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三而竭
年初三晚上了，長生子等人又集結滿城的人馬，準備給陳湯來最後一擊，結果可想而知。
一夜過去並沒有他們所想的發生，等到太陽出來長生子才下令讓所有士兵撤退，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在長安的街道響起並逐漸遠去，百姓們知道今夜的事情又結束了。
從年三十晚開始長安的晚上就陷入了混亂，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什麽，因為有宵禁不給他們在晚上出門，一旦被看到不顧宵禁規定出現在長街的人，全部捉起來格殺勿論。
每天隻有日出了，百姓小心翼翼從屋子裏出來，看到外麵沒有士兵他們走到街道上，開始新一天的生活，連晚上的事情都沒多少人敢議論。
“林子石說對了，今晚陳湯不會動手。”周亞夫有點喪氣地搖搖頭，如果能相信林子石的話他們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哪用又被陳湯耍了一次。
而阿諾德鐵青著臉色站在哪裏，他有一種超級不好的感覺，因為是他主動極力反對林子石才會如此，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長生子怪罪下來……後果他完全不敢想象。
在慌亂之中，阿諾德感到長生子看過來的目光，讓他渾身一寒就好像掉到冰窖裏麵那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國師……”於是阿諾德跪下來叩頭，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隻有跪地求饒，如果他知道林子石的話有那麽準打死都不敢反駁。
阿諾德用力地叩頭：“屬下知錯了……不應該懷疑林子石，還請國師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說完又在叩頭，額頭撞在積雪上麵雖然不容易撞破，但也成了紅色的一片了，他是怕長生子殺了他。
“我們現在正被陳湯玩弄於股掌之中，一定不要亂了自身，否則就正中陳湯詭計，還請國師謹慎地考慮，阿諾德也是為了國師好才會那樣。”周亞夫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他不得不勸長生子現在別殺人，否則自己的氣勢也會隨之低落。
“陳湯……丞相你準備好高手今夜把陳湯捉回來，我再也不管師伯是否還在長安城內，也不用再考慮陳湯駙馬的身份，新賬舊恨我要和他一起算清楚。”長生子狠狠地說道，氣得他把手往側邊一揮，掌風卷起地麵的積雪打落在牆上。
轟隆隆……
牆被長生子打出了一個大窟窿，長生子因為生氣而漲紅了的臉，在使勁過蒼白得和地麵的積雪那樣，接著還輕輕地咳嗽。
“國師……你的傷還沒完好，千萬不能動氣。”周亞夫見此連忙說道。
“我沒事，我一定要陳湯付出他應該有的代價，一定要……”長生子狠狠地說道，被陳湯氣了那麽多次，本來他的修養不算很好氣量也比較小，如何還能忍得了，在昨天晚上甚至聽到劉靖說要殺了他，為陳湯殺他。
“國師真的不怕師伯？”周亞夫猶豫道，他們已經第二次提到他們的師伯。又是誰會讓隻手摭天的長生子感到畏懼，對陳湯不敢在明裏耍手段。
他們的師伯，難道不是他們的同夥？
“就算他親自來，我也要捉住陳湯淩辱他，就怕他不敢來，師父讓我不用顧忌任何人放開手去做，我要不顧一切代價，用所有手段把陳湯捉回來。”長生子剛開始說話的聲音很大，到最後又逐漸平靜下來。
雙目裏有凶光在閃爍著，仙風道骨的他渾身上下散發有戾氣，陳湯給他的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周亞夫說道：“那今天晚上我們還要不要行動？”
長生子說道：“隻要陳湯在我們手裏，不需要再有任何行動，丞相你今晚……不了！現在就去安排，在日落之前我要看到陳湯跪在我麵前求饒，把所有能用的高手都帶出去捉人。”
周亞夫聽到之後猶豫了很久，本來想說什麽話到了嘴邊又不想說，隻得點頭答應然後下去準備安排。
“屬下知罪，請國師恕罪。”阿諾德還是跪著，說完又用力在叩頭。
“算了……你下去吧！”長生子猶豫了很久，隻能揮揮手讓阿諾德離開，沒有像對待林子石那樣。
阿諾德大喜過望，連連稱謝又跪下叩頭很久才離開，這時候在國師的府邸麵前隻有長生子一人，看著地麵的積雪在陽光照耀下慢慢消融，原來春天要來了。
停頓了很久，長生子轉身回去府邸，被陳湯氣得他很無力，也很久沒睡過好覺。
到中午時分，長安的積雪越來越薄，天氣修煉轉暖而冰雪融化，春天真的快要到來。
中午長生子醒來，盤腿坐在床上用內氣調息，盡快恢複被陳湯打出來的內傷，內氣運轉了數十個周天後聽到下人回來報，周亞夫回來了。
周亞夫回來了，也就是陳湯的事情有結果，長生子略為頹廢的表情馬上煥發精神，穿好衣服走出去想看陳湯跪在自己跟前求饒，見到周亞夫那一刻長生子心情是很激動的。
“人呢？把陳湯捉住了。”長生子心急地問道，不過從周亞夫愁著的表情上看，他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捉不到人，陳湯……不知所蹤，整個長安都找不到陳湯他人，可能他早就躲起來了。”周亞夫說道。
陳湯預料到長生子被他耍了好幾次會惱羞成怒，哪裏還會讓長生子派人來捉自己，另外他還要去為今晚的行動做準備，長生子在這時候才醒悟過來要不顧一切捉住陳湯，晚了。
長生子眉頭皺起來，剛才煥發出的精神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暗淡，那口他咽不下去的氣又卡在咽喉不上不下，他是本來就是氣量比較小的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是屬下辦事不力。”周亞夫馬上躬身說道。
“算了……辦事不力？我們所有人都辦事不力，不是你的錯，隻能怪陳湯太狡猾。”長生子搖頭道。
“那今天晚上……我們怎麽辦？”周亞夫心急地問道。
“今天晚上？把林子石帶過來。”長生子終於都想到林子石。
林子石說了兩次都準了，但是他們沒有人願意聽信林子石的話，才有被陳湯連續耍了三次的下場，長生子不想還有第四次被陳湯戲耍。
他們所有人當中最了解陳湯的人隻有林子石，如果想揣摩陳湯最有威信的人還是林子石，周亞夫聽了命令派人區把林子石帶來。
被關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林子石才被放出來看到長生子這次他沒跪下來，而是在他麵前靜靜地低下頭也不說什麽話。
“你說……陳湯今晚會不會動手？”長生子問道。
林子石在來之前就預料到長生子會問自己這樣問題，連續兩個晚上被他猜對了，第四個晚上長生子已經害怕陳湯轉而有信任他。
“國師終於可以相信我？”林子石問道。
“你的確很了解陳湯。”長生子說道，他沒有直接說是相信林子石，可能想要回自己一點顏麵吧。
“可是屬下不敢再隨便說話，相信國師也聽說過一句話，事不過三，前三天我或者能猜到陳湯的意圖，但是第四天之後我就看不懂陳湯，不知道他會不會動手，是屬下無能。”林子石搖搖頭說道。
如果讓他去猜，也能猜出七八成，但是他並不想說因為林子石對長生子完全失望了，想起以前跟在陳湯身邊的快活，可惜再回去已經不可能了。
“你也猜不到？”周亞夫看著林子石，他看不出什麽不對或者隱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屬下猜不到，也不敢說，因為屬下還沒有這個膽子隨便說，如果屬下的話說對了那當然是好，如果說錯了屬下就死定了，雖然屬下的性命在國師麵前一文不值，也怕死。”林子石低下頭說道。
長生子忽然有一種走到盡頭的感覺，麵對陳湯這幾次戲弄他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轉頭看了看周亞夫，既然林子石沒有主意他想聽聽周亞夫怎麽樣，但是後者也沒有主意。
“屬下認為今晚繼續行動，潛伏到後半夜如果還沒有動靜再撤退，繼續這樣耗下去又得不到好處，士兵們會有很大怨氣。”周亞夫說道。
他出身軍伍，最清楚士兵的習性怎麽樣，連續好幾次這樣就會消磨了士兵的士氣，正如那句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周亞夫又說道：“另外……就算讓陳湯救出劉徹和陳萬年又如何，火藥工廠沒了又能怎麽樣，劉治仍在我們受傷，我們控製著長安乃是天下正統，如果陳湯敢亂來就是造反。”
頓了頓，周亞夫勉強地笑了笑：“如果他敢造反，就用劉治號召天下勤王之人征討陳湯，有劉徹和陳萬年在又能如何，不過反賊而已。”
聽到周亞夫合情合理的話，長生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好……就聽丞相你的話。”長生子點點頭。
“如果沒屬下什麽事，屬下先離開了。”林子石看了看他們，說道。
“樂生，把林子石帶回去吧。”長生子揮揮手，也就是說還是把林子石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