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遲來的踏青
天亮之後,陳湯就在樂家大門等。
不多時,一輛馬車停在門前,馬車的布簾被掀開,一個精致的小臉從車廂後麵露出來,正是孔佳怡。
“陳大哥……”孔佳怡看到陳湯已經在等自己,歡喜地衝陳湯招手。
陳湯見了,快步走過去,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孔佳怡同車,所以也不顧忌,直接坐在馬車上麵。
“陳大哥你那麽早,是我來晚了。”孔佳怡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晚,我剛剛出來的。”陳湯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在孔佳怡看來,是多麽的好看。
現在孔佳怡對陳湯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似乎不再為樂瑤要嫁給陳湯而苦惱,隻覺得自己在陳湯身邊,就很滿足,那種感覺很奇妙。
“那個……上次你邀請我去踏青,我去了青州,趕不回來,一不小心就忘記了,真的很抱歉。”陳湯說道,他想起這件事之後,一直想道歉。
孔佳怡聽陳湯提起,不由得感到幽怨,她幽幽地說道:“為了等陳大哥你回來,我已經被詩社的那些成員惱怒了很久,不知道陳大哥你怎麽補償我?”
補償?陳湯尷尬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補償,孔姑娘你想要什麽?”
孔佳怡的幽怨一掃而空,連忙歡喜笑道:“我也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就告訴你。”
“好啊!”陳湯認真點點頭,覺得應該補償什麽。
馬車駛動後,就往郊外而去,最後在郊外的一處樹林前麵停下來。
樹林之前,有一處草地,草地旁邊,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
今天已經是五月初二,天氣早已轉為炎熱,可是在郊外依然清爽。
草地的小草,四季常綠,河岸有一些野花,正在盛放,微風吹過,竟然卷起迷人的花香,散落在空氣當中。
陳湯從馬車上下來,看了一眼郊外的風景,心想其實這個時候踏青,還是挺不錯的。
在林邊,樹蔭之下,已經聚集了十多個男男女女,他們是在等孔佳怡,一看到孔佳怡和陳湯出現,連連招手,孔佳怡和陳湯快步走過去。
“我們揚州大才女來了。”等孔佳怡一走進,女子當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樣一句話,其餘的女子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孔大才女,我們都等了你很久。”又一個女子拉著孔佳怡的手,親呢地說話,其餘的女子都往孔佳怡圍過去。
看得出來,孔佳怡的詩社對那些成員來說,是挺有歸屬感,孔佳怡很受歡迎。
“孔大才女,你一再把時間推遲,現在能夠來的人,就隻有我們這些,其他人都沒空,來不了。”有一個女子有點埋怨地說道。
“你是不懂的,孔大才女推遲,不就是為了等我們揚州第一才子。”這個女子一說完,其他女子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一邊的陳湯身上。
孔佳怡看到這裏,驚慌得羞紅滿臉,連忙低下頭不敢看陳湯。
“這位公子應該就是揚州第一才子,陳公子對吧?”一個女子說道。
“我什麽時候成了第一才子?不可能,第一才子是東坡兄,東坡兄你覺得呢?”陳湯說道。
蘇東坡、秦少遊和陳季常三人,竟然也在。
蘇秦二人,本來就是詩社的成員,至於陳季常,他不經常在揚州,所以不是詩社的,也被邀請過來。
陳季常一看到孔佳怡,目光就落在孔佳怡身上,他對孔佳怡是有一種淡淡的情意。
蘇東坡聽陳湯扯到自己的身上,連忙揮手:“我從來都不是揚州第一才子,陳兄你才是。”
秦少遊搖頭晃腦地說道:“如果陳兄你謙虛,揚州的才子都會不開心。”
說完,眾人哈哈一笑。
“想不到三位也在。”陳湯說道。
“我和東坡兄是詩社的成員,自然在的,陳兄想不到我們在,我們卻能想到陳兄一定會出現,孔姑娘將這個踏青不斷推遲,就是為了陳兄,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同時出現才成佳話。”秦少遊笑道。
孔佳怡聽了,更害羞,根本不敢看陳湯。
而孔佳怡為了等陳湯的消息,整個詩社的人都知道,這時候都笑鬧起來。
陳季常輕輕歎息,他也知道,無論是才情還是氣質,自己都不如陳湯,這個揚州第一才子,陳湯是當之無愧,看著陳湯和孔佳怡兩人,陳季常無奈地搖搖頭。
“我們的第一才女已經害羞了。”一個女子突然說道。
“哪裏……”孔佳怡要爭辯什麽,才說了兩個字,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太輕,似是說不出話來。
其實她是不想分辨,所以不願意說話。
這些家夥,陳湯隻能夠搖搖頭,他和孔佳怡也沒什麽的,謠言止於智者,不解釋什麽。
“今天我們遲來的踏青,其實一點也不遲,看這裏的風景,和春天差不多,各位可有詩意?”陳季常看著不太舒服,所以主動轉移話題。
“不錯啊!不知道各位才子才女有沒有新作出現?”陳湯也跟著說道。
“在陳兄麵前作詩寫詞,有一種挑戰的意味,不過我就喜歡挑戰陳兄,我先來。”蘇東坡說道,他的確有才學。
蘇東坡等人,帶來了一個案幾,人在案幾之前,把樂家造的紙一鋪,毛筆沾滿了墨水。
“今天雖是五月,可我們為的是春天踏青,看夏天的景象,和春天仿佛,所以我寫的依然是春天。”蘇東坡又解釋說道,然後就動手寫下。
鶯初解語,最是一年春好處。微雨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休辭醉倒,花不看開人易老。莫待春回,顛倒紅英間綠苔。
眾人看了,紛紛拍手叫喊。
陳湯這個才子,都是假的,根本就不會寫詩詞,看蘇東坡已經有了新作,等會他們肯定會扯在自己頭上,他已經很努力地回想自己看過的詩詞。
“東坡兄寫的真好,那麽在下我來獻醜。”秦少遊笑道,他也鋪開樂家造的紙,舉手就寫。
節物相催各自新,癡心兒女挽留春。
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
寫畢,秦少遊把筆放下,繼續說道:“在下寫的,正是夏季,和東坡兄的不同,各位請看。”
春去的傷感,對於情感敏銳的人而言,不言而喻。但這首詩,卻反其道而行之,寫出了新意。春去夏來,這本來就是依然規律,沒有人可以改變,但是春天已經去了,還有什麽值得留戀?夏木陰陽,同樣可人。
“好啊!少遊兄你的詩比起我的詞,境界更高,意境更深。”蘇東坡歎服說道。
“我們之間,不分伯仲,不過想看看陳兄新作,不知道陳兄可有想法?”秦少遊期待地說道。
終於都扯到自己頭上,陳湯無奈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會,你們兩個大才子的詩詞,已經讓我的無法拿出手。”
“恐怕陳兄的一出來,我們的馬上黯然失色吧。”蘇東坡笑道。
“是啊!我就等陳兄你的新作,然後好借鑒一下。”陳季常說道。
“陳大才子,你就不要謙虛,你看我們孔大才女也在等待你的新作。”一個女子說道。
“啊……陳大哥,你有沒有新作品出現?”孔佳怡真的在期待。
其餘的女子,都笑了起來,紛紛催促陳湯寫他的新作品。
陳湯在知道今天是推脫不得,隻好說道:“好吧,還請孔姑娘幫忙代筆。”
上次寫《青玉案》也是孔佳怡代筆的,孔佳怡對比並沒有什麽意見,還是欣然接受。
陳湯又說道:“我已經江郎才盡,可能不太好,也不太應景,獻醜了。”
於是,陳湯就將他想到的一首詞寫說出來:
東風已綠瀛洲草,紫殿紅樓覺春好。
池南柳色半青青,縈煙嫋娜拂綺城。
垂絲百尺掛雕楹,上有好鳥相和鳴,間關早得春風情。
春風卷入碧雲去,千門萬戶皆春聲。
是時君王在鎬京,五雲垂暉耀紫清。
仗出金宮隨日轉,天回玉輦繞花行。
始向蓬萊看舞鶴,還過茝若聽新鶯。
新鶯飛繞上林苑,願入簫韶雜鳳笙。
“這個也是寫春天的,不知道好不好。”陳湯淡淡笑道,詩是李白寫的,直接偷來用。
陳湯師傅那裏,最多的就是李白的詩集,陳湯經常拿來看,所以記得的挺多的。
李白的詩,陳湯也不管懂不懂,在他看來隻要是李白的詩,就肯定是好。
等孔佳怡寫完之後,呈給眾人一看,秦少遊首先拍手叫好:“陳兄果然一鳴驚人。”
“陳兄出手,就是長詩一篇,是故意讓我等為難。”陳季常說道,有點羨慕陳湯的才學。
“陳大才子,你真的太有才。”一個女子歡喜說道。
那些女子是詩社的成員,肚子裏麵都有點墨水,能夠看得懂陳湯寫的是什麽,看著陳湯的雙目都閃爍著星光。
“陳大哥,你真的厲害。”孔佳怡驚喜說道。
“隨便想的,而且不合眼前的意境,難登大雅之堂。”陳湯揮手說道。
“意境雖然不合,可是詩寫的深奧精妙,我等這輩子可能都寫不出來。”秦少遊說道。
“說的不錯。”一個女子說道。
那也女子對陳湯越來越崇拜,都拿起紙筆來將陳湯的詩抄一份。
至於原稿,肯定是孔佳怡的,孔佳怡紅著臉收起來。
“孔姑娘,原來你果然在這裏。”在笑鬧的同時,突然有一個很唐突的聲音傳來。
眾人循著目光看過去,看到來人之後,孔佳怡眉頭已經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