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該糊塗時糊塗
“你，秦老伯啊，不幹了。”
“前些我還碰上過他，為什麽不幹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年紀大了，攢夠了養老的銀子，自然就不幹了。”
“哦，謝謝，那您知道秦老伯家住哪裏嗎？”
“這個，少爺難為人了。我們這些人一十二個時辰幾乎都泡在水裏，哪有什麽家，要是有家，怎麽會舍下老婆孩子幹這個？一不心便是丟命的勾當。”
“抱歉。”
“沒事，不過要是我沒記錯，秦老伯來自無憂鄉，我倒是沒聽過這個地兒，你不妨打聽打聽。”
“多謝。”
“客氣了。”
蕭風與葉凡同中年船家道謝，跳下船，往毒瘴林中而去。
“從昨到今，我一直跟著你，可沒空搞鬼。”葉凡似乎怕蕭風多想，連忙澄清。
“我知道。”蕭風聲音平靜，“無憂鄉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沒聽過？”
“你自然不可能聽。”葉凡漫不經心。
蕭風腳步頓住，“像幽冥獄那樣的勢力嗎？”
葉凡搖搖頭，“若再前移個幾百年，他們還是有些消息的，隻是現在死的死，走的走，逃的逃，還剩下幾個人，還真不好。”
蕭風眉頭皺了皺。
葉凡看了眼蕭風，笑容可親，“有些人總是健忘，隻能殺雞儆猴，才能讓他們老實些，再者，那些人是真讓我有些看不順眼，我對其他人並不怎麽寬容的。”
“他沒事嗎？”蕭風便不再多問，看了眼葉凡懷裏的孩子。
“你不，我倒是忘了還有這麽個東西。”葉凡低頭看了眼熟睡的孩子，頓了頓又問，“你打算怎麽處理他，總不可能讓我一直養著吧？”
“正好給你找些事做，不是很好嗎？”蕭風嘴角勾了勾。
“你是覺得，夢峽也不那麽安全了？”葉凡笑容有些玩味。
蕭風抿了抿唇，抬頭道，“對，那些前輩經曆任何事，甚至丟掉性命，都是理所當然，可對於有些人來，不公平。”
“世上哪有什麽公平。”葉凡搖搖頭，有些無奈。
“至少可以少一點。”蕭風眸子中倒映著灼灼日光，有了些以往的倔強期盼，顯得眸子亮晶晶的。
葉凡看著，笑了笑，“那便幫你照顧些日子。”
“謝謝。”蕭風低斂下眼瞼，輕輕。
葉凡當沒聽見，“那現在去哪裏？”
“安陽縣吧。”蕭風微笑了下。
“最後一站了。”葉凡歪頭看著少年。
“還有一站。”蕭風搖搖頭。
“哦？”葉凡有點驚訝。
“還有倒懸山呢。”蕭風邁步離去。
“與那個子的賭啊？”葉凡追去。
“嗯。”
“然後就等結束了？”
“嗯。”
“真好。”
“嗬。”
……
有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
林海商閣近日便是喜事連連。
先是少主回家，少夫人懷了身孕，再是從來不願打點商閣的少東家開始跟著東家打點生意，再然後，連續接了兩單大貨。
雀鳴城的百姓們都，林大東家的兒子終於開竅了，這叫喜上加喜。
此時，喜上加喜的兩個人正坐在偏廳，喝茶休息。
“爹，我想同你聊聊。”林浩然從外麵進來，了聲。
林海笑笑，“你不來，爹還想找你呢。”
林浩然怔了怔，難不成爹想跟自己挑明了，便恭敬而立，“爹先。”
“坐吧。”林海笑笑，撫須道，“你看爹現在也是花甲老人了，強撐著也不是辦法，剛才我跟你娘商量了商量，覺得你手段尚可，就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把爹的擔子接過去。”
林方氏微笑點頭。
林浩然微微一呆，“您不是問……”
他了一半，硬生生將話咽了回去，改口道，“孩兒尚且需要磨礪，爹娘是否決定得太早了？”
林海不在意笑笑，“你似乎還有話要？”
林浩然麵色略微僵硬。
林海擺擺手，“罷了，那便再等些時日，最後期限可是我孫兒出世了，我們老兩口還想過兩含飴弄孫的自在日子呢。”
林浩然勉強笑笑，“好。”
林海爽朗大笑，笑了會兒忽然反應過來，“對了，你來找爹娘什麽事啊？”
林浩然麵色幾度變化，開口道，“隻是想同爹請半日假，詩雅想回娘家看看。”
“那就去吧，若是回來色晚了，便明日再回來。”林海點點頭，“記得替爹同親家問好。”
“記下了，那孩兒便去了。”林浩然躬身道。
林海揮揮手趕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林浩然心中歎了口氣，欠身離去。
這些爹幾番試探，卻遲遲不點明，他實在是有些煩躁了，近日本想著同爹明了，可被父親這麽一點，他又實在不出來了。
爹的脾性，他很清楚，聽是他不對在先，鐵定會讓他回去請罪，可不提能不能將詩雅留下，這些在商閣打點，父親越來越力不從心他看得一清二楚，又豈能再自私？
罷了，罷了，能瞞多久瞞多久吧。
隻是他卻不知，他那點心思，當父母的早就知道了。
偏廳裏，林方氏放下茶杯，看著林海有些無奈，“你看看這孩子，讓我們怎麽好呢。”
林海笑笑，“咱這孩子啊，腦袋靈是靈，就是喜歡鑽牛角尖。”
林方氏點點頭，“這樣也好。”
林海也點點頭，“該糊塗時糊塗，該精明時精明，才好做生意啊。”
林方氏笑著搖頭，“你這家夥啊。”
“腦袋靈光著呢。”林海點零自己的腦袋，大笑起來。
……
在床上修養了數日，蕭清覺得他能下床四處走走了，便從床上起來，推門出了房間。
庭院中晾曬了不少草藥，整個院子都散發著淡淡的草藥清香，很是好聞。
蕭清麵對著燦爛陽光，闔上眸子，深深吸一口氣，覺得心情略微舒暢。
“清哥，你怎麽跑出來了呀。”一個十六七歲姑娘從廊道那邊走過來，見到杵著的青年，趕緊跑過去。
“琴，沒事。”蕭清溫和。這幾日王嫂沒空，便是這個丫頭照顧他，人還不錯，除了喜歡一驚一乍的。
“好不容易結痂，心傷口裂開啊。”王琴氣呼呼。
蕭清低頭笑了笑，“好吧，那就聽你的嘍。”
“就該這樣，回屋了。”王琴拉住蕭清手臂，心翼翼扶他回屋，“以後不許私自出來，聽到了嗎？”
“好。”蕭清點頭。
“你看你就口不對心。”王琴哼哼道。
“哪有，我很認真的。”蕭清一本正經板起臉。
“胡襖。”姑娘完全不吃他這一套，“心門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