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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4章 奈何橋前

  喝孟婆湯這種事,對於王家的人來說還真不太陌生。


  王驚蟄就幹過兩次了,為此讓陰曹地府被折騰的好不熱鬧。


  這一次倒是沒有輪到王家的人,不過卻落在了白濮的身上,陰間那邊要是知道了,估計又得要急頭白臉的了。


  王仙芝的路子其實很野,這也是從王驚蟄之前的那次經曆上受到了啟發,他覺得可以讓白濮去試試看。


  天邊殘月如鉤,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子時了。


  王讚喝的麵色挺紅,抓著白濮的手,輕聲的安危道:“有我跟著你肯定沒事的,陰間那邊我們家還是有些關係的,就算不會太順利但也總歸不會出現什麽麻煩,這一點我心裏還是有數的,所以你也不用怕”


  白濮淡淡的攏了下頭發,說道:“連死都不怕,你說我還能怕什麽?陰間啊,無非就是人死了之後的世界而已,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降頭術的世界不見得要比陰間差到哪裏去,我小的時候也見多了”


  王讚點頭說道:“你這個心理素質,確實沒有問題”


  隨後,王讚從身上摘下了那枚九眼天珠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白濮看見天珠這時還覺得挺有意思的,當初她為得到這東西,差點跟王讚掐了個你死我活的,現在呢,對方卻主動給她戴了過來。


  畢竟關係不一樣了,人都是他的了!

  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王仙芝拿著幾根香叫上了王讚和白濮,跟著他去了家裏的後院。


  王家的後院有一座衣冠塚,這是他們王家先祖鬼穀子王禪的,之所以是說叫衣冠塚,那是因為王禪的屍體也並沒有被葬在這裏,哪怕就是王家的人也不知道,這位祖先的墓在哪,衣冠塚就是為了在清明和節日裏祭祀所用的。


  不過,鬼穀子的這個衣冠塚下麵,就是通往陰曹地府的一道門戶,當初王驚蟄和王冬至就是從這裏歸來的。


  王仙芝點上三根長香,讓王讚跪在地上,給祖宗磕頭上香,以示敬意。


  這時候的時間,恰好剛過了子時,乃是天地間陰氣最重的時候。


  “進去吧,進入衣冠塚之後,就是一道鬼門,從這裏近也從這裏出就是了……”


  王讚拉著白濮的手,盡管她嘴裏說著不怕,不過王讚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心出了汗還有些發涼。


  陰間,那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隻是存在於或者電視裏的一個地方,九成九的人都肯定沒有想過,自己活著的時候會進到陰間去,甚至可能很多人信不信這回事都不一定呢。


  王讚拉著她要進入衣冠塚的時候,忽然回頭很好奇的問了一句:“爺爺啊,你說你跟我爸那都是幾次進出陰間的人,比我都好使多了,你們咋不過去一趟呢?我去,不得有點冒險啊”


  王仙芝無語的說道:“什麽事都指望著我啊?你多大個人了,自己心裏能不能有點x數了,這是你媳婦還是誰媳婦啊?”


  白濮的臉頓時紅了。


  王讚汗顏的說道:“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的”


  兩人進入衣冠塚,頓時就感覺到了一股陰風撲麵而來,冷得人從骨子裏都直打哆嗦。


  曾經王讚是進入過一次陰間的,不過那次的情形和現在也不一樣,那時候的王讚實際上是已經死了,最後卻被人給硬搶了過來,但這回他和白濮可是憑著肉身進去的了。


  通過了鬼門,頓時間,就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昏天昏地的,到處都是一片灰暗的顏色,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了,哪怕是天邊的掛著的太陽都是特別的昏暗,沒有一丁點的光亮。


  土地是荒涼的,沒有任何的植被,山也是光禿禿的,啥都沒有。


  站在陰間的土地上,兩人有好一陣子都是發呆的,王讚和白濮感覺自己每吸一口氣,陰氣進入到身體裏後,渾身上下就跟掉入了冰窖一樣,冷得全身上下都是雞皮疙瘩,並且血肉裏麵就跟被針紮了一樣的難受,足足過了能有好半天才稍稍的適應了過來。


  王家後院衣冠塚的鬼門,就是陰間的忘川河,順著這條河一直往上遊走,就是奈何橋和酆都城了。


  王讚跟白濮適應了過後,就開始順著河邊走,看著那滾滾而過的江水,人的頭皮都有點發麻了。


  白濮說道:“你說要是掉入這條河裏,得是啥後果?”


  “你最好把這個念頭趕緊給打消了,這河水人是飄不住的,而且水下麵全都是被困住的孤魂野鬼,掉進去基本就完了……”王讚的腦袋裏開始搜羅著進入陰曹地府的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大概的跟白濮講述了一遍。


  其實,陰間並沒有多麽可怕,這裏地廣鬼稀,你隻要不碰到巡邏的陰兵還有逃竄出來的亡魂,其實啥事都沒有。


  兩人順著忘川河一直向上走,走累了就停一下,然後再趕路,大概過了能有一個小時,這時候前方的路上開始出現了影影綽綽的影子。


  那是黃泉路上,前往奈何橋的亡魂,他們會排成隊在橋上喝下孟婆湯,然後進入後麵的酆都城。


  王讚這時候也稍微有點緊張了起來,當年他也曾來過黃泉路的。


  “之後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得離著我近一點,千萬別離開了……”


  白濮“嗯”了一聲,然後看著王讚的側臉說道:“都說喝了孟婆湯以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是這麽回事吧?”


  “是的,什麽都不記得了”王讚點頭說道。


  白濮說道:“那我要是不記得你了呢?”


  王讚頓時一愣,這個問題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隻不過卻沒有認真的去想,或者說是給刻意的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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