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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正閏之辨

  長樂講到此處,不自覺地望向陳叔。


  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陳叔居然麵無表情,靜靜地等待著長樂對自己的評價。長樂看了一眼陳叔,又喝了一口水,直接跳到了三叔的事情上。


  美麗的人往往能給人帶來美的感受。長樂又一口氣講了這麽多,她的娓娓的講述,甚至聽得那些屋外的小毛頭兒們都安靜了不少。


  大少在陳叔的病床前坐定,他的眼睛一刻也不離長樂大小姐的臉上。長樂也注意到了,她那平日裏塗得猩紅的嘴唇,今天由於沒有時間化妝,也顯得蒼白不少,仿佛一個來不及打扮的清純少女。


  “現在來說三叔吧。他萬籟俱寂,走投無路時才想到來請父親幫忙解圍。可是當父親從頭到尾盤清三叔的欠賬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三叔前前後後買車,加上揮霍的欠賬,已經足足耗去父親十年打拚成果的三分之二!他當時將這個情況告訴我的祖母大人,她老人家也驚呆了!

  “但債主一方決不再給三叔寬延時間,他們甚至放出話來:一個月內不還清所有欠賬,等待三叔的將是——斷子絕孫!

  “父親狠狠地咒罵三叔,但等到的隻是三叔那比歎息還要沉重的歎息。父親當時對著三叔道:‘不如就把你交給他們算了。橫豎你那傳宗接代的玩意兒,長在你身上也是多餘!’三叔當時就跪了下來。


  “父親道:‘事到如今,你才記得我這個大哥。你看人家老四,至今也還不允許我插手他的音樂事務呢!’


  “三叔道:‘遲早有一天,他也會像我這樣,省悟過來。’父親道:‘我不想再等了,你要是能說服老四,放下他那狗屁不是的音樂事業,我就給你清賬。’


  “三叔當即同意,由他出麵去說服四叔。當時,四叔還正在‘誰動我音樂,我動他腦袋!’的叫囂裏,悠哉遊哉呢。他花的錢更多,隻是沒有借款。畢竟,他還能掙到幾個銅板。


  “三叔找到四叔,什麽都沒說,直接兩腿一彎,就跪了下來。四叔頓時摸不著頭腦兒,雖然他對三叔揮霍在車上的事情也明白一二,但是絕沒想到他是來說服自己從此要放棄音樂的!

  “三叔一句關於音樂的話都沒講,隻是原原本本地講述了自己的經曆,和父親甘願為他清賬的事情。四哥聽得嘴巴都張大了,半晌他才喃喃地道:‘老三,為了你那寶貴的跑車,你到底欠了多少賬呀?’


  “‘欠了多少賬?’三叔反問道,‘不能說,說出來足以把你嚇死。’‘都花在了那輛跑車上?一分都沒花在女人身上?’四叔問。


  “‘沒有,都花在那輛車子上了。’三叔給了四叔肯定的答案。四叔最後追問到底欠了多少賬,三叔將手伸到四叔的衣襟下麵,給他比劃了一下子,四叔當即嚇得麵如土色。


  “當天晚上,三兄弟當著祖母老人家的麵兒,重新申述了兄弟的含義。三叔發的誓更是如雷貫耳:日後對大哥的位置,如果有絲毫非分之想,將死無葬身之地!”


  長樂的講述驀地停下,兩眼發紅的盯在大少身上:“大少爺,不知你聽完我的講述沒?”


  “聽,聽完了。”大少忙不迭地道。


  “那你可以講一下你對以下犯上,手足相殘的理解了吧?”長樂說罷,五指並攏,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這,”大少支吾著,“這個,每個人的想法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那好,你不說。我就來說給你聽。”長樂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來,那光線十分強烈,看得出長樂對這個概念的看中程度。“且不說我父親當年替三叔清掉了幾百萬的欠賬,就說我們兩房在家族中的位置。


  “長興公司是父親創立的,我繼承的隻是長興公司內部屬於父親的那部分股權,又沒繼承家族內部所有人的股權。他不是照常在他的長寧公司內部消遙,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嗎?幹嘛非要從我的手裏搶去所謂的繼承權呢?


  “自古以來,父死子繼,兄終弟極,是咱中華民族的光榮傳統。但後一句隻是前一句的補充,這點想必大家都是明了的吧。”說到這裏,連傲嬌的大少也不禁點了點頭。


  長樂趕忙追問道:“那大少對於那個血腥的夜晚是怎麽看的?”


  大少道:“我不在現場,事情真的不好說。”


  “那我告訴你好了,”長樂道,急急的語氣表明了她內心的焦急,“在我們得到大佬兒在美國出事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召開會議,商討後大佬兒時代的工作安排。


  “誰知道,那三叔想都沒想,就來了一招摔杯子為信的刺殺活動。你是沒見到當場的情況,如果看了,包管你此生沒齒難忘。


  “當時,如果不是陳叔和三哥的舍身搭救,今天坐在你對麵的,恐怕就不是我了。”長樂重重的語氣說道。


  “那會是誰?”大少一時摸不著頭腦,他完全地被長樂的講述引入了故事的波譎雲詭的虛幻之內。


  “誰?大少爺,難道你還沒有概念?那將是我的鬼魂。”長樂說著,臉上現出一陣淒然。那是一種沒有抱怨,沒有仇恨,沒有傾訴的淒然。大少看到的那一瞬間,居然看得醉了。


  “不會吧,大小姐,不會吧?”大少喃喃地道。


  “不會,”長樂突然冷哼一聲,“那你告訴我,你口口聲聲說我父親大佬兒在美國‘屍骨未寒’。那對於我的三叔,給他再造生死的大哥,不同樣是在美國‘屍骨未寒’嗎,他就能迫不及待地搶班奪權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大少的嗓音瞬間變得喑啞,再沒有一絲的磁性和感染力,聽起來就像是兩片廢鐵在一起摩擦。


  “那大少爺,你現在明白是誰在以下犯上,手足相殘了沒?”長樂追問道。


  “明白了,明白了,”大少若有所思地回答。而這樣的思索似乎讓他陷入了一個困境,他有些苦惱地絞起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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