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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無法與他抗衡

  唐溫書上下看著一身狼狽不堪的歐陽南晴,心都縮成一團了,他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慘烈的代價。


  歐陽南晴此時已經安定了許多,她扯了扯衣角,扁著嘴,委屈的道:“他們說要幫我介紹導演,讓我去那裏,我不知道那個地方是酒吧,他們硬拉著我進去。”


  說著,她又淚眼婆娑了:“嗚嗚……表哥,我有拿刀。”


  她舉起手,從長長的衣袖裏伸出,點點血跡已經幹枯了。


  “有人過來,我拿起刀就揮過去了,我殺了人了。”她哽咽著,腦海裏清楚的記得,自己狠狠將刀子插進來人的身體,接著,她趁著他們慌亂的時候,趕緊跑了出去,又人生地不熟的,就隨便躲進一個包廂了。


  唐溫書拉起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有沒有受傷?”


  歐陽南晴搖了搖頭,臉上一塌糊塗,新的淚痕加上舊的淚痕,以及鼻涕,真是不忍直視。


  “表哥,我會坐牢嗎?”她一邊哭著一邊說:“我不想坐牢。”


  “不會的。”若是那人死了,算那人好運,若是那人還活著,他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唐溫書抱起她,往浴室走去,放了熱水,又幫她脫去破爛的衣服,眼裏隻有心疼。


  歐陽南晴哭得多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放下心防,讓他幫自己清洗,如同小時候一般,每次她玩得一身泥巴,他都會幫自己洗得一幹二淨,還香噴噴的。


  “表哥。”困意朝她襲來,她艱難的抬眼看著眼前的人,那麽讓她安心。


  “恩,我在。”唐溫書低低的應著她,熱水輕輕澆洗去她身上的泡沫。


  “你真好。”歐陽南晴喃喃著。


  他的動作一頓,如潭水般的深眸起了一絲波瀾,他垂下眼,淡然的回道:“你知道就好。”


  唐溫書幫她擦幹身體,她也已經睡著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盹。


  萬般無奈的抱著她,放在床上,撚好被角。


  他伸手,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眼底平靜,內心洶湧。


  “晚安,南晴。”


  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唐溫書恢複平常的冷漠,寒著臉,走下樓。


  牧英奕隨意的坐在沙發上,長腿叉開,背靠著沙發,闔著眼休息,聽到腳步聲後,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看向來人。


  “牧少,真是抱歉了,跟我講講事情的過程吧。”唐溫書走到沙發邊坐下,白皙的雙手端起茶杯,慢悠悠的用開水衝洗一遍,接著熟練的衝了一杯茶,放到牧英亦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的表妹之前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我是後來進了包廂發現她躲在洗手間而已,接著就借手機給她了。”牧英奕看著他,端起茶杯,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幾縷輕煙散著溫熱,喝盡,唇齒留香。


  唐溫書不可置否,點了點頭:“牧少有見過其他可疑的人嗎?”


  “沒有注意,我隻是去喝酒消消愁,哪去看別的。”他唇角一勾,自我嘲諷的笑了笑。


  “那謝謝牧少舉手相救了,以後需要到我的地方,就跟我說。”唐溫書拿出筆跟紙,利落的寫下一串數字,遞給他:“衣服跟手機,給我你的銀行賬戶,我賠償給你。”


  “那個就算了,人情我就記著了。”牧英奕挑了挑眉,沒有客氣的伸手接過,折好放進口袋裏。唐溫書的人情,可真是厚重。


  唐溫書讓人送他回了酒吧門口,牧英奕剛下車,迎麵就走來了被他“炒了魷魚”的錢子興。


  錢子興很是擔憂的上前,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逐漸遠處的車子:“牧少去哪了?剛剛那輛車,似乎是唐家的。”


  “你怎麽在這兒?”牧英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掏出車鑰匙,直徑走到自己的車邊,開門坐了進去。


  “牧少,總裁找你找不到,我查到你最後定位是在這裏。”錢子興見他要走了,趕緊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牧少,唐家的人來找你麻煩了?”


  “沒有。”啟動引擎,車子似脫弦的箭,衝了出去。


  錢子興觀察著他的表情,說道:“總裁說有事找你,讓你回家。”


  牧英奕心生煩躁,眸眼冷冷瞥了他一下,不想理他,但車子的方向朝著家駛去,油門踩到最底,飛速行駛在夜晚的路道上。


  他還是得麵對現實。


  牧家。


  牧英奕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進家門,幾個女傭忙碌的走來走去,見到他時停下手中的工作:“牧少,總裁在書房等你。”


  他點了點頭,走上樓,站在書房門口,敲了敲門:“媽,是我。”


  隔著門,聽到了莊偌秋平靜的聲音:“進來。”


  莊偌秋坐在辦公桌前,臉上的妝容已經卸去了,看上去老了許多,可眼神還是那麽淩厲,翻著文件,一目十行的掃過密密麻麻的字。


  她聽到聲響,抬眸看了看:“跑哪兒去了?不是說好了跟我一起去個飯局嗎?”


  “臨時有事。”牧英奕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


  鼻尖聞到一絲異味,莊偌秋蹙起了眉頭:“去酒吧了?”見他低著頭沒否認,眉頭蹙得更深了:“少去那些地方,吃飯了沒?”


  “媽,你認識淩淺?”牧英奕開門見山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看了他一眼,按了廚房的座機:“做些宵夜送上來。”


  牧英奕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恩,認識。”莊偌秋合上文件,手肘撐在桌上,指尖捏了捏鼻梁:“你回國就是為了她嗎?”


  “對。”他直言不諱。


  她幽幽地歎口氣,目光深沉的望著他:“淩淺結婚了。”


  “我知道,結婚而已,說不定離婚了呢?”牧英奕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你目的不也是跟她結婚?難道結了就不會離嗎?”莊偌秋嚴聲說道。


  他皺緊了眉頭,語氣有些不耐煩:“先繞過這個話題,媽,淩淺的老公你也認識?”


  她伸手敲了敲桌麵:“你連人家老公的底細都沒查出來,還好意思說等他們離婚。”又是一歎,她道:“葉氏集團,你知道的吧?跟我們公司經常來往的,是我們的頭等大客戶。”


  葉氏……


  牧英奕眼神一凝,望著她,靜靜的等她繼續說下去。


  “葉氏現在做主的還是丁瑞,我聽說,丁瑞有個兒子,但被人保護得很好,完全不知道她的兒子,未來葉氏集團的繼承人是誰,不過,她的兒媳婦,稍微往丁瑞這邊仔細打聽,就會知道是演藝圈裏當經紀人的——淩淺。”


  他腦子一片空白。


  縱然他是官二代、富二代,但也沒能與一個葉氏集團抗衡。


  而淩淺的老公,卻是葉氏集團未來繼承人。


  “也許,淩淺隻是看上他們的家產而已呢……”牧英奕低聲說道,連他也沒有底氣了,淩淺不是這種人,他知道的。


  “英奕,別傻了。”莊偌秋心疼的看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趁早收手,別沉溺進去了,你讓錢子興查了吧?他有說淩淺結婚幾年了嗎?”


  牧英奕喉嚨動了動,垂眸不語。


  錢子興告訴過他了,淩淺結婚起碼有五年了,算了算年齡,淩淺剛成年不久,就跟人辦了證。


  “淩淺結婚的目的絕對不是錢,你心裏清楚。”莊偌秋此刻寧願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她不忍心看到他這副頹廢的模樣。


  他眼神無焦距的看著前方,好一會兒,才道:“媽,葉木寒你認識嗎?”


  莊偌秋皺眉想了想:“沒什麽印象,是個演員嗎?”她沒有注意過娛樂圈的事。


  還想要說些什麽,例如葉木寒是不是丁瑞的兒子,葉木寒是不是淩淺的老公,到嘴邊的話,最後還是變成了無力的問題:“瑞聖苑酒店是丁瑞的吧?”


  “是。”莊偌秋看著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去劇組的時候,基本都是在瑞聖苑酒店過夜的,沒有去別的地方。也是她跟丁瑞略提了提,讓他在瑞聖苑酒店裏有足夠的私人時間跟安全。


  牧英奕的心越來越涼了,他又問:“葉氏集團,是不是有個很出名的金牌秘書?”


  莊偌秋這下子有些遲疑了,自家兒子反應不太對勁。她頓了會,才道:“恩,隻聽葉家人的話,金牌秘書雪茜。”


  他之前可以想著隻是碰巧罷了,雪茜這名字,全國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重名的,可是,種種跡象,都告訴他了,葉木寒就是淩淺的老公,以及自己沒有能力去對抗的葉氏集團的繼承人。


  不論是家世,或是在圈子裏,他都比不過葉木寒,就連淩淺那些擔憂葉木寒的表現,他連邊邊都沾不上。


  他一敗塗地,還沒開戰就輸了。


  “英奕?”莊偌秋見他臉色越來越差,輕輕叫喚了一聲。


  牧英奕扯了扯嘴角,勉強的揚起一個笑容:“媽,你說得對,我該放手了。”


  對莊偌秋來說,他還隻是剛剛沉溺進去而已,可對牧英奕而言,他已經沉溺近十年了,那麽的深刻,即使對方並不知情。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幾個女傭端著冒著熱氣的宵夜走進來,悄悄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


  牧英奕怕莊偌秋太過擔心去深入調查,走上前幾步,佯裝輕鬆的端起碗,慢慢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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