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殘虐之獸
格蘭清楚地記得這種味道，
他曾在林間怪物留的野豬屍骸上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格蘭從月相推測從進化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數日。
這麼長時間那具屍骸應該已經只剩下骨頭了，就是說這是新的屍骸。
味道的來源離他有些距離，他考慮是否去現場看看情況。
或許會遇到危險，但若能找到更多跟怪物有關的消息，這麼做就是值得的。
格蘭最終決定去尋找血肉味的源頭。
他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穿行，時刻關注周圍的環境，並且留意適合逃跑的路線以應對突髮狀況。
空氣間的血肉味變得越來越濃郁，格蘭能明顯分辨出其中的腐爛味。
花了些時間，他終於找到了味道的源頭。
那似乎是兩具鹿的屍骸，一大一小。
大鹿的屍骸躺在地面上，頭被踩扁，腹部綻開，裡面的內臟已經開始腐爛。
小鹿屍骸的脖子跟身軀被殘忍地撕開，頭部掛在旁邊的樹枝上。
眼神很絕望，血液順著樹枝流落。
身軀留在地上，大部分被踩成肉泥。
肉泥旁邊，是格蘭見過兩次的腳印。
這幅恐怖景象一定是那頭怪物所為。
這兩具屍骸跟野豬屍骸有許多相似處，格蘭留意到它們都沒被怪物進食過。
一般來說，肉食動物都會先吞食獵物的臟器，因為內臟營養豐富，而且容易腐壞。
這些屍骸的內臟都比較完整，說明怪物殺死它們並不是為了填飽肚子。
可那是為了什麼呢？因為這些動物侵犯到了它的領土嗎？
還是說.……僅僅是為了滿足怪物自己的殺戮慾望。
前者讓格蘭覺得不安，鬼知道他現在算不算侵犯了怪物的領地。
若是後者，格蘭便不用為前者所困擾，但他仍然覺得很不舒服。
肉食動物很少會濫殺，一般只要滿足胃口就不會捕殺其他動物。
若真是後者，就說明這是頭殘虐凶暴的怪物。
格蘭感到渾身發涼，那頭怪物想必會毫不留情地將自己弄成跟這兩頭鹿一樣的慘象。
他甚至懷疑這頭怪物留這些屍體就是為了勾引其他食肉動物來啃食，接著慢慢做點它們，否則這個森林裡大型動物怎麼會那麼少見。
指不定這怪物聰明到會往屍骸里藏毒藥，貪婪的傢伙們吃一口就被毒死。
怪物就能以此清除競爭對手，也許怪物自身就免疫毒素，這樣它就能享受更多的食物。
想到這裡他頓時一點都不想接近這兩具屍骸，轉身離去。
不禁對尋找氣味源頭前樂觀的自己表示質疑。
這森林真的安全嗎？
格蘭邊祈禱著永遠碰不到怪物邊尋找食物，他還未擺脫進化后的飢餓狀態。
又有一隻鳥慘遭他的毒手，還是不能填飽他。
臨近清晨，
格蘭見到樹上停著一隻小翼龍。
這頭翼龍好像有點眼熟，像是上次撿到鳥蛋后看見的那隻，當時這傢伙還跟成年翼龍搶食物，囂張得很。
又像是先前啄食蜥蜴的那隻，或許它們根本就是同一隻小翼龍。
仔細觀察翼龍的大小，格蘭覺得自己能夠應付這頭小翼龍。
沒進化前他只有小翼龍半隻翅膀那麼長，現在進化后的他已經比這整隻小翼龍都大了，而且還有堅韌的鱗片保護。
飢餓感催促格蘭對小翼龍出手。
經過思考後格蘭決定先用捕食鳥類的辦法。
悄悄地爬上樹，緩緩向其逼近，打算一口咬開它的喉嚨。
小翼龍很警覺，當格蘭逼近時它就飛離了樹枝，格蘭的第一個計劃沒得逞。
於是便採用他構思出的二計劃，
格蘭轉身離開，將背部展示給小翼龍，迅速往地上爬。
他覺得以小翼龍貪婪的性格肯定會來報仇。
果不其然，小翼龍飛過來用尖銳的喙啄擊格蘭。
這能直接將進化前的格蘭啄死，但對進化后的堅韌鱗片只能留下幾道痕迹。
可格蘭還是裝出驚愕的樣子，爬向另一個地方，讓小翼龍以為攻擊奏效了自己要逃跑。
小翼龍得意得很，繼續用爪子追擊格蘭。
距離一時間貼得很近，讓格蘭抓住了機會。
轉身咬住它的爪子，用蠻力將小翼龍拖到地上。
若小翼龍聰明點，只用喙攻擊格蘭就對它沒有什麼辦法。
現在將它拖到地面就是格蘭的大優勢了。
小翼龍這時才想起逃跑，用翅膀跟喙瘋狂攻擊格蘭，終於蹭掉了一些鱗片。
可格蘭忍著痛死死咬住它不放，他絕不想前功盡棄。
他奮力用雙爪抓住小翼龍的腿，趁機移開嘴咬住小翼龍的翅膀。
用如劍的利齒咬斷它翅膀的骨頭，讓它再無逃跑可能。
接著格蘭啃向翼龍的脖子。
小翼龍開始搏命，在格蘭頭上留下道道血痕。
格蘭仍不鬆口，狠狠咬著小翼龍的喉嚨。
最終，格蘭咬開它的喉嚨，奪去它的性命。
事後格蘭估計自己的咬合力能有20千克，在蜥蜴里算得上強，配合利齒能夠輕易割開血肉。
小翼龍沒法動彈后，格蘭為預防翼龍裝死又用力咬斷了它的脖子。
「貪婪又大意，結果栽在了我嘴裡啊。」
格蘭略帶疲倦地看著眼前的小翼龍屍體，還好沒用上第三個計劃。
這是他第一次在異界因戰鬥而負傷，不像之前鳥類跟昆蟲那樣單方面的捕食。
格蘭感嘆自己還是大意了。
小翼龍的攻擊比想象中要強，若是知道它的真實能力，格蘭肯定會放棄捕食小翼龍，不會冒險。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是他的勝利。
這頓大餐是屬於他的了。
此時正好迎來日出，他又平安在異界度過了一日， .
清晨，
或許是因為體內的龍血，格蘭身上的傷口癒合得很快。
在覓食的途中，格蘭陰差陽錯地回到了前些日子休息過的湖泊。
除水面上飄著幾根鳥毛外，看起來跟之前一模一樣。
水面上倒映著格蘭現在的模樣，
頭部塗抹著泥土跟少許血液，看起來略顯猙獰，後端還長著兩個很小的凸起物，這是他的犄角。
眼瞳仍然是漂亮的深藍色，格蘭一直覺得這顏色很特別。
已經有點龍的感覺了，就是沒有深入人心的強大感。
就是條比較大隻的蜥蜴。
格蘭還能找到之前在灌木間挖的地穴，現在的他鑽不進去了。
沒辦法挖地穴來藏身，他必須想一些其他辦法來躲避危險。
昨天他是靠躲在樹上來休息的，但這沒辦法隱藏身形，需要更有效的辦法。
格蘭試圖思考新辦法，可腦海里卻不斷冒出奇怪聲音阻擾他靜下心思考。
環顧四周，並沒有其他生物在活動，這聲音不知從何而來。
莫非是太過飢餓所產生的幻聽嗎？
奇怪聲音如蚊子般喋喋不休，讓格蘭煩躁得很。
實在沒法忍受了，
格蘭無意識地吐出一句奇特的叫聲。
這串聲音帶著些許的威嚴與殘虐感，將腦袋內的聲音掃除一空。
湖泊中的魚蝦被嚇到了，它們讓湖泊濺起陣陣漣漪，打散雷恩的倒影。
格蘭知道這串聲音是什麼——龍語，這是龍族的語言。
這聲龍語並沒有迅速消失，反而在林中回蕩了許久，像是夾雜了什麼力量在裡面。 .
一隻橘紅色的巨眼突然睜開。
駁雜的豎瞳中流淌著瘋狂跟凶暴，一頭怪物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