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下雨了
十數個呼吸後,四周響起拳腳相擊聲。
隻聞聲,不見人。
“桃翁如何看?”青衣中年玩味說。
“能悄無聲息殺了霓姑娘,非頂尖高手便是頂級刺客,無論哪一種,試探都是一種蠢決定。”黑衣老人淡淡說。
“或許,我們聯手會有些勝算。”青衣中年毫不在意道。
“老夫可不想成了下一個霓姑娘。”黑衣老人搖頭道。
“看來你是答應了。”青衣中年有些遺憾。
“你難道不是?”黑衣老人奇怪道。
“我隻是想看一場好戲。”青衣中年模棱兩可說。
黑衣老人沉默了幾個呼吸,“你的確比我們聰明一點。”
青衣中年笑笑,“結束了。”
話音落下,黑暗中傳出幾聲悶響,有人砸落在了街巷裏。
白衣少年回到了房頂,微笑,“兩位談得差不多了,如何選擇?”
青衣中年歎氣,“我們隻是在這兒隱居,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你們若隻是隱居,我也樂得清閑。”蕭風漫不經心說。
“你便這般斷定?”青衣中年無奈道。
“大半江湖怎麽落到他們手裏的?”蕭風看著青衣中年說。
青衣中年沒有回答。
“他們當初也隻是說隱居,結果整個勢力都是他們的了,你讓我如何信你?”蕭風又說。
“所以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青衣中年更加無奈。
“有些人我便很放心,隻是不包括你們。”蕭風毫不在意說。
“我們豈是能同那些前輩們比的?”青衣中年歎氣。
“老夫可以出來,但是不想折騰。”黑衣老人插口。
“我如何信你?”蕭風微笑說。
黑衣老人忽然翻手拍在自己胸口。
他猛地吐出口鮮血來,氣息迅速萎靡下去。
“這樣,你可放心。”老人有些疲憊說。
蕭風看著他,似乎有些興趣,“閣下如何稱呼?”
“桃翁。”老人笑了笑,鮮血染紅了唇齒,似乎殘燭的老人。
“我出身飄緲樓。”蕭風笑得很友善,“我會同他們打好招呼,你隻需四處走走,走完再去哪兒,我可以不管。”
“多謝。”老人點頭道。
蕭風翻手摸出三根金針,“能不能活下來便看你的造化了。”
老人怔了怔,“你不怕老夫借此機會殺人?”
“除非你的確很傻。”蕭風毫不在意說。
老人欠身道,“多謝。”
他接過金針,掠身離去。
“他比我聰明。”青衣中年歎氣道。
“他隻是不想死。”蕭風淡淡說。
“我也不想死。”青衣中年繼續歎氣。
“你可以殺了我。”蕭風一本正經說。
青衣中年搖搖頭,“我想知道,你殺霓姑娘用了幾招。”
“我說了,你會信?”蕭風戲謔說。
“我信。”青衣中年點頭。
“一招,”蕭風回答,“她沒防我。”
青衣中年抬頭看著烏雲密布,莫名其妙說,“我出去曬曬太陽,天氣應該不錯。”
一滴水落到他臉上,很涼。
蕭風伸出手。
有雨水落在他手心,也很涼。
“希望有生之年,還能見你一麵。”青衣中年低頭看了眼蕭風,笑笑。
身影瞬間消失在夜幕裏。
蕭風也抬起頭看了眼陰雲。
今晚的雨不會小。
“你們再不上來,都去死。”他輕聲說。
夜風吹斜雨滴,六道身影出現在房頂。
“或許,我們可以先躲一下雨。”粉色衣衫的女子誠懇說。
“隻是一個點頭或者搖頭而已,用不了多少時間。”蕭風搖搖頭。
六個人一陣沉默。
“你們可以再賭一次。”蕭風抬頭看著天空,雨水落在他身上,讓他皺起了眉頭,“下雨了,我耐心會很差。”
“我們沒有選擇。”白衣青年也皺著眉頭。
“他們是哪兩位?”蕭風問。
“你不知道?”身材隻有十歲稚童高的男子驚奇道。
“一個住處一個住處地找,很麻煩。”蕭風認真說。
“情花穀。”紫衣少女脆生生說。
“隕情島。”黑衣鬥笠的青年冷淡說。
“兩個極端。”蕭風打了個哈欠,“你們可以走了,也可以選擇回去,不過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會時常關注你們的,也允許你們賭。”
“霓姑娘那樣嗎?”與蕭風一般大的孩子淚眼汪汪說。
“不是。”蕭風微笑,“第一次的懲罰總是輕的,以後的自然要重一些。”
“那你要幹什麽?”孩子抽泣起來。
“你想試試嗎?”蕭風笑得愈發溫和。
孩子卻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你是個壞人。”
他跑進了夜色裏。
蕭風掃了眼剩下五人。
夜風吹來落葉,裹挾著雨水自眼前飄過。
五人消失在夜幕裏。
蕭風打了個寒顫,跳下房頂。
真冷。
雨下大了,密密麻麻砸在青石板路上,激起無數水花。
蕭風站在房簷下躲雨。
大氅已經被打濕了,他解下來拿在手裏。
他不知道為什麽,不喜歡用真氣擋開那些雨水,盡管會被淋濕。
而那些人似乎也都不喜歡。
唐璿機站在客棧前,有些焦急地四下尋找。
他頂著傘走出了客棧,抬頭看了看房頂。
空無一人。
“蕭風!”他喊了聲。
“這邊。”蕭風回了句。
沒多久,唐璿機跑到蕭風所在的房簷下。
“你果然被淋成了落湯雞。”唐璿機有些無奈說。
“否則你怎麽來接我。”蕭風笑嘻嘻說。
“你這是衝我撒嬌嘍。”唐璿機忽然也笑起來。
蕭風眨眨眼,“我會再給你喝苦含枝的。”
“我大不了不喝茶了。”唐璿機毫不在意。
“你喝酒嗎?”蕭風撇撇嘴,似乎覺得無趣,又問。
“反正你是不喝的。”唐璿機答非所問。
“走了,明天好像是臘八。”蕭風討不到便宜,轉移話題道。
“不過這裏不冷,估計沒有臘八粥。”唐璿機回答。
“誰說的。”蕭風瞪眼道。
唐璿機忽然有點心虛,“也挺冷的,你快點回去換身衣服。”
蕭風點點頭。
唐璿機從蕭風懷裏拿過來大氅,撐起了傘。
兩個人往客棧走去。
雨水淅淅瀝瀝,打彎了客棧前的苦含枝,順著葉脈滑落,混在雨裏,打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