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荒原 第九章 純月的飛行
純月坐在黑龍的脖頸上翱翔在空,她已經離開荒原驛站快一一夜了,黑龍就這樣不知疲倦的不停飛翔。她不知道終點在哪裏,也不知道慕晨在幹什麽,一心隻想著快點打敗魔獸,多收集靈石,好盡快回去和他會和。
“我們飛了這麽久,還沒到嗎?”她撫摸著黑龍的鱗甲,低下頭輕聲的問道。黑龍沒有理會她,扇動著翅膀繼續前行。
純月順勢望向地麵,發現下麵有一群荒原狼正在覓食,這在荒原是再正常不過的場景,並沒有引起她的關注,反而是黑龍開始在這群荒原狼上方盤旋,逐漸降低高度,身體慢慢直立,伸出後爪加快翅膀扇動的頻率,做出一副要著陸的姿態。
平穩落地後,純月從黑龍的脖頸上下來,走到它的正麵,看了看眼前齜牙示警的荒原狼,又看了看黑龍,問道:“到了?這就是慕晨的能掉落靈石的魔獸?”她滿臉疑問,可黑龍直接俯臥在地,將頭枕在兩隻短的前爪上,閉著眼睛沒做任何回應。
荒原的魔獸和野獸種類繁多,會互相攻擊,也會把彼此當成獵物獵殺,被殺死的魔獸在屍體消失或被食用後會複活。野獸雖然不會複活,但能通過兩性繁衍後代,兩個物種在各自的生命循環中基本保持數量不變。而荒原人情況不同,在被魔獸或野獸殺死後並不會複活,也不通過兩性繁殖,所以在麵對它們時格外心,大部分情況都是部落成員一起狩獵,很少單獨行動。
純月雖然常年居住在荒原,但主要狩獵區域都在營地附近,都有同族隨行,基本沒有單獨麵對過任何魔獸,即使荒原狼並不對她構成威脅,可是自己應付一群還是頭一次發生,心裏多少有些緊張。
四隻荒原狼麵對著純月,呲著牙發出低沉的吼聲,前爪深嵌沙地,後腿拱起,背上的毛聳立,做出一副隨時撲向她的姿態。其餘的分成兩波,從不同的方向圍著她繞圈,把她包圍在中間。
“你就這樣睡了?不幫忙嗎?”黑龍眼皮都沒抬,反而把頭埋的更深了。
純月盯著眼前四隻凶悍的荒原狼,右手緩慢的從背後抽出魔杖,四周環繞的狼群突然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盯著她,露著半月形的犬牙警告。她立刻停止了動作,站在原地觀察著狼群的一舉一動,生怕一個細的動作引起它們的圍攻,雙方就這樣僵持住,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黑龍抬起一隻眼皮看了下周圍的情況,嘴巴稍向上抬起,“噗”的一聲打了個噴嚏,狼群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純月抓住這個空檔,雙手持杖,嘴裏大喊:“獨眼巨人、察可狼群,我雅貝克·純月召喚你們為我作戰,以我的靈魂為媒介,現身吧。”
魔杖發出刺眼的白色光芒,一隻高大的獨眼巨人背對著純月站在她麵前,身材魁梧,通體綠色,巨大的獨眼緩慢的眨動著,手裏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棒。
察可狼群低伏身軀,齜牙怒吼的對著外圍的荒原狼群,兩個狼群唯一的區別是顏色,荒原狼群為了更好的隱蔽和捕獵,皮毛為土黃色,和戈壁灘、沙丘顏色相似,而純月的察可狼群皮毛是淡藍色的。魔獸或者野獸變成召喚獸後外觀有時會發生變化,不同於原有模樣。被獨眼巨人和察可狼群保護起來的純月長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在數量上起碼勢均力敵了。
站在她身前的獨眼巨人舉起鐵棒仰頭咆哮,衝著麵前的四隻荒原狼奔去,右手揮動鐵棒直接將一隻打飛,其餘三隻見況同時向它撲去,巨人用左手手臂揮擋,右手扔掉鐵棒,抓起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的荒原狼,一把將其頭骨握碎,腦漿四濺。圍繞在純月身邊的察可狼群也吠叫著撲了出去,與荒原狼群利爪狼牙針鋒相對,場麵血腥,哀嚎聲響徹雲霄。
她並沒有參與戰鬥,召喚師除了簡單的體術之外,沒有什麽可以直接攻擊敵人的技能,攻防都依靠召喚獸。有的召喚師也會降服野獸,不過其力量較弱,很少直接參與戰鬥,往往用在其他用途上。不同的召喚師與召喚獸之間達成的共識也不同,召喚獸也會根據自身的需求,有選擇的屈服於自己的主人,像純月用自己的靈魂為媒介,作為召喚獸現身的條件,她靈魂的強大可能深深的折服了眼前的獨眼巨人和察可狼群。
通過武力也可以直接降服魔獸,它們被迫與召喚師達成共識,聽命於他,但這些召喚獸的忠誠度往往不高,當感覺你力量變弱時會棄你而去,甚至攻擊你,重新變回魔獸。還有些是自願成為召喚獸的,它們能看到你身上的某些潛質,以此達成共識供你驅使,這類召喚獸忠心不二,不會輕易背叛。
混戰很快結束,荒原狼群死屍遍地,獨眼巨人邁著笨重的步伐走到純月麵前低頭對著她“呼呼呼”的傻笑,察可狼群有的在打掃戰場,將還沒有死亡的直接咬死,有的在幫同伴舔舐傷口,有的互相磨蹭身體安慰彼此。
純月輕撫被荒原狼咬傷的獨眼巨人,又看了看分散在周圍的察可狼群,雖然整體上傷亡並不嚴重,但她心中仍有些傷感,默默的在心裏感激它們。
簡單的休息後,獨眼巨人和察可狼群在得到她的許可後消失,一旦成為召喚獸就不再生活在這個世界,隻有被召喚時才會現身。一旁的黑龍依舊閉眼俯臥在沙地上,一副與它毫不相幹的模樣。
“你是不是飛累了才降落在這裏,荒原狼不可能有靈石的,我們部落獵殺了不知多少,就從來沒見過靈石。”純月把魔杖別在身後,整理著自己的衣裝。
“要不我們在這休息會,正好給你烤點狼肉吃。”她抽出腰間的匕首,走向屍體開始剝皮切肉。
黑龍本來無精打采,聽到要吃肉立刻起身,舒展著翅膀,目不轉睛的看著純月肢解獵物。
“看來你是真餓了,不過這幾匹狼夠你吃一頓的嗎,等我生火烤熟了估計還要好久,你接著睡吧。”純月熟練的切著肉,並沒有注意身後的黑龍。
地上的沙子已經被口水陰濕了一片,本來駐足觀望的黑龍沒有經受住食物的誘惑,兩步走到純月身後,探出頭把還在切割的屍體一口叼起,仰頭送進口中。
純月被嚇了一跳,蹲坐在地上,手裏還拿著剛被切下的後腿,呆呆的看著黑龍,一時沒反應過來。
黑龍可能是嚐到了甜頭,繼而又把散落在周圍的荒原狼屍體一具一具的全部吃光,最後回頭看著純月手中的後腿流著口水。
“這個不給,都被你吃了,這條後腿我要烤來吃。”她嘟著嘴把後腿藏在身後。
黑龍失望的歎了口氣,走回原地,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臥下,又睡著了。
純月生起火,把肉架好,走到黑龍旁邊,靠著它的肚子坐下,若有所思的望向遠方,心裏想:“路途確實遙遠,這麽大一隻黑龍一一夜都沒有飛到,慕晨一周左右讓我和他會和,目的地在哪我都不知道,將麵臨什麽樣的魔獸我也不清楚,我能順利的擊敗它們獲取靈石嗎,也不知慕晨現在怎麽樣了?”
逐漸烤熟的肉散發著香氣,黑龍的鼻孔不時的擴張收縮,眼皮抬起一條縫,盯著火堆上的狼肉。純月回過神,拿過烤好的肉切下兩片,剩下的放在黑龍麵前讓給了它。
“吃完了,我們走吧。”純月把最後一口咽下,擦拭著雙手,看著已經將肉吞下的黑龍道。
黑龍慵懶的起身,馱起她緩慢的升空,悠閑的在空中飛行,漫無目的。
色慢慢變暗,月亮的輪廓越顯清晰,黑龍越飛越低,最後落在一處已經被風沙侵蝕的沒有了棱角的巨石邊,靠著巨石側臥在地上露出肚皮休息,看起來舒適極了。
下午再次升空時純月就覺得它沒什麽精神,以為是之前長距離飛行沒有休息好,可這才半就停下了,她有些著急,於是衝著黑龍嚷道:“起來啊,這才飛了多遠,又要睡覺,我們上午不是已經休息過了嗎?”
黑龍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睡的更熟了,鼻息也越來越勻稱。她看著呼呼熟睡的黑龍,頓時怒氣衝頭,對著它的肚子拳打腳踢,可它完全不理會,隻是轉過身,將長滿堅硬鱗甲的背部衝向她。
純月累的癱坐在地上,憑她的力量也奈何不了巨大的黑龍,拳打腳踢也隻是出出氣,是停是走還是要看它的態度。
無奈的她望著星空,思考著:“難道黑龍真的累了,隻是想多休息一會兒?雖然它之前飛了一一夜,但是總感覺方向模糊,變來變去,好像它也不確定目的地在什麽地方。真的有慕晨所的魔獸嗎?不對,我不應該懷疑他,他不會騙我的,就是黑龍連續飛行太勞累,再加上沒怎麽吃東西,狀態不好需要休息。對,就是累了,過了今晚,明就好了。”她不願懷疑慕晨,努力服著自己。
夜越來越黑,黑龍早已鼾聲四起,純月也不再糾結此事,窩在它的尾部睡下了,嘴角上揚,表情溫柔甜美,可能是回想起與慕晨分開時的竊竊私語,也可能是夢到他們再次碰麵時的歡呼雀躍,總之應該是個美夢,願這美夢不會被夜晚淒厲的風沙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