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特殊的黑老大
“嘿，葉。請不要緊張，他們都是我的兄弟，隻是看上去凶了點。”
敏感的杜克很快便發現了葉青的不自然，自嘲地笑了笑後，開口說道。
“嗯，好的。我會盡力的，不好意思，實在是，難以控製……”
葉青拿著啤酒瓶和杜克碰了一下後，灌下一口酒，然後說道。酒精還是能給葉青緩解不少這種緊張的感覺。
“嘿，你嚇到他了。”
坐在葉青旁邊的西恩，聽到葉青和杜克的對話後。滿臉壞笑的推了一把葉青另一邊的一個黑人壯漢。
“謝特！明明是你這個狗娘養的碧池，每周嚇走客人最多的就是你！”
聽到自己身邊兩人的笑罵，夾在中間的葉青十分尷尬。好在杜克似乎對著一切都習以為常，隻是淡淡地說道。
“西恩！萊西比，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點！”
杜克似乎是這群人的頭，他一發話，兩個吵吵鬧鬧的家夥馬上安靜的閉嘴。
“沒關係的，杜克。這樣更隨意一些。”
眼看著氣氛有些壓抑，作為事故起因的葉青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其實想想，這和自己之前在寢室裏，和幾個室友日常互懟沒什麽區別。
隻是人物變得有些凶神惡煞罷了。
“不，葉。今天請你來這裏，除了吃飯以外，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杜克喝了一口酒後，將酒瓶放在地上。神情陡然變得有些嚴肅。
“什麽事？請說吧。當然，如果是槍的話，必須得走合法的程序，畢竟我一個外籍人士在這邊，一旦被抓到ATF抓到把柄，我就完了。”
葉青聽到杜克的話後，歎了一口，接著開口說道。畢竟，除了找自己搞槍以外，他想不出這些人有什麽事求他。
盡管現在周圍的環境稱不上友好，但這是原則性的問題。無冤無仇，葉青覺得大不了自己就是被揍一頓，他們應該也不會想殺了自己。
“不，你誤會了。不是槍，而是他們.……這件事說來複雜，讓我想想該怎麽說。”
杜克顯得有些煩躁，他的手習慣性地摸向酒瓶，但隨即止住了動作。
“我就從頭說吧，他們，西恩，萊西比，還有那個正在烤肉的瘸腿霍斯。這二十三個兄弟，曾經都是幫派分子。包括我也是。”
“這麽說，可能有些亂。我們現在也算幫派分子吧，但我們現在不為別人。”
說著說著，杜克的手還是摸到了酒瓶上。隨著杜克的話音，周圍也漸漸安靜下來，這些壯漢們似乎都陷入了各自的回憶。
“我在聽，時間還長。”
葉青舉起酒瓶和杜克碰了一下後，說道。
“謝謝。當年我們都是被幫派出賣，背叛過的人。西恩，血狼幫出身，之前幫他們老大頂罪。他們老大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家人他照顧。結果是他老娘餓死在家中。”
“萊西比，交易的時候被自己人出賣給禁毒署。”
“霍斯，老墨的人。之前替老大擋槍，廢了一條腿。然後被拋棄。”
杜克每指一個人，就說出一段話。看著這些人或是發紅的眼圈，或是低頭不語。葉青知道，杜克沒有騙自己。
“那你呢？”
等杜克將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介紹完後，葉青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我從小在這個街區長大，當年這有個小幫派叫獅子幫。我父親是個酒鬼，我媽是個應召女，這樣的家庭長大，可想而知。我加入了他們，在我讀公立中學的時候。”
杜克再次舉杯和葉青碰了一下後，接著說道。
“那時候我們老大為了自己的馬子，和隔壁的老虎幫幹了一架。最後就是，我們都被問詢趕來的警察帶走。為了脫罪，那個老大私下裏串通了幫裏的所有人，將主要責任全部推到我一個人頭上。”
杜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同時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
“麵對五十多號人的一致指認，我根本沒有辯駁的餘地。就這樣，我被關了十二年，因為我們打了好幾個重傷號出來。”
“在監獄裏，我想了很多。關於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麽義氣，尤其是黑幫。一旦有事，第一個出賣你的就是你平日裏的所謂兄弟。”
“出獄後，我和在監獄認識的西恩，還有那邊的霍恩斯一起開了這家修車店。慢慢地，認識了這些兄弟們。”
杜克說道這突然笑了。這個笑容很燦爛，很顯然，這些人是他真正信任的兄弟。而非幫派裏那些表麵兄弟。
“四年前，就是霍斯被拋棄的那天。我和西恩他們回來的路上，正巧看到了他們在街邊的小巷子打霍斯，下的都是死手。我們沒忍住，將霍斯救了下來，為此也得罪了這個街區的老墨。”
“第二天，他們就找上門來，砸了我的修車店。西恩沒忍住，直接動手了，梁子也就結下了。後來，我和兄弟們滅了這個小幫派，將他們打跑了，我們就成了這個街區的大哥。”
杜克說著說著，再次舉起酒瓶。隻是這次回應他的，除了葉青外，這些壯漢們也不約而同的舉起麵前的酒瓶。
“然後呢？”
葉青忍不住問道。
“本來我們都是打定主意要退出幫派的，但是那時候兄弟越來越多，這家修車店賺到的錢，養活這些人，壓根沒有什麽好的條件，甚至想吃肉都是奢侈。”
“這個時候，街區的小店老板們，拿著保護費找過來了。散發著香味的富蘭克林，我們拒絕不了，就這樣，我們又成了新的幫派分子。”
“可是我能幫你什麽呢？”
葉青越聽越迷糊。杜克講述的故事裏，頗有點荷馬史詩般的悲情英雄主義色彩，但這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你可以，葉！我在你的店裏觀察了這麽多天，我在看你，還在看周圍的人。”
杜克聽到葉青的問題後，突然顯得很是激動。
“我在他們，還有你看我的眼神中，沒有看到那種歧視。你知道嗎？”
“所以我想拜托你，以後有機會的話，允許我慢慢地帶著這些兄弟們去你的店裏。讓他們慢慢地融入人群，換一個正經的營生。哪怕隻是去便利店做個收銀員。我隻想他們能夠不被歧視的，靠自己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