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國主回宮
玉善堂,京城最大的醫館,坐落於京城北邊。鳳傾逸將花無豔帶到此處,守門的小廝沒有阻攔,恭敬地請他們進屋。少頃,以為儒生打扮的男子作揖而來,迎接他們的到來。
“幾月不見,你又愈發精神了!”說罷,邀請鳳傾逸上座。
鳳傾逸沒有多餘的表示,徑直走到上座,傾身坐下。花無豔不知所措,見他如此,也跟著坐在旁邊。儒生男子心下一疑,卻沒有說什麽,雙手一拍便有小廝上茶。
“最近玉善堂情況如何?”鳳傾逸端起茶盞,喝完後邊問邊向外看去。絡繹不絕的病人,他這問題一出,倒顯得客套、多餘。
儒生男子沒有點破,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生意倒是不錯,已經按照上麵的吩咐開館賑醫,隻是——”說著男子麵上露出一絲為難,探了鳳傾逸的臉色,繼續說道:“有些疑難雜症,各大醫館無從下手,就連我們玉善堂也,著實沒有辦法!”
“如此?那好辦!我出門幾月,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你。”鳳傾逸說完,向一邊花無豔望去,接著說:“這女子也是行醫之人,我倒是可以推薦他們來你們醫館給人看病,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竟然是你的安排,那一定是可靠的,我明天就安排她開館行醫。”
“那我就多謝李兄了。”鳳傾逸臉上帶著很是感激的表情,儒生男子連連稱是,心裏卻在徘腹:還不是你家的醫館,裝什麽裝?
花無豔在旁邊坐著聽完他們的全部對話,知道自己可以在這裏給人看病,心裏十分開心。正準備站起來向男子道謝時,隻聽鳳傾逸優哉遊哉得說道:“這位姑娘,名喚花無豔,麵容有所不便,人前時給她準備一塊麵紗,以保名節。”
聽聞此話,心下一緊,感激的話又憋在心裏。她沒有想到,鳳傾逸竟想得如此周到。
在接下來,儒生男子安排了酒菜招待他們,席間,花無豔得知此人名喚李連生,是玉善堂的掌櫃。年紀不過二十,卻已經是一代掌櫃,果然是年輕有為。
鳳傾逸的話卻少了起來,不知為何,隻是看著她和李連生做一些簡單的對答,並未插話。期間,看她隻吃一點清淡的素食。相處兩月,他深知他是一個素食主義者,從不食肉。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仁義之心的醫者都是這樣,還是隻有她的家族有這個傳統?不過難怪,她長得這麽清瘦,他想。
用餐完後,鳳傾逸對花無豔解釋說自己要回去處理事務,有時間再來尋她。她點頭,依舊無話。知道將自己的去處安排妥當後他就會離開,但是當他真的要離開時還是有一絲不舍。原來相處幾月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但這個時候她隻想沉默,保持了自己的底線。
鳳傾逸離開時湊到李連生的耳邊輕聲說道:“上等房,上等優待。”
待他離開之後,李連生將花無豔安排在後廳的小院,一間上等的房間。隨即,又吩咐下人為她訂購幾身衣服,不多時,便有織衣房的織工來為她量身。在忙完之後,身邊無一人打擾,她才左右張望打量自己即將居住的地方。
環境極其優雅,沒有大富大貴的富麗堂皇。但是每一個家具,每一個擺設,一眼就能看出並非凡物,比起她在碧雲穀的家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和她以前的房間頗為相似,臨窗是梳妝台,床幃旁邊還有一塊巨大的銅鏡。她茫然地向銅鏡走去,木訥地坐在鏡子前,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鏡中醜陋的容顏,熟悉的屋子,思家的心緒又蔓延開來。
離家千萬裏,心事幾人知?誰人知?
“啊!鳳傾逸,你小子到底回不回來?”
皇宮之內,禦書房裏,一名身穿黃色龍袍的男人,坐在書桌上的一堆奏折前,百無聊賴地看著。看到最後他一把將折子砸在桌上,氣憤地大吼發泄。
這時在門外的公公顫顫巍巍地走進來,勸說道:“我的公子啊,您別這麽大聲,這皇上還沒有回來,您還得繼續在這裏端著。”這公公是當今皇上的貼身公公,單名一個海,是先帝在位時賜的名字。從當今皇上還是皇子時,就已經跟在其身邊了。不過在他看來,這扮演了幾個月皇上的假皇上,比真皇上的脾氣還大,動不動就摔折子,砸花瓶……
照這樣下去,皇宮再富裕也會虧空啊,皇上您還是快點回來吧!海公公不禁在心裏苦歎到。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已經七個月了,他再不回來我都要滿頭白發了!想我司徒九都,堂堂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居然在這破地方坐著受刑,他鳳傾逸再不回來,我就把這裏拆了!”
“公子說不得,說不得啊!”海公公顫抖著想要阻止對方說下去,這可是對皇族,大不敬的話,“皇上回來,您找他說法就行了,現在,您還是得端著。”海公公如實說。
司徒九都聽聞此話,兩隻手抱著頭尖叫一聲,一對如峰的眉毛緊緊地皺著,已是追悔莫及。他想起當初第一次看到坐在龍椅上的鳳傾逸時,竟然因為覺得好玩而把個頭小他很多的鳳傾逸從龍椅上踢下來自己坐上去。還好當時大殿之上,隻有他們兩個,要是讓別人看到傳了出去,自己的爹非要讓自己背著荊條去皇族宗祠請罪不可。不過鳳傾逸那家夥什麽都好,就是心眼小,幾年前的事了非得記著,等到今天來算賬。
想到這裏他更後悔了,第一次鳳傾逸笑著對他說:“九都啊,你不是想在朕的皇位上坐把癮嗎?我給你機會,你要不要?”
可笑啊,他居然上了對方的當,像條狗似的一顛一顛地湊到他麵前,滿口答應。第一次是好玩,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這次居然一坐就是七個月!坐得他那是膽戰心驚啊,鳳傾逸那些個妃子三天兩頭往他這兒湊,坐懷不亂他可不是柳下惠,可是也隻能看著不敢下手啊他的老天。想那君品樓的極品姑娘們,哪個不是隨便他挑,隨便他選?
而這一到了皇宮,一坐在這龍椅上,就跟進了和尚廟一樣,而且還是一個滿是尼姑的和尚廟。他欲哭,無淚。
“公子,您還是把折子看了吧,這已經是積壓了三天的折子了!”海公公看到他這模樣,也不忍心給他衝擊,可是這折子,關乎著國家命脈,他是非看不可啊!
“去去去,別煩我,我想看的時候再看!”司徒九都擺擺手,讓海公公下去,然後把腳搭在書桌上,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海公公無奈,也隻能埋著頭退出禦書房,這皇上要是問起,就當沒看到吧!
海公公出去後,司徒九都愈發自在了起來,拿起桌上的蘋果吃著,吃完後把果核隨手扔到地上。誰知道扔的力道太大,一下子就扔到了禦書房門口。正好有人開門進來,這果核就剛好扔在對方的鞋子麵前。
“好你個司徒九都,朕當初讓你把皇宮當自己家,你還真敢把這兒當自己家!”
司徒九都聞言望去,然後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慌忙把雙腳從書桌上抬下來,不顧對方話語裏的冷冽,衝到對方麵前,然後一把抱住了他。
“鳳傾逸你小子,終於知道回來了,朕還以為你在外麵嗝屁了呢!”
“朕?”鳳傾逸挑眉反問。
“習慣了,口誤,口誤,純屬口誤。”司徒九都嘿嘿笑道,然後更加用力地抱緊了鳳傾逸。
“這要是換作其他人,一個腦袋都不夠我撈的!”鳳傾逸冷哼一聲,繼續說:“朕是看得起你,信任你,才讓你代替朕坐在這天下人渴求的位置上,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司徒九都繼續嬉皮笑臉,作勢就要跪下,當然不是真的要跪。不過說實話,坐在這龍椅上俯視蒼生,感覺確實很爽。不過比起那風月場所的自有,他還是寧願自己不要當這皇帝。
想到這,他挺直身體,把人皮麵具從臉上摘下來,扔到一邊,說道:“不過說真的,以後不能再整這一出了,這皇位,真不是人坐的!”
“不是人坐的?朕還以為你喜歡得緊呢!”說完鳳傾逸一彈手指,然後就有一個侍衛從大殿內的某一個角落裏閃出來,將地上的果核和人皮麵具撿起來,把地麵收拾幹淨後,侍衛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這幾月,淩弋的身手,似乎更好了呢!”司徒九都由衷地說道。
“那是自然,這七個月來,他可是趁著不在我身邊,把西南地區的各大高手,都挑戰了個遍!”鳳傾逸瞟了他一個白眼,驕傲地說到,那可是他的貼身影衛,從小就跟在身邊的人。
“真的?他贏了幾場?”聽了他的話司徒九都興奮地問到。
“……”
“一場都沒有。”鳳傾逸頓了一下,老實給了真相。
“……”司徒九都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