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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前後相差

  “……”花無豔覺得這個時候的鳳傾逸實在是太奇怪了,不過她又說不出所以然來,正準備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戶邊去看看,可是就在她起身的時候,鳳傾逸開口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


  “那新進宮妃子的名單,你看了嗎?”


  “……沒有仔細看,有什麽問題嗎?”花無豔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確實有些啞然,鳳傾逸對自己一向很了解,是不會貿然來問自己這種問題的,可是現在卻……最讓花無豔揪心的是,鳳傾逸卻選擇了沉默,她一下子就慌了,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赤腳走到跑到窗戶邊,然後推開了窗戶,瞬間就看到了鳳傾逸那張憂心的麵孔,“出什麽事情了嗎?”


  她站在窗戶內,他在窗外,隻隔著一堵牆。然而在這一刻花無豔看來,卻好像是隔了千萬裏的距離。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如果是,一定要告訴我。”看到鳳傾逸好像還是不願意說話,花無豔再一次出聲問道,聲音也加大了很多。


  “沒什麽事情,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先睡覺吧,天色已經很晚了!”


  “既然天色已晚,那就請皇上請回吧!”花無豔最不願意看到鳳傾逸這個時候的樣子,冷冷地說道,然後便轉身退回了了自己的床邊。兩個人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鳳傾逸還是不了解她的習性的話,那當真是一件很是讓人頭疼的事情。


  “那我……便走了。”外麵鳳傾逸淡淡地說了一聲後,便真的離開了。房間裏麵,花無豔已經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讓他離開,他還真的說離開就離開!就算是要離開,你倒是把窗戶給她關上啊!


  這樣想著,剛準備發泄,窗戶就被人從外麵關上了,然而此時寂靜無聲,就好像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花無豔看著被關上的窗戶,知道鳳傾逸就站在外麵,說不準,就是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想到了什麽,花無豔開門走出去,這個時候,鳳傾逸已經沒有在外麵了,她沒有多想,便轉到了隔壁的廳子,在書桌上拿起下午時候得到的那份單子。這一次她認真看了,入目第一眼便看到那個刺眼的名字。


  洛迎春!

  居然會是洛迎春!

  而且鳳傾逸還給了對方一個貴妃之位。


  貴妃?不就是自己以前的位置嗎?她走了,讓被人來代替,這是要說明什麽嗎?花無豔不知道,也不願意往下想。這一刻就好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臂剝奪了渾身的力氣一般,她很想蹲下身子大哭一場,卻是因為驕傲而忍住了,越是想哭,越是被她給強行克製住。


  翌日,聖旨很快就下了下來,洛迎春,坐實了四妃之首的位置。等到這個命令下來的時候,宮芸兒和方靈悅兒也是十分的不淡定,明明前幾天還是被她們招來去給花無豔使絆子的,她們也隻是想讓那個洛迎春當個普通的妃子給花無豔找難受罷了,誰知道,鳳傾逸竟然會把她封為貴妃!竟然是個女子都能爬到她們的頭上嗎?走了一個納蘭洺雁和一個牧婉蘇,花無豔也爬到她們頭上了,現在一個平洲知府進獻的美人兒,也能爬到她們頭上,這怎麽能讓她們淡定下來?真是恨不得跑到鳳傾逸麵前去哭訴一番,可是她們也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麽多年了,她們在宮裏已經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雖然地位穩定,也隻能是穩定在那個位置上罷了。貴賢淑德,賢妃之位還沒有人去當,皇上就直接讓洛迎春坐實貴妃之位,她們當然會心酸,身處後宮,得不到帝王的寵愛,那就隻有讓自己往上麵爬。


  在聖旨頒布下來之後,卓公公還另外通知了兩天後的宮宴,這是為了讓大臣們認識後宮之中多出來的妃子。燕肥環瘦,鶯鶯燕燕,那一天晚上,可以看個遍,也就隻能看個遍罷了,後宮佳麗三千,有誰能夠記得清楚?


  香鯉一直看著花無豔的反應,發現對方實在是淡定了點,就好像局外人一般。課時越是這樣的花無豔,就越是讓香鯉擔心,因為認識了花無豔四年以來,她最安靜的時候,恰好就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香鯉想去找鳳傾逸問個清楚,為什麽要將那疑似是花無豔妹妹的女子封為皇後,可是還沒有走進鳳傾逸的宮殿大門,就被卓公公給請了出來。因為鳳傾逸正在和洛迎春相談甚歡,實在不允許讓任何人去打擾。


  “就是說皇後娘娘過來,也不能打擾嗎?”香鯉氣憤極了,便涼涼地回了卓公公一句。


  “……”後者明顯有些為難了,不過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對香鯉說道:“知道你和皇後娘娘情深,但是皇上的心思,又有誰能夠猜得通透呢?”


  末了,卓公公又說:“你如果不想讓皇後娘娘難受的話,你大可以把她帶來,看看這事最後,究竟打擾到了幾個人。”


  “……”香鯉無言以對,卓公公的話裏很有深意,香鯉當然懂,可就是因為懂了這個意思,所以才無話可說。抬眸看了看鳳傾逸宮殿的大門,然後再看了卓公公一眼,轉身離開了。


  回到花傾殿的時候,花無豔正在亭子裏喝茶,香鯉進門的時候,她抬眸看了對方一眼,確實什麽話都沒有說,繼續飲茶。香鯉慢慢走到花無豔麵前,低下頭不說話。


  “你去了逸寧殿?”


  “是。”


  “以後沒有我的指令,斷不可貿然前去逸寧殿,或者是尋芳殿,知道嗎?”


  尋芳殿是洛迎春居住的地方,是鳳傾逸將皇宮裏空著的宮殿收拾好了,便讓洛迎春搬了進去。香鯉知道花無豔是什麽意思,便低著頭認了錯,這個時候,不管其她的宮殿怎麽行動,花傾殿最好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我們就好好等著宮宴吧,那時候,就知道,皇上他想的什麽了。”花無豔冷靜地分析道,這個時候,她還是極為相信鳳傾逸,知道對方不會貿然作出這樣的決定。


  司徒九都和白貞的婚約已經定下來了,時間是宮宴後的幾天內,是尚書婦人找道士點的黃道吉日,聽說那天成親,能最快懷上孩子。


  花無豔聽到這個說法,也是樂得說不出話來,和秦奕一起,雙雙將司徒九都洗涮了一番。後者就用吃人的眼神盯著他們,覺得自己真是交到了世上最損的兩個好友。


  花無豔也隻是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司徒九都,不由打趣道:“尚書夫人是想快點抱上孫子吧,九都美男子,你可要加把勁啊!”


  “別笑了,你們兩個,有什麽好笑的?”司徒九都沒好氣道。


  “行行,我們不笑了,不過說真的,你真得好好加油,別辜負了你娘給你找的黃道吉日!”秦奕也跟著打趣道,不過很快就被司徒九都拽到了牆角,暴揍了一頓。


  時間轉眼就到了宮宴的時間,花無豔穿上了鳳傾逸安排好了明黃色宮裝,這是皇後應該穿的顏色,而同樣搶眼的,是站在鳳傾逸左側,一身大紅色貴妃裝的洛迎春。花無豔想來喜歡簡單,便戴了一個樣式單一的後冠,可是洛迎春倒好,直接戴了一個九天孔雀皇冠,比她這個,高大上了不是一點半點。在旁人看來,顯得好像洛迎春才是皇後,而她隻是一個站在鳳傾逸身邊,可有可無的人一般。


  香鯉在場外看著這一切,將洛迎春和花無豔頭上的皇冠都打量了一遍,然後在心裏連說“失策失策!”她不該由著花無豔的性子來,讓她戴這麽一個簡單的頭冠,之上也要精致一點的,看看現在是怎麽一回事。


  殿下麵的大臣們也是麵麵相覷,將鳳傾逸身邊的兩個女子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那一身紅衣的洛迎春,不光是從穿戴上更勝一籌,就連美豔程度也比花無豔要好上幾分,於是大臣們不由猜測,這皇上,是不是厭倦了花無豔,所以借著這次選妃給大臣們一個醒,讓他們看清形勢?

  帝王心,最是難猜測,所以下麵人都不敢大聲呼吸,盡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鳳傾逸將台下的人,打量了一番後,便帶著花無豔和洛迎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雖然目光在旁人看來,是冷冷的,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餘光一直都在花無豔身上,發現對方今天的麵色一直都是清冷的,便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惹她生氣了。然而其實他也知道,她生氣的原因,不是洛迎春被封為貴妃,而是他沒有給她任何的解釋。她不是一個追求結果的女子,她追求的,隻是初衷罷了。可是就是這樣不爭不搶的她,他怎麽能夠放心將這件事情的後果告訴她呢?

  他不能!

  接下來的時間裏,由卓公公分明介紹了新進宮的妃子們。一共有一百零六人,除卻最大的貴妃洛迎春之外,其她的,分別按照家世和容貌的排列,占了三品,從三品,正四品,從四品的位置。四品一下的妃位,這一次沒有,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麽主意,難道真是皇上厭倦了皇後娘娘,所以才安排這麽多妃子嗎?


  沒有人可以猜測出對方的真實想法,花無豔也不能,她就是靜靜地看著下麵的妃子一個一個地走進來,然後又一個一個地出去,除了那些家世特別好的在大殿裏麵有個位置之外,其他的,隻能離開。


  自從宮中就是如此,花無豔不願再所想什麽,宴會進行到一般的時候,她就離開了席位。回去花傾殿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頓足轉身,動作一氣嗬成。


  “你跟著我做什麽?”


  是鍾如塵,那個在大殿上就一直盯著自己的人。花無豔對於這個神秘的鍾如塵已經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更是不知道對方在自己離開席位之後還藥跟著自己走是什麽意思,難道不怕讓那些大臣們在背後指點嗎?

  “好不容易見到你,就想跟著你,目光想跟著你,靈魂想跟著你,身體不受控製,當然隻有跟著你。”後者從黑暗裏現身,然後平靜的回答了花無豔的問題。


  “……”花無豔依舊無言以對,怎麽會有人說話這麽露骨?


  然後鍾如塵繼續說話了,“我隻是想看看你。”


  “……”再次無言以對。花無豔便不想和他過多交流了,轉身便還是想著自己原來的方向走去,鍾如塵一直在後麵跟著,直到她回到了花傾殿,他才轉身離開。


  看來隻是為了護送花無豔回到花傾殿,然後他沒有過多的滯留便轉身離開了。花無豔再一次覺得這個人的莫名其妙,可是很奇怪,對方對自己,卻沒有一絲男女情感的情愫,好像隻是想,陪著自己一般。


  回了花傾殿,花無豔想到了剛才在大殿上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在洛迎春叫著自己姐姐的時候,那眼裏的嘲諷和得意,更是讓她心裏煩躁到了極點,難道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嗎?想要替代她的位置,就好像以前在花醫閣一樣,一心一意想霸占了她花醫閣繼承人的身份。沒想到時間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她的心思還是沒有變,站在什麽位置上,永遠也得不到滿足,隻想爬到更高。


  想到這裏,花無豔也不願意多想了,翻了個身子,讓這些煩人的東西從自己腦海裏祛除出去。


  雪花漫漫,時間又匆匆過去,這後宮中,已經成了洛迎春的專寵,比起以前的花無豔,更是風光了不是一點半點。


  花無豔也沒有想到,鳳傾逸給這偌大的後宮造就了一個局勢:那便是,隻要是出了什麽大事,鳳傾逸總是會想到她,有一次甚至讓她去霍亂之地,去那裏治理霍亂的病人。去的時候,秋天還沒有結束,回京時卻已經是雪花漫天飛舞,花無豔穿著厚厚的袍子還覺得冷,不過更冷的卻是,鳳傾逸沒有在城牆上迎接她,此刻站在城牆上的是秦奕、司徒九都、鍾如塵三人。


  她宛然一笑,笑得卻是十分沉重,他們三人心下了然,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將她接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送她回了宮。這段時間以來,司徒九都已經成了一個有家室的人,白貞成為白家少奶奶,將尚書府打理得僅僅有條,深得一眾喜歡。而秦奕還是老樣子,隨時隨地都是吊兒郎當的,讓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麽性格的人。連花無豔也看不出來。


  “香鯉怎麽樣了?”


  “她已經沒有大礙了。”


  在治理霍亂的時候,香鯉一著不慎,在保護花無豔的時候,被敵人一箭射中,止了血後花無豔強行讓侍衛將她帶回了皇宮,讓宮裏的太醫治療。


  “那就好。”聽到了這個消息,花無豔虛了一口氣,算是得到了一點安慰。


  “鳳傾逸呢?他為什麽沒有來?”本來是不想問的,可是終究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瞬間馬車裏一片寂靜,氣憤就有些詭異了,花無豔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三人,忽然就笑了,道:“怎麽啦?有什麽不方便告訴我的嗎?”


  “……”再一次沉默。


  “好吧,不說就算了,反正我回宮就會知道了。”無奈花無豔隻好歎了一口氣,悶悶地說道,也不掩飾自己在這個時候的難受。


  “……”三人麵麵相覷,知道不能瞞著花無豔,不過由誰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呢?這是個大問題,很快司徒九都和秦奕將目光轉向了鍾如塵,後者先是一愣,指著自己狠狠地看著兩人,知道自己上了他們的大坑,不過想想也是,三人之中,隻有他一個人是向著花無豔的,所以由他來回答這個問題,再好不過了。


  “貴妃身體不適,皇上陪著她去國寺祈福了。”


  神秘的答案,最後就成了這麽一句簡答的話,兩人都佩服鍾如塵的語氣,如果讓他們來說的話,支支吾吾半天,可能還會惹哭了花無豔。


  “這樣啊,好,那挺好的。”花無豔先是一愣,隨即裂開了嘴,說不出是笑還是哭,然後低下了頭,選擇了沉默。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回了皇宮後,花無涯先是去看了香鯉,知道對方沒有大礙之後,她轉而去了書房,翻出了自己收藏已久的書籍,一本一本地打開,然後將這些書全部翻看了一遍,除了書,她已然不知道怎麽曆來控製自己此刻的情緒,總是擔心一不小心就會哭出眼淚。


  傍晚時分,鳳傾逸帶著洛迎春回了皇宮,卻是沒有來見花無豔一麵,徑直去了尋芳殿,一直到第二日的早朝才離開。


  可恨少兒朗,帝王心,花無豔將這一切聽在眼裏,一言不發,倒是身邊告訴她這一切的紡芝擔心她會難過,還隱瞞了一些事實。一些花無豔不在宮裏的日子,宮裏四處的傳言。


  比如說:洛迎春懷了皇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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