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是和事老
李傕和郭汜的使者同時來到戲城,全都帶著豐厚的禮物,大家來的目的是什麽,心知肚明。使者見麵有些尷尬。龍飛設宴款待,席間誰都沒提借兵之事。隻是爭論誰對誰錯。龍飛和賈詡等人就好像看了一場戲。宴會結束,兩位使者誰都不願意走,似乎自己一走龍飛立刻就會倒向別人那一方。既然如此,龍飛想了一個辦法。
就在大帳旁邊的一座小帳篷之內,龍飛分別會見了李傕和郭汜的使者。態度都一樣,自己一定會出麵主持公道,強取豪奪之人絕不放過。兩位使者高高興興的走了。
“主公,他們會信嗎?”張遼問道:“咱們首鼠兩端,是不是……”
“誒!”龍飛嗬嗬一笑:“文遠此言詫異,這不叫首鼠兩端,這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典故你沒有聽過吧!我來給你講講!”
就在龍飛覺得一切妥當,正要率兵離開戲城前去調停的時候,東麵的潼關出事了。潼關守將樊稠得知長安內亂之後,覺得有機可乘,便邀約張濟一同率兵而來。自然打的是調停的旗號,實際上也和龍飛抱著一樣的心思。兩人合兵一處,錦旗招展,兵馬綿長,從潼關疾馳而來。
龍飛接到消息也是一驚:“這兩人還真會找時候,來的還真快!”
郭嘉道:“張濟、樊稠也算一方諸侯,能做諸侯都有過人之處,把握時機是最基本的,這也不足為奇!”
“這次來,他們可就別想再走了!”龍飛瞪大眼睛,流露出了殺氣。
郭汜在長安東門,擺開龐大的陣勢歡迎張濟、樊稠前來。樊稠和自己是同鄉,有了這份情誼,他有的是辦法將樊稠綁在自己身邊。有樊稠幫忙李傕這一次在劫難逃。
酒宴還是一如既往的熱烈。說起李傕、郭汜內訌的事情,郭汜將所有責任全都推到李傕的身上,把自己說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受害者。李傕劫持皇帝就是大逆不道,必須除之而後快。樊稠和張濟對望一眼對郭汜道:“將軍,你我,還有李傕本都是雍王部下,為了些許小事弄成如今這樣,我等痛心疾首,這才和張將軍一起過來看看,聽我一句各退一步如何?”
酒宴的半中間,突然有人在外大喊一聲:“聖旨到……”
屋內眾人全都一驚,張濟、樊稠連忙起身,郭汜卻坐著沒動。傳旨的是一個小太監,兩隻小眼睛左右看看,見郭汜的眼神不對,匆忙打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張濟為驃騎將軍,封樊稠為車騎將軍!”
很明顯李傕利用皇帝在手的便利條件,想要用高官拉攏張濟、樊稠二人。郭汜大怒,一把奪過聖旨,三兩下就撕的粉碎,衝著小太監便是狠狠一腳:“回去告訴李傕,此等矯詔,張、樊二位將軍是不會受的!”
剛剛到手的大官被郭汜就這麽毀了,張濟和樊稠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說什麽。等到小太監一走,樊稠提出要去眉塢與李傕談談,希望兩家罷兵言和,以大局為重,不要再起爭執。郭汜本不同意,卻也不好得罪這兩尊“神仙”,勉強還是答應了。但是,他有一個條件,便是隻能樊稠前往。郭汜認為,張濟與李傕走的進,去了隻會助紂為孽,而樊稠是自己同鄉好歹不會對自己不利。
當天下午,樊稠率領自己的兵馬前往眉塢。送走樊稠,郭汜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看了張濟一眼,默默轉頭,笑嗬嗬的邀請張濟繼續回去飲酒。
樊稠抵達眉塢之後,沒有預想的看見迎接自己的李傕。董卓的城堡是現在李傕的大本營,稀稀拉拉的幾個兵卒在大門口轉來轉去。樊稠表明來意,有人往裏通報,李傕這才滿臉堆笑的跑出來。二人寒暄畢,進了眉塢。這裏樊稠沒有來過。雖然被蔣欽洗劫一空,還是那麽的富麗堂皇。
酒菜很快擺上來,李傕對樊稠和張濟此次前來調停大加讚賞,得知郭汜撕了聖旨,立刻讓人重新擬定一份遞給樊稠。兩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都有些醉意。李傕扭過頭衝著陪酒的王方使了一個眼色。王方拿起酒壺親自給樊稠斟了一杯:“樊將軍為我家將軍之事千裏而來,真是辛苦,此次還要多多仰仗將軍,來我敬將軍一杯!”
樊稠大悅,一仰脖將杯中之酒喝了一幹二淨。片刻之後便覺腹中疼痛難忍,想要起身入廁,剛剛站起就覺天旋地轉,兩腿一軟再次跌倒。李傕笑嗬嗬的看著樊稠,那笑容之中帶著陰險。樊稠這才察覺不對勁,聽見門外一片喊殺之聲。
樊稠想要說話,已經口不能言。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李傕。王方提著寶劍上前,看著樊稠冷冷笑道:“在我家將軍麵前還想做大,你以為你是什麽?”一手抓住樊稠的頭發,寶劍在樊稠的脖子上輕輕一劃,鮮血噴湧而出。
長安的張濟一下驚醒過來。不知道為何,今天夜裏心驚膽戰,似乎覺得那裏不妥,卻又說不出來。本該回營的,誰料竟然答應郭汜留下來。既然睡不著,他慢慢起身,讓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尚未喝上一口,就聽見門外有動靜。
張繡渾身是血,一手提著長槍,闖進了張濟的臥房:“叔父,不好了,郭汜要殺我們!”
“噹!”張濟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張繡一把抓住張濟就往門外拖:“叔父快跟我走,侄兒一定保著叔父殺出城去!”
長安城已經被嚴密封鎖,城外的張濟大軍早已被郭汜的金錢和高官收買,看著城內有變,沒有一個人出手救援。張繡帶著張濟左衝右突,麵對無邊無際的軍卒,難以突破。胡車兒大喝一聲,掄起自己的板斧直劈張繡。張繡急忙挺槍相迎:“你瘋了!是我!”
“殺的就是你!郭將軍已經答應,隻要拿了你們叔侄的腦袋,便封我做中郎將!拿命來!”又是一板斧劈來。
張濟的親衛越來越少,有些為了活命已經投降。張繡大怒,大喝一聲挺槍直刺。張繡的槍法快如閃電,不等胡車兒的大斧抵擋,已經紮透了胡車兒的胸膛。這個忘恩負義之人落得一個死亡的下場。張濟看出自己大勢已去,一把抓過張繡:“你快走,帶著我咱們叔侄誰也逃不掉!”
張繡還是不走。張濟寶劍一翻放在自己脖子上:“走!去找龍飛,替我報仇!”
張繡無奈,單槍匹馬衝了出去。回身看的時候,張濟已經被軍卒包圍,張繡擦掉臉上的淚水,發起神威殺透重圍,鑽進了黑暗之中。
這一夜終究是不平靜的。李傕費盡心機,毒死樊稠,將樊稠兵馬威逼利誘之下拉近自己的隊伍。郭汜也以同樣的手段,將張濟的兵馬收歸己用。他們都覺得對方沒有自己聰明,明日就帶著搶來的兵馬徹底將對方消滅幹淨。隻有整件事情的旁觀者龍飛看的清清楚楚。
“很好!樊稠被李傕所殺,張濟被郭汜所殺,而這兩人又相互攻伐!等他們打上一仗,我們再出麵不遲!”龍飛看了賈詡一眼:“文和,現在可否說說,你是如何讓這兩人都有殺人奪兵的念頭的?”
賈詡一笑:“說起來不難,此二人野心勃勃,隻要派人稍加提點便是,我在西涼軍中多年,還是有些故交的!”
“報……!主公,張繡求見!”
張繡穿著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頭發蓬亂,兵器戰馬已經不知所蹤。昨天夜裏殺出重圍之後,不得出城,張繡便躲藏在一草垛之中,今早找了些百姓的衣服,隨著出城的百姓混出來。說起自己叔父被郭汜殺死,張繡眼中的怒火就難以抑製。
“將軍!請將軍替我叔父報仇,我張繡願當牛作馬報答將軍!”張繡的話說的誠懇:“當年我們叔侄多有得罪將軍,望將軍看在一同在虎牢關禦敵的份上,替我叔父報仇!”
龍飛將張繡扶起,替他摘掉衣服上的草屑:“張將軍與我當年虎牢關一同禦敵,情同兄弟,張將軍對我照顧有加,如今慘死我也痛心疾首,此仇我一定替將軍報!不過少將軍可否先等等,時機成熟之後,我定將郭汜放於少將軍麵前!”
張繡以前看不慣龍飛的油嘴滑舌,還為他與自己動手非常的氣惱。而今龍飛一口答應,張繡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急忙點頭:“一切聽將軍的,我張繡誓死報答將軍!”
正如龍飛所料,李傕和郭汜得了人馬,迫不及待的想要較量一番。雙方在鹹陽郊外擺開了陣勢。等到看見對方之後,這才明白他們兩人全都想到一塊去了。事到如今也隻能打了,如今這架勢,隻有你死我活。兩人雖然想的很好,無奈兵卒全不是自己的,從一開戰便顯出了疲態。膠著的戰火打打停停,雙方都有死傷。這些都是小事,頭疼的是,糧草跟不上。
李傕派人劫掠附近縣城,郭汜也急忙效仿。附近的百姓遭了秧,這些軍兵從開始的劫糧很快就演變成殺良冒功。百姓們隻得攜家帶口逃離此地,大批大批的百姓流離失所,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戲城。龍飛突然感覺壓力增大,覺得到了自己出手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