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對戰（上）

  曹操接到劉延報告，頓時大失所望。慢慢的將書信放到幾案之上，輕歎一聲：“哎！沒想到三千虎豹騎，千裏迢迢，龍飛竟然還是逃了回去，此等大患不除，終乃我們最大的威脅！”


  程昱也沒有想到龍飛竟然如此狡詐：“主公是否已經下定決心準備攻打荊州？”


  董昭急忙道：“此事應該從長計議，龍飛不在，荊州已經增兵兩萬於宛城，龍飛回去，荊州更加肆無忌憚，若是此時攻打，恐惹怒龍飛，鄴城之事已經讓他對我們有仇恨，若是再動殺機，龍飛全力抵擋，未必能攻下荊州，西涼馬騰，江東孫權如果趁機而動，這才是大患！”


  眾人都是點點頭。劉曄道：“孫權、劉璋已經陳兵在外，若是我們不攻，恐讓二人覺得戲耍於他們，也會仇恨我們！”


  “哼！”曹操冷哼一聲：“我忌憚龍飛可不忌憚他孫權和劉璋，他們能有何作為，若是敢來，頃刻間便滅了他們！”


  曹操動怒，眾人皆不敢言。蔣濟道：“既然龍飛已經回了荊州，是不是將曹仁、曹純二位將軍召回，此二人為了此事已經奔波數天，兵馬勞頓，倘若龍飛出奇兵則損失更大。”曹操擺擺手，意思是按照意思去辦。


  曹仁、曹純經過多方打探，終於探知龍飛在過了中牟以後便分兵而行，利用一半車輛吸引他們去滎陽溜達了一圈。而真實的隊伍卻沿著嵩山東麓往南而行。這些天以來，這兩人被龍飛耍的團團轉，心中的怒氣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當即率兵跟著龍飛的腳步追了下去。


  嵩山山脈盤根錯節，四下延伸。龍飛走的路是最靠近山邊的小路。自己的速度雖然不快，卻相對安全。沿途多派斥候，除了必須留下照顧傷兵和車輛的人員外，其他的人全都撒出去。有什麽情況便可以立刻知道。道路難走，三天時間也隻走了百裏。


  看著越來越難走的小路，典韋有些鬱悶，他若是主將，一定掉頭直奔潁川，殺一個痛快再說。但是有龍飛在，典韋不敢胡來，隻能私下裏發幾句牢騷。前日夜剛剛下了一場雨，本來就不好走的路更加的泥濘，走不了幾步，隨軍的車輛就會陷進泥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一輛拉出來，又有一輛陷了進去。


  許褚道：“主公，這樣下去不行，我們的速度太慢了，若是被追上，根本來不及轉移！”


  蒙朔也道：“一百多輛車，若是一輛一輛往過抬，我們得累死，最好想個辦法能遲滯一下追兵的速度，我們才有機會回陽翟！”


  郭嘉微微搖頭：“傷兵的事情都好說，基本還可以騎馬，隻是這些死去的兄弟……”


  不等郭嘉說完，龍飛一擺手：“不行，我答應過兄弟們，就算死也得把他們帶回去！這麽長的路都走過來了，最後這一點扔了他們，我良心不安，不必多說，繼續前進！”


  這一點龍飛表現的很強硬，也很倔，誰的話都不聽。也正是因為這幾天來龍飛的種種表現，跟著他回來的這些兄弟，覺得自己的主公天下少有，死不可怕，怕的是為什麽樣的人去死。龍飛就是值得為他而死的人。


  既然龍飛下令，旁人也不敢多說，隻能繼續前進。剛剛拐過一個彎道，前麵的路似乎好走了起來。眾人長出一口氣，準備歇歇然後趕路。從後麵來了一匹駿馬，慌忙來到跟前，抱拳拱手：“主公，後麵有一隊騎兵，應該是虎豹騎，人數很多，離我們不足十裏！”


  “十裏！”眾人皆驚，沒想到曹純竟然這麽快，紛紛拿出手裏的兵器準備戰鬥，就連傷兵們也掙紮這從馬上下來。龍飛將嘴裏的泥巴吐了出來，看了看身邊的兄弟。能戰的不過百人，還有一些傷員和棺材，這些必須帶走：“陳到！你受傷頗重，命你率領三十兄弟，帶著受傷和死去的兄弟立刻回陽翟求援！”


  “主公！”陳到噗通一聲跪倒在泥地裏。


  龍飛沒有看他：“這是命令！你要抗命吧？”


  蒙朔將陳到拉起來，笑著道：“陳大哥，受傷和死去的兄弟留在這裏也沒有作用，他們如能回去，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你如果能快些帶來援軍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郭嘉看了看典韋和許褚，兩人會意，悄悄的朝著龍飛靠近。龍飛自然明白這兩人的目的，呼的一閃身，典韋撲了一個空，瞪著許褚：“造反不成！把奉孝和張先生帶上車，跟著傷兵一起走，其餘眾人隨我迎敵！”


  郭嘉被幾個兵卒硬塞進車裏，陳到帶著幾十個受傷比較輕的兄弟，護送著傷兵和死屍沿著大路走了。看著他們消失在遠處的樹林背後。龍飛掃視一眼眾人，問道：“還有多少兄弟？”


  “一百零四個！”


  龍飛嗬嗬一笑：“一百零四，加上咱們四個正好一百單八將，我就是大頭領宋江了，哈哈哈……”


  龍飛笑的很大氣，其他的人可不知道什麽宋江不宋江的，互相看著不知所以。龍飛輕咳兩聲：“好了，曹純還有一千虎豹騎，我們一百人，至少得一一當十，用力恐怕不行，隻好用計！”


  眾人站直身子：“全憑主公吩咐！”


  曹純的斥候也探的龍飛的情況。曹純大喜，這麽多天一來，龍飛的尾巴總算被抓住了。不斷催促虎豹騎加快速度。當然曹純也遇上了與龍飛相同的問題，那就是泥濘，戰馬走的小心翼翼，為了能盡快抓住龍飛，隻好犧牲一些兵馬，讓他們去砍柴草鋪在路上，以便大軍前進。


  離著老遠，就看見不遠處一百多人的隊伍站在路中間。這些人滿身的泥濘，活像一個個叫花子。縱馬來到近前，曹純大喜，果然是龍飛，長長出了口氣：“龍將軍，你可讓我們好找！一路從鄴城出來，走的可夠快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快！”龍飛微微一笑：“曹將軍這一路奔波也是挺累，不如我們坐下休息一下如何？”


  “有命在身，不得停留！”曹純心情有所好轉。剛到這裏就四周亂看，確定周圍並沒有什麽伏兵，這才放心大膽：“若是龍將軍沒有什麽急事，還是請隨我回鄴城為好，我家主公已經準備酒宴，就差龍將軍了。”


  龍飛搖搖頭：“嶽父的酒宴我可吃不習慣，請曹將軍替我帶聲好，就說嶽父的心意我領了，荊州有要事，過幾日請嶽父來荊州坐坐。”龍飛希望曹純不要急於進攻，他們需要給陳到等人爭取的點時間，時間越多，對自己越有利。按照郭嘉的計算，此地離陽翟不過三十裏。


  “如此看來龍將軍是不準備走了？”曹純一揮手，後麵的兵馬立刻上前。


  龍飛連連擺手：“慢慢慢！咱們有事好商量，我最討厭打打殺殺了！曹將軍剛來此地，尚未休息片刻，我的意思是我們都休息休息，然後再走不遲！”


  副將趴在曹純耳邊嘀咕了幾句。曹純一笑：“龍將軍這是在拖延時間吧！如此沒有誠意，我就隻好動粗了！”


  前排的虎豹騎立刻一擁而上，典韋、許褚、蒙朔三人也是立刻上前。好在山路比較狹窄，虎豹騎不能全部鋪開，這便為龍飛他們爭取了一點優勢。典韋一戟一個，狠狠的拍在虎豹騎的身上，硬生生將他們打死，許褚也是改砍為砸，利用自己的刀背，一下下砸在虎豹騎的腦袋上。蒙朔一條槍，專門尋找鎧甲之間的縫隙，或人或馬，隻要是能有機會的地方便狠狠戳進去。有了上次與虎豹騎對戰的經驗，龍飛這邊的兵卒已經找到了一些方法，運用自己靈活機動的特點，隻打戰馬不殺人，將那些兵卒弄下戰馬任憑馬蹄踩死。


  慘叫之聲不斷傳來，雙方就在這彈丸之地打的火熱，鮮血、嚎叫、戰馬的嘶鳴，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響徹山穀。突然，兩邊的山坡上滾下來巨大的石塊，直奔虎豹騎的頭頂。這一招曹純顯然沒有想到，立刻就有不少虎豹騎被砸死砸傷，石塊雖然不多，也不是太大，從山上下來的衝擊力卻不小。


  龍飛急忙抬頭，山崖之上，一個穿著袍服搖著扇子的瘦弱身軀悠閑自得的站在那裏。陳到正率領那幾十個傷兵不停將山上的石塊往下扔。看著郭嘉的樣子，龍飛搖頭苦笑，這家夥還是沒聽自己的話，又跑了回來。


  虎豹騎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打的暈頭轉向，曹純迫不得已隻得下令暫避。脫離戰場，卻並沒有走遠，隔著數百步，雙方就這麽對峙著。曹純不敢攻過來，龍飛也不會打過去，窄窄的這條山路竟然成了雙方的分界嶺。


  曹純已經下令，讓人立刻通知曹仁，曹仁手下有兩千步足，他們的手裏有盾牌，可以對付這種石塊。曹純接到求援，立刻下令全速前進。大軍來到穀口，不待休息，立刻下令：“結陣，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