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神才與毒士

  在宜陽等了幾天，一直沒有鮮於輔與魏延的消息。大軍滯留此地也不是個辦法，龍飛下令大軍向洛陽逼近。宜陽在洛陽之南，因為於禁、李典、樂進等人的兵馬尚在滎陽。龍軍的行軍速度並不快。抵達洛陽城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看著洛陽城上燈火通明，守城的兵卒並沒有因為龍軍的到來感到絲毫的害怕。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裏，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徐庶點點頭：“這司馬懿還真有兩下子，短短幾日就將曹軍變得這般精銳。”


  李儒搖搖頭：“這本來就是曹軍精銳，乃是當年曹操麾下最精銳的青州兵組建，這不過這麽多年來曹軍沒落了，沒有體現出青州兵的價值，若不是這些青州黃巾，曹操豈能戰敗袁紹？”


  兩人的對話句句都在點子上。然典韋越聽越覺得不順耳，怒吼道：“你們兩個唧唧歪歪，沒一句說他們不好的，怎麽不信典爺爺我殺進洛陽？”


  李儒一笑：“典將軍勇猛，名冠天下誰人不知，我等豈會小瞧將軍，隻是在說，這麽好的兵卒遇見將軍，是他們命不好。”


  “嗬嗬嗬嗬……”這下典韋心裏滿意了，嗬嗬的傻笑：“這還算句人話，老子一出馬，洛陽城頃刻間攻破。”


  一幫子軍卒跟著典韋大吼大叫。龍飛猛然間回過頭，如鷹一樣的眼睛瞪了典韋一眼，典韋急忙閉嘴將打黑腦袋滴了下去，身旁的兵卒也連忙噤聲。李儒等人搖頭苦笑。


  龍飛看著城牆上的燈光，亮如白晝，兵卒們一動不動，便皺起了眉頭：“奉孝，我覺得有什麽問題，司馬懿兵馬比我們少，若要勝我必用奇計，而此次卻如此高調的守住洛陽，於情於理都不合呀！司馬懿可不是笨蛋，難道他不明白？”


  郭嘉看了龍飛一眼：“陛下果然與眾不同，這正是司馬懿的高明之處，正所謂暗度陳倉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報……，鮮於輔、魏延二位將軍求見！”


  郭嘉道：“想什麽來什麽，司馬懿搞的什麽名堂，相信這二人已經弄清楚了。”


  中軍大帳內，龍飛高坐主位，黃忠、郭嘉分裂左右，一幫子文臣武將，按照自己的品級，一排排戰的整整齊齊。因為是軍事會議，大帳中的人是這支軍隊的核心。離著大帳百步外就派出親衛營兵卒站崗。鮮於輔、魏延二人亮出自己的照身帖，便有兩個兵卒領著他們往大帳中來。


  典韋、許褚就站在大帳門外，巨大的身板如同門神一樣，誰見了都會一哆嗦。二人來到這裏，帶路的兩個兵卒退了下去，典韋上下打量了兩人幾眼：“等著！”轉身進帳去了。


  時間不大，再次出來，這才放兩人進去。大帳內更是戒備森嚴，沿著帳篷的外圈，一個挨著一個站了整整一圈的兵卒，一個個身披重甲，要懸寶劍，胸前的徽章說明他們都是百夫長以上的軍官。能做到百夫長在龍軍之中並不容易。龍軍不必別的軍卒，隻要勇敢殺人多就能升官。龍軍有嚴格的製度，軍事技能隻算一方麵，要做百夫長，還得至少認識一百個字，這對於打仗為生的兵卒來說，可不是一項簡單的事情。


  龍飛的身後，陳到、蒙朔自不必說，靠後的位置還有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這些人都是都尉級別，自然一個個伸手不凡。鮮於輔、魏延連忙跪地行禮，龍飛讓其二人起身：“汝二人可有洛陽城內消息？”


  魏延連忙道：“有！稟陛下，洛陽城內司馬懿正派人往每戶百姓的屋頂上塗抹黑色的東西，已經塗抹了大半，鮮於將軍猜測此物名叫石油，可點燃！”


  “石油？”龍飛並非沒有聽過這兩個字，後世之中這東西可是寶貝，所有的動力都來自於它。龍飛聽完有些竊喜，若真有石油，來一場工業革命也不錯。


  李儒乃是西涼人，聽龍飛說石油二字，以為他不知道，便解釋道：“前朝班固所著《漢書》中記載道‘高奴有洧水可燃。’高奴就是北地、上郡一帶，聽聞那裏的河中經過一段時間便會聚集起來一層黑色的粘稠物，漂浮於水上，百姓將其帶回家點燈、生火、取暖皆可，唯一的缺點就是燃燒之後有黑色煙霧容易染黑衣服，當地人認為此物來自河中的石頭裏，形似油膏，所以稱之為石油。”


  “這個我知道！”所有人都覺得龍飛應該驚訝，但龍飛好像早就知道，反而問了別的事情：“你們確定司馬懿用的是石油？”


  魏延和鮮於輔對望一眼，鮮於輔道：“每日夜裏，城中兵馬不能生火，隻在原來皇宮的地方生火做飯，所以我們猜測，此物怕火，斷定為石油。”


  徐庶補充道：“司馬懿家在河內，早年遊曆各地，石油的事情知道也並不稀奇，原來司馬懿就是想讓我們攻進洛陽，然後火燒洛陽，將我們全都燒死！與其這樣，不如我們先放火，燒他！”


  “不可，萬萬不可！”李儒連忙擺手：“洛陽城內出了一萬多曹軍，還有數萬百姓，若果我們放火百姓必然遭殃，如果燒死一城百姓，可不是小事，陛下一向親民，不能為了這小小洛陽，毀了我天龍帝國的聲譽！”


  “說得好！”龍飛衝著李儒點點頭：“不錯，這洛陽決不能燒，當年董卓已經燒過一次，已經讓前朝國都荒廢已久，我們若再燒一次，洛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複過來，司馬懿要火燒洛陽，我們就得阻止他。”


  “這怎麽阻止？”徐庶道：“司馬懿明擺著就是要放火，隻要他不出來我們就得進去，我們一進城，司馬懿必然放火，我們根本左右不了，總不能放著洛陽不打吧？”


  “那也未嚐不可！”龍飛道。所有人都愣了，都覺得龍飛為了這幾萬百姓，竟然放棄洛陽，此地可是南北東西的要道，曹操死死不願放棄這裏，就是要在龍飛的胸口放一根針，讓龍飛始終覺得不舒服。所以龍飛此次出擊，第一個目標就是洛陽。


  徐庶還要說話，郭嘉一揮手：“元直不用再說了，陛下已經決定，我們也不可違拗。”


  因為此時，龍軍在洛陽城下又停留了兩天。從出兵至今差不多半月，龍軍在洛陽停滯不前，這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樂進嗬嗬笑道：“這個司馬懿還有些本事，竟然還真將龍軍擋在了洛陽。”


  於禁搖搖頭，歎了口氣：“此人陰狠呀！與其相比，我到更欣賞龍飛，寧願放棄洛陽，也不禍害百姓，我等慚愧呀！”


  “將軍這說的什麽話？”李典道：“龍軍率兵犯我邊境，身為魏國大將和百姓就要為魏國付出一切擋住敵人，若能犧牲洛陽百姓，救我魏國，此事可做！”


  樂進也道：“對！管他什麽方法，隻要能擋住龍飛就行！”


  於禁看了看兩人：“若龍飛下令火攻洛陽，你覺得司馬懿還能擋住嗎？司馬懿這是在賭，賭的是龍飛的耐性，不但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還拿洛陽數萬百姓的性命做賭注，這也是給天下人看看，誰才是愛民之人！此戰之後，百姓對龍飛的擁戴更加空前，反之對我魏軍更加痛恨，你們信嗎？”


  於禁一番話說了兩人啞口無言。樂進還在強詞奪理：“那又如何，能保住魏國才是大事。”


  司馬懿見龍軍停滯不前這才放下心來。的確他是在賭，勝負就在龍飛一念之間。幸好，他賭贏了，龍飛果然沒有進攻。為了以防萬一，司馬懿秘密派人在城北開挖地道，若龍飛忍受不知，此處就是自己最後的保命手段。其實他不希望龍飛停下，如果龍飛燒了洛陽，再加上黑冰在河北的實力，再現當年天公將軍的輝煌不是難事。


  龍飛不願意攻打，龍軍就隻能原地停留。數萬兵馬，每日耗費巨大。龍飛也在進行心理鬥爭，自己殺過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死人也見過。可那都是些該死之人，若讓他去屠殺百姓，從心理上是過不去的。然洛陽的情況就是這樣，不攻！下一個目標若再是這樣，又該如何？

  郭嘉、李儒、徐庶看著龍飛營帳中那個晃來晃去的身影。徐庶道：“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派人偷入如何？”


  李儒搖搖頭：“鮮於輔、魏延說的清楚，司馬懿已經封堵四門，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兵馬看守城牆，夜裏燈火通明，大隊兵馬潛入不現實。”


  徐庶一扭頭，對郭嘉道：“對了，奉孝被稱為神才，這個時候正式發揮作用的時候，怎麽這幾天你也一聲不吭？”


  郭嘉抬頭看看天。天空中起了風，高一些的樹梢被風吹的左搖右晃，站在上麵的鳥兒們張開翅膀努力保持平衡，但是依然沒有作用，不得不起身在風中飛向遠方。郭嘉淡淡的一笑，看了兩人一眼：“我的確有一計，就是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膽子和我一起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