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僭越的前奏
封禪的事情和遷都的事情想必，有過之而無不及。龍飛親自趕到峨眉山下等候，遠遠的就看見劉協的車駕浩浩蕩蕩的開來。一路上旌旗蔽日，塵土飛揚。劉備作為此事的發起者，第一個出現在龍飛的麵前，身後三公九卿，文武百官列隊向龍飛行禮。
當劉協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龍飛親自扶著他下車。這種禮遇讓劉協有點受寵若驚，龍飛準備行禮，劉協慌忙將龍飛扶起：“龍愛卿為國操勞，勞苦功高不必多禮。”
下了車輦，坐上八抬大轎，由三十六個壯漢抬著劉協往峨眉山最高峰金頂前進。身後無論文武全都騎馬，龍昇擠到龍飛跟前嗬嗬一笑：“父親！”
經過這幾年的磨練，龍昇一改當初的魯莽，變得更加成熟，做起事來也有了分寸。龍飛看在眼中，高興在心裏。見龍昇擠過來，龍飛臉色一沉：“叫什麽父親，陛下在前你我乃是臣子，不可懷裏規矩。”
這話正好讓走在前麵的劉協聽見，他轉身笑道：“大將軍見外了，龍愛卿也是國之棟梁，汝父子同殿為臣，乃我大漢幸事，有汝父子在，朕便可高枕無憂。”
此話聽上去好像是好話，實際上是在暗罵龍飛弄權。龍飛也笑道：“陛下這是罵微臣嗎？實話說，我也是被逼到這份上的，如果不是我這天下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子，而陛下這皇帝能坐多久還真不好說。”
“哈哈哈……”劉協哈哈大笑：“高祖斬白蛇起義，與霸王爭奪天下，霸王武藝高強天下無敵，然高祖垓下一戰，霸王自刎烏江，大漢傳到我這裏曆經四百年，二十幾位皇帝，想想或許真的是走到了盡頭，各地刀柄四起，諸侯們擁兵自重，朕卻無能為力，隻能躲在大將軍的羽翼下殘喘，若朕百年之後，見了高祖，你說他老人家會不會將朕再殺一次？”
突然間提到楚霸王項羽，明顯是在暗示龍飛。就武力而言龍飛也算是天下無敵，可論智謀楚霸王顯然不濟。當年楚霸王打著興楚滅秦的旗號，封懷王熊心為王，最後卻指示手下大將英布殺了熊心。劉協的話分明是說給龍飛聽的，如果說龍飛要學楚霸王，自己就是熊心。
跟在周圍的朝臣們一個個心驚膽戰，生怕龍飛因為惱羞成怒做出什麽事了，全都看著龍飛。龍飛搖頭笑道：“陛下乃是大漢的皇帝，不是楚懷王，我乃是大漢的臣子，不是楚霸王，隻要陛下克己奉公，不與非分之徒為伍，我保證，大漢的江山萬年永固。”
劉協點點頭：“有大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登上金頂，祭台早已準備妥當。徐庶、李儒一旁侍立。站在萬山之巔，俯瞰周圍，群山環繞此起彼伏，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架勢。劉協豪氣頓生，讚歎道：“我大漢江山秀美，物產豐富，若能萬年永固，朕自當用性命交換！”說罷，手持香燭，跪拜天地。
封禪儀式十分的複雜，整整折騰了以中午，這才完畢。空著肚子下山。龍昇的馬背後麵的馬匹拱了一下，一下子躥到整個隊伍的最前麵。見到這一幕，群臣都默不作聲，隻有劉備立刻大喊：“將此僭越之賊拿下！”嗆啷一聲抽出自己的寶劍。
周圍的兵卒見劉備抽出了寶劍，立刻刀兵相向。劉備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龍飛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龍昇一笑：“劉大人，你這是要刺駕嗎？”
劉備一愣，看著自己手裏的寶劍，一時間有口難辨，慌忙將寶劍扔到地上，跪伏於地：“陛下！陛下明見，臣絕沒有刺駕的一時，隻是臣一時興起，忘了分寸，請陛下降罪！”
劉協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看龍飛：“大將軍，此事不必大驚小怪，劉皇孫是魯莽一些，我看不如放過他這一次吧？”
龍昇插言道：“陛下，劉大人乃是宗正豈能不知道何為刺駕，幸虧微臣出來的及時，若是慢了一步被奸人得逞，後果不堪設想，廷尉大人何在？”
廷尉急忙站出來。龍飛問道：“敢問廷尉大人，似劉宗正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置？”
廷尉渾身都在發抖，咽了口唾沫：“在陛下麵前亮出兵刃，與行刺陛下無疑，當以某犯罪論處，按大漢律該處以極刑，並已滅三族！”
劉備癱軟在地，不斷的對劉協磕頭求饒。劉協有些為難，可是龍飛始終不說話，這件事他不好下結論。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龍飛這是在立威。封禪峨眉山的事情是劉備慫恿的，在龍飛的計劃中是多出來的部分。龍飛欲借此事再次向眾人說明，誰才是這裏的主人。
當空氣已經凝滯，到了爆發的邊沿，龍飛輕咳一聲：“咳！陛下，我看劉宗正也是無心之舉，不過身為宗正知法犯法也說不過去！懇請陛下網開一麵，繞過劉宗正這一次，將其貶為庶人，眾生不得佩劍，留在成都便是！”
“好好好！”劉協如臨大赦，立刻準了龍飛的奏請。兵卒們當著百官的麵，剝了劉備的官服，法冠，將他趕出峨眉山。從峨眉山回來這一路上，劉協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敢於靠近，大家都害怕自己是下一個劉備。從這件事上龍飛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作為朝臣自然也看的明白。
皇帝的到來，讓成都再次熱鬧起來，百姓們爭相上街觀看皇帝車駕，這裏沒有跪拜的傳統，眾人對著車駕指指點點，一些比較傳統的大臣頗為不習慣，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誰讓這是龍飛轄區。皇宮是州牧府改造的，裏麵的格局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將大門換上了黃色。
坐在新打造的龍床上，劉協有些不習慣。堂下龍飛跪坐於前，文武百官分列兩旁。此次遷都大為成功，眾人心中高興，唯獨侍中楊扉心裏不痛快。自從進入成都地接，他就感覺不舒服，似乎要死了一般難受。楊家世代都是大漢的忠臣，祖父楊彪更是做過司徒，大漢朝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切。
看著坐在上麵的龍飛，楊扉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尚書朱珪趁著眾人都在高興，笑眯眯的奏道：“陛下，此次大將軍遷都有功，陛下應當封賞才是！”
此言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讚成。隻有楊扉反對，他道：“大將軍依然位極人臣，若再封賞該如何封？難不成封王？”
朱珪一笑：“封王也並非不可以！”
“你！”楊扉怒道：“高祖有遺命，非劉不王，這麽做爾等是要違背高祖的遺命？”
“楊大人謬矣！”朱珪依然笑道：“高祖遺命不假，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大將軍為我大漢鞠躬盡瘁，若不是大將軍這天下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如此大的功勞，敢問我大漢朝何人敢於匹敵？大漢初年，楚王韓信也不可比吧？韓信既能封王，則大將軍有何不可！”
朝臣們一直符合，隻有楊扉還在爭辯。一人的聲音太過渺小，很快就被大家的聲音淹沒。楊扉自製此事已定，自己的爭論也不過是徒勞罷了，隨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莫不做聲。劉協也不怎麽情願，龍飛封王意味著自己的權利就被完全架空，徹徹底底的淪為傀儡。但是事已至此自己又有什麽辦法？
然龍飛堅辭不受。眾人苦勸龍飛就是不接受，竟然揚長而去。所有人熱臉貼了冷屁股頗有些無趣。朱珪笑道：“大將軍這是謙虛，陛下可下旨，微臣領文武百官親自前往，想必大將軍必然答應！”
朱珪乃是已故中郎將朱雋的幼子，為人圓滑善於察言觀色，所以他在朝中立於不敗，幾人尚書都因為太過耿直私欲莫名其妙，隻有他依然是尚書，還有朝著尚書令方向努力的傾向。由朱珪帶頭，龍飛拒絕再三，朱珪道：“大將軍，陛下已經連下三道旨意，如果大將軍再不受便是抗旨，此乃人心所向，陛下垂青，大將軍再不可推辭！”
郭嘉、徐庶等人也都點頭。龍飛還是不放心，直到收到荀彧的來信，龍飛這才接旨稱王。劉協封龍飛為楚王，加九錫，出入可乘半副車駕，在襄陽興建楚王府，立龍昇為世子，王薔為王妃。且楚王府統領所有軍國大事。至此劉協徹底算是放棄了自己的權利，安安心心當起了傀儡皇帝。
也正因為龍飛的稱王，天下局勢再一次變的進帳起來。剩下的幾個諸侯紛紛打起勤王的旗幟，開始了新一輪的圍攻。首先不服氣的自然是曹操，在鄴城，曹操也自稱魏王，其次是漢中馬超，自封漢中王，並封韓遂為西涼王。倒是江東孫權格外的安靜，規規矩矩的待在江東沒有一點消息。
穿起王服，總覺得不舒服。前幾日龍飛特意找郭嘉長談一次，就是因為稱王的事情。其實自己並沒有想過稱王，這些虛名沒有什麽好處，現在看來的確是將自己架到了火上。諸侯們紛紛起來反抗，就連以前的盟友馬超也都在漢中厲兵秣馬，準備南下。
“奉孝，我們是不是太急躁了？”龍飛摘下王冠，往幾案上一扔。
郭嘉搖頭笑道：“大王擔心了？如今我們兵強馬壯，橫快荊、益二州，天下群雄那個敢於為敵，稱王正好可以看看誰才是最危險的敵人！照目前的形勢，馬超應該是我們下一個目標，漢中已經傳來消息，馬超已經大軍屯駐葭萌關，是時候進行下一步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