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四麵楚歌
“怎麽啦?”花無豔被鳳傾逸這一下,弄得有些不自在,等到鳳傾逸鬆開手她回頭望的時候,除了天邊那一輪圓月的光有些暗淡之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於是花無豔又一次問道:“剛才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不是,我隻是想多抱一抱你而已。”鳳傾逸伸手揉了一把花無豔的頭發,柔聲說道,隨即便再次伸手抱住了對方,將她緊緊地抱在自己懷裏。他永遠都不會告訴花無豔,剛才他看到的是什麽。月亮周圍有紅暈,這個典故他父皇曾經告訴過他,隻有擁有帝命的人才會看到這異象,而看到這異象的皇帝,勢必會有血光之災。花無豔是花秋國的遺孤,他不敢保證她是否知道這個異象,不過能避免的還是要避免,所以他萬萬是不會將剛才看到的一幕告訴花無豔的,永遠不會。
玉臨四周被圍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堅固的堡壘,納蘭洺笙恢複之後,又成了叱吒邊疆的鬼麵大將軍。而秦風唯一能與之相提並論的玉容將軍,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消息。秦風的皇帝去了琉璃家尋找,卻被告知他們也不知道,現在拿下玉臨,正是關鍵的時候,秦風皇帝哪裏肯相信,便覺得是他們故意不說的,於是一怒之下,抓了琉璃玉清的爺爺,隻為逼迫琉璃玉清現身。然而在被抓的當天晚上,琉璃玉清的爺爺就選擇一死來成全。
琉璃玉清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秦奕看到她眼睛瞬間就血紅一片,深知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不過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抱住她,緊緊地將對方抱進懷裏,然後安慰道:“你爺爺不會白死的,他是為了保護你們,才做出這樣的選擇的啊!”
又道:“所以你要知道,你現在要做的,不應該去辜負你爺爺的對你們的保護,如此亂世,你更應該要好好地活著。”
聞言琉璃玉清突然抬起頭來,望著秦奕,問道:“你可知什麽才是真正的亂世嗎?”
“恩?”秦奕愣住了,反問道:“難道現在不是真正的亂世嗎?”
“現在當然不是真正的亂世,現在還不夠亂,你知道嗎?真正的亂世到來之後,整個天下,大抵該是統一了吧?”琉璃玉清又道,然而不等秦奕說話,她就已經從秦奕的懷裏離開,轉身至秦玥的房間裏,抱住秦玥睡了一夜。
秦奕已經被琉璃玉清的話震撼住了,她的意思是還沒有到真正的亂世,可是現在的局麵,整個天下幾乎都已經亂成一片,難道還不是亂世嗎?
轉眼時間又慢慢過去,玉臨周邊地方都守衛得很好,目前看來,用不著多少時間,玉臨的危機就會過去。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然到了花無豔孩子的分娩期、鳳傾逸將京城最好的幾個接生婆都請到了皇宮裏,隻等哪一天,花無豔的孩子出世。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玉臨皇城之下,有一夥人正在挖著地洞,那地洞連綿不絕數千裏,已經快到了皇城門口……
那一日,花無豔正當在花傾殿裏喝著安胎藥,忽然一陣巨大的聲音響徹耳邊,不禁抬目望去,隻見皇宮城門那邊,飄起滾滾濃煙。花無豔不禁一驚,心想是何等陣仗,想比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便喚來香鯉,道:“香鯉你過去看看,那邊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娘娘!”香鯉聞聲而出,不做半點滯留。花無豔已然喝不下手中這碗安胎藥,焦急地等著香鯉回來。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功夫,香鯉回來了,可是麵色確實十分沉重,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沉重,花無豔心下一驚,心道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花無豔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香鯉,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娘娘——”香鯉抬起頭定定地望向花無豔,不知是不是該向她說出實情,這件事發生得太過於突然了,就連香鯉,現在想起剛才所見的那場麵,都不免心驚。
“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花無豔穩了穩心神,示意香鯉繼續往下說。
“娘娘,城門被攻破了。”香鯉隻好言簡意賅地回道。
“怎麽可能?現在玉臨四麵都有軍隊把守,城門怎麽可能被攻破?”花無豔打死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可是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花無豔偏頭望去,隻見那宮芸兒一身紅衣站在門口。花無豔心下好奇,對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還不待她出聲細問,那宮芸兒已經緩緩向自己走來。
“因為我哥已經籠絡了玉臨境內不少城鎮的城主,早在一年前,我哥就已經在京都底下挖通地道,隻等有朝一日,京都裏麵沒有將士,我哥便趁機而入。我哥哥謀劃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而我,忍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真是老天有眼!”宮芸兒邊向花無豔走近,邊道。
“你的意思是,現在攻破城門的,是你哥的手下?”
“當然!”宮芸兒揚起腦袋,略微倨傲地回答。
“你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你不是很愛鳳傾逸嗎?”
“是啊,我很愛他,你知道我為他生孩子的時候我有多怕嗎?我怕自己就這樣死去,可是我還是為他生下了那個孩子。隻等著有一天,他會發現我對他的付出,發現我的好。”
宮芸兒說著幾乎快哭了,“可是我做了這些又如何?他還是喜歡你,寵了你後又去寵你的妹妹,那麽我呢?我為他拋棄了國家,拋棄了寵愛我的父皇母後還有皇兄,最後都得到了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得到,得到的隻是他的忽視和傷害。”
“是,我很愛他,可是那又如何?如果一直愛下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我還不如不要,毀滅了最好,誰也得不到。”宮芸兒說著癡癡地笑了,“一年前皇兄來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裏應外合,兄妹齊心,這是我最好的選擇!”
花無豔一邊聽著宮芸兒的話,一邊將這些話都放在心裏暗自比較,心道:難怪在一年前宮芸兒突然不爭不搶,在宮裏就好像已經沒有了存在感一般,原來原因,竟然是出自於這裏。從那個時候開始,宮芸兒想的已經不是去得到鳳傾逸的愛,而是將鳳傾逸所在乎的一切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花無豔更加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宮芸兒現在的模樣,隻見曾經如花般嬌嫩的皮膚,現在已經隱約有了紋路,由此可以得出,這段時間以來,宮芸兒內心世界裏的掙紮和無奈。或許,她也是因愛生恨吧,世間因愛生恨的女子,大有人在。花無豔不禁心想,如果有一天鳳傾逸也如此對待她,她會不會像宮芸兒一樣,將對方在乎的東西都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花無豔不禁有一陣後怕。再望向宮芸兒的時候,她已經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反駁對方了。
“你說話啊,我都已經說了這麽多了,你就沒有一句想說的話嗎?”宮芸兒望向花無豔,心裏也有些好奇,對方為什麽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說得很對,我確實沒什麽話可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故?我不是你,自然不會體會你的想法。”花無豔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宮芸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