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赤壁之戰（11）

  看著曹仁的屍體，龍飛竟然笑了。跪在地上的徐晃和管亥有些莫名其妙，兩人對望一眼。


  “曹操手下，這曹家兄弟最壞，先是那個曹洪害的許褚兄弟無家可歸，又是這個曹仁在鄴城差點殺了我！”龍飛一擺手，讓人將死屍抬下去：“如今死了一個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徐晃和管亥長出一口氣。典韋一把將管亥拉起來：“你小子不錯呀！一出手就斬殺曹操一員大將！今晚你得請我喝酒？”龍飛回過頭看了典韋一眼，典韋連忙改口：“不，不是今晚，等回去之後吧！嘿嘿嘿。”


  徐庶連忙道：“主公打算如何處理這曹仁的屍首？曹操肯定會派人來要的。”


  龍飛歎了口氣：“河濱村一戰，我們三千兒郎客死他鄉，他們都是為了荊州死的，既然我不能活著將他們帶回去，他們的屍首總要安葬進英雄該去的地方，不能讓他們遊蕩在外。”


  此言一出，整個大營顯的無比的安靜，就連最鬧騰的典韋也安靜了不少。


  周瑜點點頭：“龍軍兵卒願意舍生忘死，全奈龍將軍如此恩情，值得我等學習！”


  周瑜的話可不是奉承。江東自從孫策死後，他自己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僅當初那種同甘共苦的恩情沒了，人和人之間多了猜忌和敵視。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如今說起話來也不能放開。周瑜是個重情義的人，孫策起兵的時候，周瑜已經是居巢長，家中富有，手下更有數千兵馬，就是因為與孫策的情誼，才義無反顧的跟著孫策東征西戰。現在江東的生活周瑜很不適應。


  曹軍繼河濱村之後又一次遭受重創，這一次不但一萬兵卒被全殲，兩位將軍一個戰死一個失蹤。曹操真後悔沒有聽董昭之言，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曹操偷偷摸了摸眼淚：“蔣濟！明日一早你便去一趟三江口，將子孝的屍首要回來！”


  蔣濟連忙點點頭。曹操又下令，讓毛玠率領五千兵馬沿襄水尋找於禁下落，無論死活必須找到。經受此次失敗，曹軍的士氣再一次低落，竟陵城內的兵卒都變得懶散了起來，操練也沒有了以往的喊殺聲，就連建造戰船的那些工匠都似乎疲憊了，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幹活。


  曹操在城內轉了兩圈，感受到了士氣的問題，但是卻一籌莫展。這種時候如果不能有一場勝仗，要想渡江更是難上加難，但是要從何處下手呢？得好好猜度猜度！


  蔣濟奉命前往三江口要回曹仁的屍首。還沒走到龍飛大軍的營寨前，蕩氣回腸的哭聲便從裏麵傳了出來。從營門口開始，所有兵卒全部帶孝，就連手裏的兵器上也纏著白布。蔣濟有些發愣，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麽問題。龍軍兩次皆是大勝，本該慶功才對，怎麽全軍帶孝。


  奉命在寨門口迎接蔣濟的蔣幹也是一身孝服。蔣濟急忙拱手：“子翼兄，這是？”


  “哎！”蔣幹歎了口氣：“此戰我軍損失慘重，三千兵卒殞命，至今屍骨未寒，連下土安葬都不知道行不行，我家主公隻得下令在這營帳之中為三千兒郎舉行葬禮，從主公開始全部兵馬都要帶孝！”


  蔣濟心中那叫一個別扭，但是嘴上卻不能亂說，急忙道：“子翼兄節哀順變，打仗就是死人，誰也沒有辦法！”


  “哼！”蔣幹冷哼一聲：“若不是曹操率兵南下，我軍豈會有如此損失？爾等竟然還敢來，是來嘲笑我們的嗎？”


  “子翼兄何必如此說？”很明顯，這是龍飛故意弄出來寒磣自己的，若說龍飛損失慘重，那自己那邊折損的可不止三千兵馬，僅河濱村一戰，便損失了三萬，況且還損失一員大將。但是，蔣濟有求與人，不便多說，連忙擺擺手：“誤會了，此次來前來的確有要事與龍將軍商議，絕無嘲笑之意！”


  在蔣幹的率領下，蔣濟進了中軍大帳。一路走來，兩邊站崗的兵卒一個個怒目而視，蔣濟渾身不自在，走路都覺得不舒服。一挑大帳的門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靈堂。一人高的牌位高高在上，用的就是龍飛的帥案。兩邊站立著龍軍和江東軍的各位將軍，也全都是披麻戴孝。淩統跪在靈堂前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冀州別駕蔣濟先生到……”有人高聲呼喊，蔣濟不進也得進。帳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他。蔣濟隻得脫了鞋子，規規矩矩的進賬，對著靈堂深施一禮。蔣幹遞過三支長香，蔣濟急忙接過，輕輕的插進靈位前麵的香爐之中。又是一陣悲戚之聲。


  蔣濟祭拜完畢，回頭看了一眼蔣幹，蔣幹微微點點頭，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出的賬來，蔣濟急急忙忙問道：“如何不見龍將軍？”


  蔣幹道：“我家主公過於傷心，多次暈厥，正在後賬休息，即便如此他還不忘蔣先生之事，已經吩咐，若先生來無論大小事務，先生可與軍師郭嘉商議！”


  蔣濟急忙點頭。兩人尚未走下中軍帳的台階，郭嘉揮著羽扇已經從帳內出來，對蔣幹、蔣濟二人施禮：“二位這邊請！”說罷誰也不看徑直走向旁邊的帳篷。蔣濟連忙看了一眼蔣幹，不等蔣幹回答，匆忙跟了上去。


  這座帳篷比起中軍帳就要小了很多。帳篷的一角放著一張床榻。正對著帳篷的門口，一張小幾放在那裏，幾上擺放一張古琴，嫋嫋青煙正從旁邊的香爐之中慢慢升騰。淡雅的清香撲鼻而來，現在聞上去格外的不舒服。郭嘉就坐在小幾的後麵，兩邊也沒有坐墊之類的地方。


  蔣幹退到一旁，蔣濟連忙拱手：“郭先生有禮，在下奉大將軍之命前來，希望龍將軍能夠送還左將軍的屍首，不知……”


  “哼！”郭嘉冷哼一聲：“曹仁殺我兵卒，與我們又是敵對，我等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此事不用商議，曹仁絕不送還！”


  “先生！”蔣濟緊走兩步。


  郭嘉一揮手：“不用再說，子翼兄，送客！”


  蔣幹就要上前，蔣濟急忙伸手阻止：“郭先生，可否聽我把話說完？在下有一兩全其美之策，還請郭先生聽聽！”


  蔣幹也道：“軍師不妨聽聽，蔣先生能夠來，肯定是帶著足夠的誠意！”


  “哼！”郭嘉冷哼一聲：“說吧！我倒要看看曹操拿什麽換回曹仁！”


  蔣濟連忙道：“此戰無論是我軍還是汝軍都各有損傷，打仗就是這樣，哪有不死人的，還請郭先生轉告龍將軍，請其節哀，此次前來我家主公有過交代，隻要龍將軍答應送還左將軍屍骨，我家主公願意將河濱村戰死的荊州兵馬全部入殮送還，如此，無論我家主公還是龍將軍，都可以讓自己的兄弟入土為安！”


  郭嘉沒有回答，表情依然嚴肅。蔣幹道：“這倒也是個辦法，然我軍兵卒在河濱村暴露太久，恐……”


  蔣幹的話還沒有說完，蔣濟立刻道：“這一點子翼兄不用擔心，我家主公已經吩咐人連夜趕製棺槨，將荊州三千兵卒的屍骨成殮之後送還！如此以來，龍將軍也少了一些煩惱。”


  蔣幹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可是三千舉屍骨就得三千個棺槨，河濱村乃是荒郊野嶺，狼蟲虎豹倒出都是，隻怕三千副棺槨沒有打造妥當，那些兵卒早已殘缺不全了！”


  “子翼兄放心！隻要二位答應，我立刻回去稟報我家主公，那些建造戰船的民夫先停止造船，為荊州軍卒打造棺槨，十日，不，五日內絕對將三千荊州兵的屍骨送來！”


  郭嘉道：“曹操奸詐，他的話豈能全信！既然如此，那就做個交換，曹操將三千副棺槨連同我荊州兵卒的屍骨一同交還之後，我們再將曹仁屍體送還不遲！”


  “這……”蔣濟有些為難，以曹操的脾氣，這麽做的可能性比較小。他對龍飛恨之入骨，豈能替荊州軍收屍。


  郭嘉慢慢起身：“二位，既然事情已經說定，此事就有子翼與蔣別駕全權處理，沒有別的事情，還請二位回去吧。”


  蔣濟還想再說，被蔣幹拉住，拖出了門外。看上去蔣幹是在幫自己，實際上蔣濟也明白，這隻不過是龍飛的一個手段，為的還是用曹仁交換自己在河濱村戰死的三千兵馬。這個蔣幹與郭嘉唱了一個雙簧而已。但是這個事情還不接不行，曹操想要回曹仁的屍首就得看龍飛的臉色。


  蔣濟、蔣幹二人按照郭嘉所言，很快達成一致。蔣幹親自將蔣濟送出門外，一再叮囑，定要勸勸曹操，可不要誤了大事。


  看著蔣濟帶回來的雙方約定，曹操啪的一掌拍在幾案上：“龍飛簡直欺人太甚！此事我決不答應！”


  蔣濟連忙道：“主公息怒，若是不將那三千兵卒還給龍飛，曹將軍也就回不來了！”


  “哎！”董昭歎了口氣，微微搖頭。一旁的曹丕連忙道：“父親，叔父乃是我軍棟梁，為了我軍東征西戰，臨死不能如同孤魂野鬼一樣，那三千荊州兵哪有叔父的安息重要！父親還是……”


  “混賬！”曹操大怒：“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龍飛死了三千人就要全軍帶孝，我們死了數萬兵卒，這件事我決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