒了,因為他早就習慣了。轉而好奇問道:“於叔去接的什麽人,你竟會想著躲他?”


  蕭風微微一怔,抬頭奇怪道:“躲?沒有啊。”


  許天望玩味一笑,“還裝?要不你怎的非要出來?”


  蕭風眨了眨眼,旋即反應了過來,微微一笑,認真道:“這不是在躲人,而是我要先帶你去見那人。”


  許天望微微一怔,奇怪道:“見那人?為什麽?在客棧等著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非要出來?”


  蕭風小臉一皺,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那人脾氣有點怪,不提前打個招呼,我怕你們見麵會打起來。”


  許天望更加奇怪,“什麽人這麽有能耐?我還能跟他打起來?”


  蕭風又歎了口氣,“見了人你就知道了,很難纏的。”


  許天望了然地點點頭,這少年覺得難纏的人想來不會是尋常人。不過看少年也不想說,他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又問道:“那蘇鉦來找祝青山,你竟不擔心?”飲血劍的異常他昨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既然蘇鉦是來找祝青山的,自然隻可能是聽說了飲血劍一事。綺雲台那些人這些年一直在雲霞山轉悠,不就是為了找飲血劍嗎?隻是這孩子既然為了飲血劍連縹緲樓令牌都送出去了,竟一點也不擔心?

  “擔心什麽?”蕭風腳步頓住,認真看著許天望,“擔心祝青山會將劍交給蘇鉦?”


  “嗯,綺雲台這些年不是一直覬覦飲血劍嗎?以前我還奇怪一柄破劍,竟還在斷腸崖找了幾十年,真不知道那些人腦袋裏想的什麽。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麽不能理解的。那劍,的確挺誘人的。”許天望玩味道。


  蕭風微微一笑,“縹緲樓的令牌可不是白給的,他若真將劍給了蘇鉦,便是我看走眼了。”語氣雖平靜卻透著難以言喻的自信與灑然。


  許天望怔了怔,“你早就猜到蘇鉦會來?”


  蕭風眨了眨眼,猶豫了下,“差不多算是吧。”


  聽風客棧中,祝青山與蘇鉦隔桌而坐。


  祝青山皺著眉頭淡漠道:“閣下此次前來是為了在下之劍?”


  祝青山既然早就發覺了飲血劍的異常,自然也曾四處調查過飲血劍的來曆,更清楚有不少江湖勢力覬覦飲血劍。他雖不清楚此人身份,既然不是來找蕭天月一夥人的,而是來找名不見經傳的自己,自然不可能是存了拉攏招攬的心思,似乎隻有這一種可能了吧。。


  當然,如今情形,他也早已心中有了準備。


  蘇鉦麵上笑容愈發溫和,平靜道:“正是。我們綺雲台武藝傳承自血魔老祖,飲血劍自然便是我們綺雲台之物。數十年間,我們綺雲台定居於偏遠的雲霞山便是為了尋回飲血劍。如今好不容易尋到,自然是要恭送回門派的,否則豈不對不起門中諸位先人。不過飲血劍既然是祝兄機緣巧合下得到的,在下自然也不會白白要了劍,會拿出足夠多的誠意。隻要祝兄答應,金銀美人,或者武技秘籍都可以滿足祝兄,便是我綺雲台門人的身份也無妨。”


  祝青山眉頭微微一挑,竟是綺雲台之人。轉瞬間,他有立即了然。是了,是了,江湖之上如此重視飲血劍的便隻可能是綺雲台之人了,早在這青年來找自己,自己便該猜到的。


  隨即,他眉頭又糾結在了一起。自己一身武藝皆習自飲血劍,他自然不可能將飲血劍雙手奉上。可綺雲台在江湖上雖是地位顯赫,門人也多崇尚君子之風,門中眾人卻多是偽君子,江湖人鮮少有願意招惹它的。縹緲樓是霸主級勢力不假,可為了個毫不相幹的自己招惹個狗皮膏藥似的勢力,它是否又願意?


  蘇鉦淺笑繼續道:“況且,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祝兄該是明白得很,飲血劍並非祝兄如今配得上的,祝兄又何必糾結於此。”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謙遜,似乎不是來要劍的,而是來幫好友解決麻煩的。


  祝青山聞言,卻似被提了個醒般猛地想起蕭風之前的一言一行來。那個孩子既然敢將縹緲樓令牌給自己,自然不會害怕麻煩,自己又糾結什麽。想到這兒,他灑然一笑,平靜自懷著拿出一物放在蘇鉦麵前。


  蘇鉦怔了怔,待看清祝青山手中之物後,麵色勃然大變。


  祝青山不是無門無派之人嗎,怎的突然成了縹緲樓人?


  他臉色數度變化,最後變得極為難看,一甩衣袖,憤然而去。好一個縹緲樓,好一個明月使,好得很!


  蕭天月三人一下樓便見到一錦衣俊郎青年臉色難看地拂袖而去,不由都怔了怔,一臉茫然。


  隨即他們又轉頭看向祝青山,便見祝青山臉色平靜,嘴角掛著淡淡微笑。


  除此之外,大廳中空無一人,氣氛有些古怪。


  三人更加茫然。


  剛才發生了什麽?

  自己三人這是錯過了什麽?

  驀地,三人又同時意識到一事,蕭風呢,許天望呢?


  於是,三人立即又將剛才的疑惑拋到了腦後,還是自家公子要緊。


  三人你推我讓了一番後,年紀最小的洛天怡很快被推出來當了出頭鳥。


  她眨了眨眼,脆生生喊道:“那個.……青山哥哥,知道蕭哥哥去哪兒了?”


  祝青山聽到聲音微微怔了怔,回頭看向不知何時下了樓的三人,平靜道:“同許兄出去了。”


  三人再次怔了怔,公子不是一向同許天望不和嗎?怎麽還可能一起出去?

  疑惑間,洛天怡無意間瞥見祝青山手中的白玉色玉牌,不由又怔了怔,狠狠眨了眨眼,隨即眸子一下子瞪大,抬手指著祝青山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你怎麽會有縹緲樓的玉牌?”


  身為李露之女,她自然清楚這東西有多珍貴,唯什麽人才會有這東西。這可不僅僅需要縹緲樓人的身份,還需要經過蕭風的不少次稀奇古怪的考驗。可祝青山才認識蕭風多久?


  雲駱寒與蕭天月聞言,也微微一怔,旋即亦露出了一副見了鬼的吃驚表情。


  祝青山微微一呆,隨即微笑解釋道:“這是蕭兄臨出去時借我的。”他非縹緲樓人,與蕭風也一點不熟,自然不清楚這麽一塊小小玉牌有多難得。


  三人自然沒注意到一字之別,聞言,麵色也如許天望般變得複雜無比。


  蕭天月是想到自己當初拿到明月使令牌前吃了多少的苦頭。那一把把辛酸淚啊,現在想想心裏都拔涼拔涼的。公子偏心!

  洛天怡想到的是,當初自己向蕭哥哥撒了那麽多嬌,蕭哥哥都沒給自己一塊令牌玩玩。蕭哥哥偏心!


  雲駱寒則是在想,小風既然能這般隨意,那當初自己要一塊來耍耍威風,為什麽不給自己?小風怎能這般厚此薄彼?偏心!

  蕭天月試探性問道:“那你也算是縹緲樓人了?”


  祝青山平靜搖了搖頭,“應該不算,”隨即,他輕描淡寫地揚了揚手中玉牌,“這個隻是為了避免類似昨晚的事再次發生,並沒有縹緲樓人的身份和權利。”


  三人這才長長籲出了口氣,心中雖仍很鬱悶,好歹稍有些平衡了。


  距離鎮江縣約三十裏的官道上,於逸看著駕著黑豹迎麵而來的銀飾紅衣女子,麵色難看非常。


  少爺是要幹什麽?為何主動找此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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