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白撿
陳牧跟柏蘭談妥後，就開始行動了起來。坐上她那輛豪華馬車，先去租場地。
地方他已經看好了，就在如意街幾公裏外，海邊的一座山上，有一個廢棄的莊園。
他打聽過，這個莊園原先屬於某個大官所有，後來這個大官倒了黴，被罷官抄家，這座莊園也沒收官府，封存至今。
這個莊園很大，占了大半個山頭，上麵不少屋子看起來還算完好，稍微修補一下就能住人，不用從頭建起。而且，還有一條通往如意街的道路，很方便。
一開始，他覺得奇怪，這樣地方，怎麽會荒廢這麽久。
後來聽人一說，才明白其中的原委。有能力買下這裏的人，都是有錢有關係，都比忌諱這個，畢竟上一任主人的下場太慘。怕沾上黴運。
至於不在意這些的人，卻沒有那個財力和關係。
要是陳牧自己，自然不敢打這裏的主意。現在嘛，就看柏蘭這個神醫監弟子的招牌夠不夠響亮了。
“我知道那個地方。”
柏蘭到了如意街，聽到陳牧的介紹後，一眼望過去，說道，“新月山莊，本來是我二師姐家的。”
你二師姐？
陳牧想起那個認真研究不同生物之前的繁衍之道的女人，不會就是她吧，他問道，“你有幾個師姐？”
“就一個。”
那就沒錯了。
怪不得性格這麽古怪，看來是因為童年時家庭變故造成的。
陳牧心想既然是她師姐以前的家，就不太適合拿來當工廠了，說道，“那我們換個地方吧。”
“不，就這裏了。”
柏蘭盯著那座山，喜孜孜地說道，“這可是我師姐的莊園，看誰敢收我的錢！”
陳牧驚了，這看問題的角度，真是犀利啊。
…………
“蘭神醫，真的不行啊。要是不收錢，下官沒辦法交待。”
柏蘭帶著陳牧殺向了市政衙門，負責這方麵的官員一聽二人的要求，頓時叫苦道。
柏蘭端坐在那裏，語氣平談地說道，“那裏本來就是我師姐家的莊園，既然這麽多年都空置著，我代我師姐要回來，合情合理。不是嗎？”
那名官員四十多歲年紀，頜下留著胡須，長得相貌堂堂。剛才聽人稱呼他為周經曆，應該是官名。看起來品級不低。此時麵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卻是坐立不安，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陳牧在一旁看著，心想妥了，這次沒有抱錯大腿。
“是是是……”
這位周經曆又開始擦汗了，“蘭神醫說的沒錯，可是，這件事，下官真的做不了主。如今屬於官府的土地府宅之類的財產，廉政院每年都要查兩次，要是查出低價出售。經手人就要被革職查辦，還要連累家人。您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敢將新月山莊給您。”
他說得可憐，柏蘭卻絲毫不為所動，說道，“既然你作不了主，那我就去找知府。”說完就站了起來。
“別別別。”
周經曆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將她攔住，焦急地說道，“知府大人出去了，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來。要不然，您下次……”
柏蘭打斷他，“今天要是辦不成，我是不會走的。”
“這——”周經曆臉上一苦。
柏蘭突然對陳牧說道，“陳牧，你去總督府一趟，就說我不能去給總督夫人看病了。至於原因，你照實說就行。”
陳牧秒懂，站了起來，說，“我馬上就去。”
“等等。”
這一下，周經曆坐不住了，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往下淌，“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誤了總督夫人的病情呢。這樣，二位稍等，我找人商量一下。”
說完，急匆匆走了。
陳牧朝柏蘭豎了一下拇指，給她點了個讚。他原本還擔心，她不通事務，會被這些官吏給唬弄過去。想不到，她這麽老辣，將這個周經曆吃得死死的。
柏蘭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袋果脯，一邊吃，一邊得意地說道，“老師說了，官府這些官吏最油滑了，慣會推諉。對付這些人，就要搬出更高的官來嚇他們。”
“你真的認識總督夫人？”陳牧擔心她把話說大了，要是被揭穿，這事就辦不成了。
“認識啊，她早上派人來找我，我懶得去，就給她開了幾服藥帶回去。”
“……我記得總督是津海最大的官。”
“應該是吧。”柏蘭也不太清楚。
陳牧委婉地提醒道，“這樣會不會得罪人？”
柏蘭道，“老師說了，我們神醫監的人，不管你怎麽做，都有可能得罪人。人人都會生病，你就算有一百個分身，也救不過來。救了這個，救不了那個。那個沒救到的人的家屬，很可能也會遷怒到你頭上。”
“這是很沒道理的，我們治病救人，到頭來還落下了怨恨。所以，師公說了，想讓我們治病，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治不治，還得看我們心情。要是不服，就別來找我們。”
陳牧有點明白了，怪不得神醫監裏看不到什麽病人，除了裏麵都是一些怪咖外，這服務態度也太差了。
兩人說話間，那位周經曆回來了，提出一個條件，要將新月山莊贖回去也可以，但要象征性地給點錢，兩百個銀圓。
這跟白送沒什麽區別。
那麽大一座山莊，光屋子起碼就有幾十間，還有幾十畝的地皮。當初造的時候，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誰知，柏蘭愣是砍到了一百。
隻花了一百銀圓，就拿到了這座新月山莊。
辦完手續後。他們順便將辦廠的各種手續也辦了，免得再跑一趟。有柏蘭在，周經曆催著，那些吏員辦事效率空前的高。
陳牧和柏蘭離開市政衙門，坐在馬車上，他看著手上的地契，心情大好。
神醫監這塊招牌實在是太好用了。那位周經曆的神情，就像碰到瘟神一樣，可是再不情願，也隻能將事情一件件辦好。
陳牧決定，在晉階之前，盡量將她拴在身邊。要是四海幫的人來找麻煩，就讓她來出頭。
不過，有件事還得問清楚，“你現在是哪個境界？”
柏蘭下巴一抬，得意地說道，“第二境。”
以她的年紀來說，絕對稱得上天才。
可是陳牧碰到過林秀婉，跟她差不多年齡，也是第二境。也不覺得太驚訝。又問，“你們醫道的戰鬥力怎麽樣？打得過同階的武者嗎？”
“我又不傻，為什麽要跟同階的武者打？”
“萬一碰到找麻煩的呢？”
“那就先下手為強，打機會把他毒翻。”
正說著，就聽到外麵有人大喊道，“那小子就在這輛馬車上，我親眼看到的。”
“停下。”
“給我停下。”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七嘴八舌的，對方起碼有七八個人。
柏蘭奇道，“還真有人敢找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