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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乾道六年,七月 24

  這人是不見棺材不下淚啊,傾刻功夫就能被人查個底朝天,這下才真的慌起來了。


  還真的以為我是白蓮花啊,整天小兔兔小貓咪的愛的不行,我這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了,都不帶眨眼的。而且我最喜歡以惡製惡了,老實巴交的人欺負的沒意思,尤其是那種嘴硬心狠的,弄起來最好玩。


  “三叔,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神秘著表情。


  “什麽?”恭王又來給我捧哏了。


  “我是個壞人。”我說著抬手就往那人的腿上劃了一刀,這刀真的很鋒利,那血直直的留了下來。


  “啊,饒命啊,大人娘娘饒命啊!”這人真的很沒用啊,竟然嚇的尿了出來。


  “咦,好惡心。”我嫌惡的拉著恭王跳開一點,別被他的尿液給沾到了。


  “我要在你的命根子上畫一隻烏龜,這樣就能變大還能縮小。以後你去狎妓,那也是你的資本啊。你可以亮出來給眾人看看,叫大家都來觀摩,說不定就成了流行風向,大家都來學你。”


  “二嫂,你懂的還真多啊,還知道變大縮小。”恭王再次皺起了額頭。


  “我為什麽不能懂,我也是個有夫之婦啊!”我拍了拍我平平的胸脯。


  “這麽有情調啊,你家那位還表演魔術給你看。”恭王殿下,你一個親王,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羞羞嗎?


  我一拳朝著恭王的下巴掄過去,正經道,“不許調侃他。”


  恭王冷笑一聲,嘴裏還嘀咕一句,“一說到他,你就這麽正經,還真的護夫心切!”


  “對,他是我夫君,我不護他護誰?”這話說的還是挺義正言辭的,一點都不歪。


  “那我還一心護你呢,你怎麽還我?”小心眼。


  “我也護你,他之下就是你。”我嘻嘻的笑起來。


  “那他呢?”恭王嘴角帶著笑,頭輕輕地瞥了一下。就這樣我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知道趙恪在這,多半也猜出了我的心思。


  “誰呀?”我隻能裝傻。


  恭王也跟著我笑起來,隻看著我不說話。


  他在我家王爺之上,永遠的第一。


  我真的要去給那人的小兄弟增光添彩,恭王攔住了我,“你就別動手了,叫他們來吧!我們隻要坐著看他哭爹喊娘求爺爺告姥姥就行。”


  “呀,三叔你怎麽這麽懂我!”我本想拍一拍恭王的肩膀的,無奈他比我高太多,拍不上去,隻能摸了摸他的胸口。


  恭王抓住我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想拽開,他的力氣反而更大了。


  正在為難時,他的人過來了,“啟稟公子,太小了,屬下有些難辦。”


  “撲哧!”我大笑了起來,也就順勢把手給抽了出來,“他會不會被嚇得以後都不能人事了?”


  “那就在他的屁股上刻一隻吧,韋捷你說,是左邊還是右邊?”恭王叫了我的姓名,不叫二嫂反而有些別扭呢。


  “左邊,我喜歡左邊,要刻的精致一點,要能細細觀賞的那一種。”我說。


  我們這群惡人,真的就這樣赤果果的欺負弱小,聽著這人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卻還笑的特別開心。


  “我要看烏龜遊泳!”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這邊沒有河啊。要不我們出去吧,我帶你去看荷塘月色。”恭王還真什麽都能答應我。


  “這都月底了,哪裏來的月色?”我自己卻退縮了。


  “心中有月,哪裏都有月。”好佛係的話,“差一個荷塘而已。”


  “再過半個多月就中秋了,到時候看不是更美,何必大晚上的還要去尋一個荷塘。”我不過是說的玩而已,誰還要他真的縱著我了。


  “七月的荷塘最美,一池荷花到了最後的盛放,它們會拚盡了這一個夏日的風采,隻跟人約定了明年。一到了八月,感覺就全都不對了,這個時候剛剛好。”


  “心中有荷塘夜色哪裏都有荷塘夜色。”我回他。


  “走吧二嫂,答應叔叔吧,我們去看烏龜遊水。”天啊,他這是在跟我撒嬌嗎?


  我走過去問那人,“你會不會遊泳?”


  那人愣了一下,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頭。


  “不老實。”我最討厭別人度量我的神色,猜我的心思。


  恭王身邊的人中有一個弩箭手,我去跟他把弓弩拿來。我幹脆利落的上了箭,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那箭矢直接從他的發髻上一穿而過,掃下了一撮毛發。這家夥又被嚇尿了,兩條腿顫抖的站不住。


  “貴人饒了小人吧,小人實在受不住了。隻要留得小人一條命,貴人以後不管什麽吩咐,小人都肝腦塗地。”我從前就是這麽馴服奴婢的,叫他們想到我就怕,討好我成了一種求生的本能,對我的命令絕對服從。可這人還在哭,看來還沒到時候呢!


  “到底會不會水?”我將弓弩再次對著那人,然後回臉對恭王說,“我要爆掉他一個蛋,你瞧瞧我這眼力怎麽樣。”


  恭王隻是笑,求饒一般的口氣,“二嫂不用這般狠吧?”


  “沒關係的,一個也能用,斷不了他的子孫。要是廢了就索性切了,入宮去當個內監。”就他這樣的,根本入不了宮呢。


  “小人會一點,也就狗刨,淹不死的那種。”那人立馬說。


  “這樣也就夠了,你就能看到烏龜怎麽遊泳的了。”恭王上來摟著我,推著我就要出去。


  我一出去看見外麵很黑,許多人家連燈都滅了,這裏還是不夜城呢,都已經熬不住了。


  “不行,天太晚了,我得要回去了。”老跟恭王混在一塊,實在不太好,羅纓會不會以為我居心叵測,也跟著倒戈了?

  “怕什麽,你家那位又不管你。”恭王伸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衝著恭王翻了個白眼,什麽叫不管我,人家明明很關心我的。


  “別擔心了,我叫人去給你傳個話,跟我在一塊很安全的。”又把我給搖了搖,我還真經不起他這一胳膊的重量,整個人都晃了起來,腿都撐的吃力。


  “跟你在一起才不安全吧?我一個做嫂子的老跟小叔子混在一起算怎麽回事?”答應了王爺要跟恭王保持距離的。


  旁的人憋著都不敢笑,被捆著的那人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他還以為我們這嫂嫂叔叔是叫著玩的。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再叫你吃下去。”哇,叫人自己吃自己的眼珠子應該又血腥又過癮吧?

  “韋捷你不知道嗎,大概所有人都覺得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因為隻有我才不會傷害你。”


  我當時真在蹬腳上馬,一低頭看到自己這雙裹殘了的腳,又是一肚子的沒好氣。他說什麽我都沒在意。


  “三叔,你說女人為什麽要裹小腳,哪裏來的惡趣味?”也就咱們宋朝人品味畸形。


  “大概是擔心你們一天到晚的盡想著上街買買買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遇到的誘|惑也多,心思就不在自家男人身上了。”


  “所以還是你們男人不自信,就來殘害女人。”我回。


  “光自信有什麽用,守不住的還是守不住。”恭王嘟囔了一句。


  “那怎麽不把腿剁了,也就徹底不用擔心了。我就覺得應該是千帆力盡,暮然回首,還是燈火闌珊處的那人最好,這樣也就安心了,既不用怨天尤人也不會自怨自艾。”我把目光投向了黑暗的遠處。


  “韋捷,你是穿越來的吧?就你這種思想已經夠浸豬籠了。”恭王聽我這一番言論,瞪大了眼睛。


  “三叔,你不會傷害我,那你會利用我嗎?”我忽然話鋒一轉。


  “……”恭王愣了一下,隨後低聲說道,“我做不到。”


  是啊,我又不是個寵物,能被人藏起來的。


  “那飛虎元帥,我看你很喜歡,為什麽你不開口跟那老伯要回來?”我又換了話題,跟他聊天隨意切換的很流暢,反正我說什麽他都能接。


  恭王笑了笑,“君子不奪人所好嘛,人家嘴上不說,但心裏很在意。”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好諷刺。


  我抬頭看看天空,雖然沒有月亮,但是有星星,點綴著整個夜空好美啊。如今早晚溫差已經有了,到了夜裏下了露水,添了一層涼氣。


  “三叔,我們認識也有些年了,好像除了喝酒說笑,就沒正經的說過話。”一行人在路上走著,隻聽見馬蹄踢踏走路聲,被捆著的那人也不敢叫喊,安靜的聽天由命。


  “有嗎?我覺得我跟你說的都是正經話啊!”恭王嘴角含笑,轉臉看我的時候眼睛很亮,我仿佛都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咱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我問。


  恭王想也沒想就說,“你婚後不久吧,在宮裏頭偶遇。那時候的你雖然生的挺靈動的,一雙眼睛仿佛憋了許多的壞,但是很膽小,像是一隻初來乍到的貓咪。雖然有些可憐,但是拒絕人同情。”


  “印象這麽深刻?”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第一次跟他喝酒的情形。那時候我覺得還挺慶幸的,沒想到在臨安城,我也能遇上喝酒暢快的友人。


  “是啊,因為你實在是太逗了。你身邊的媽媽跟你介紹了我的身份,可能是我太過貴氣逼人了,叫你覺得相形見拙了起來。”恭王說著看看我,差點忍不住笑噴了出來,“你真不記得了嗎?你突然的就跪下來給我磕了一個頭。你身邊的人都愣住了,想要來攔你,你又伏地行了大禮。到了一半,你猛然回過味來,終於想起來你還是我的王嫂。”


  “……”這麽丟臉的事還是忘了的好。


  “我本來憋了好幾天的壞心情,那一刻真的開心的了不得。大概是我忍不住笑的樣子太欠揍了,你猛地站起身直接一把拉住了我,非要我還給你。我怎麽還,難道要我跪下來也給你磕頭?”


  唉,後來就慘了,恭王倒是個隨性好說話的人,真的就給我打千作揖,回禮給我了。可是好巧不巧的,被前皇後夏氏的人看見了。夏氏知道以後,又告到了聖上的麵前。


  然後我就第一次被當眾受罰了,好屈辱。那時候我就在想,既然羅青已死,我又不當自己是韋侯爺家的女兒,那麽一個平凡人,自然是能屈能伸的,那一個高尚的人,就更該做到寵辱不驚。其實也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無所謂而已。


  我也不知道恭王是要去哪,反正我一路也就跟著他走。後來進了一個園子,裏頭真的有一大片的池塘,池塘的一大半都被蓮葉覆蓋了。此時荷花的旺盛期已經過了,有許多的蓮蓬,有的已經結老的發了黑。


  看來這個園子也沒什麽人打理,要不然就這些蓮子都能賣些銀錢呢,底下的藕也快能挖了。而且周圍的涼亭和小道都荒廢了一般,瘋長了許多的雜草,欺壓的原本的花卉都落敗了。


  “仔細腳下的石子,你要不嫌棄,我把我的鞋給你穿吧。”恭王說。


  “不用了,我哪有那麽金貴。”我揮揮手。


  “我心疼嘛,叫你傷一點腳指甲,我都舍不得。”虛情假意!

  “真的?那你脫吧。”你要真脫我就穿,不是所有人都說你愛惜羽翼嗎,怎麽在我眼裏,從來就不是什麽金鳳凰?


  他真的把靴子脫下來給我了,我拿起來聞了聞,隻有皮革的味道,然後我就穿上了。


  “你這雙襪子要毀嘍。”他這襪子上還繡著鳳穿牡丹,大手筆的功夫,“鞋子也要毀了。”我的襪子剛剛被我踩了厚厚的一層灰,我的腳愛出汗,這會兒踏到鞋底,很快就會和成爛泥,然後搓成條條。


  恭王無力吐槽,大概受了我的激將,顯得自己很不明智。


  “快,把衣服脫了,跳水裏去。”我又把弓弩上弦,對上了那人。


  那人一路都被捆得趴在了馬背上,此刻估計渾身都酸疼的厲害,鬆了手腳後,他整個人都僵了。


  “這位小奶奶,您大人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計較了。小人是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晚了,怎麽求饒都看不到眼裏的,你越求我越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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