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苦戰
「上百個？它們全部出動了吧。」
格蘭很頭疼，不安感成真了。
綠龍對格蘭問道：「你現在走嗎？」
上百個裝備精良的樹靈，綠龍自認應付不了。
她打算讓格蘭帶著賽恩跑路。
「再看看，我覺得能撐住。」格蘭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
他希望這預感能成真，別只讓不安感成真。
「賽恩，你留在灰山上，保護好自己。」綠龍決定去迎戰樹靈。
「媽媽，我也……」
綠龍大聲吼道：「你待在這裡，哪也別去！孩子，現在就別添亂了。」
賽恩看向格蘭，想讓他幫忙說話。
格蘭嘆氣道：「你保護能好自己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幫助。」
然後他轉向戰熊首領，吩咐道：「首領，留下半數戰熊守護灰山，剩下的隨我們一起去迎擊樹靈。要記得這次千萬不能跟樹靈硬碰硬。」
戰熊族能跟數十個樹靈硬拼，但上百個就只會是樹靈單方面碾壓戰熊。
對於格蘭的安排，綠龍沒有任何意見。
她對格蘭跟巨鷹們講道：「出發吧，去看看那些樹靈。」
於是格蘭跟綠龍一起飛到山脈外，懸在高空觀察樹靈們。
樹靈從山脈的東北方襲來，格蘭粗略估計總數在三四百之上。
每個都配有長弓與長矛，依靠很多獸皮遮蓋身體，緊緊地湊在一起。
樹靈隊伍的最前方是一群巨狼騎兵。
這些騎兵足有五十位以上，它們依靠巨狼的速度，迅速接近山脈內。
隊伍中心則是很多樹靈術士，它們依靠其他樹靈戰士來掩護自己。
「可惡，怎麼這次不分幾個方向來了。」
綠龍最難對付這種樹靈聚在一起的情況。
她沒多少大範圍的殺傷手段。
巨鷹對此也幾乎束手無策。
若這些樹靈一起射出箭矢，那箭雨便能直接殺死巨鷹。
巨鷹可不像綠龍那樣有鱗片防禦。
而且這種強度的箭雨，連綠龍都吃不消。
此時樹靈們發現了空中的綠龍，它們對綠龍舉起長弓。
「這種距離它們哪裡射得到。」綠龍很清楚樹靈長弓的性能，她認為樹靈只是在威懾。
威懾給許多巨鷹都帶來了心理負擔。
「祭司，請保持移動，這恐怕不只是威懾。」格蘭提醒道。
他隱約看見樹靈隊伍里有奇怪的光亮，覺得是樹靈術士在作怪。
綠龍接受了格蘭的建議，開始不斷移動位置。
樹靈的隊伍里出現耀眼的翠綠色光芒，一支綠色的箭矢從這光芒里出現。
這支箭矢比樹靈術士的咒術光箭都要迅猛。
它輕易突破了長弓的射程上限，徑直飛向綠龍所在的位置。
但因為格蘭的提醒，綠龍避開了這支翠綠箭矢。
「好險，沒心理準備的話估計要被它射中了。」綠龍如此講道，她猜出了這支箭矢是誰射出的。
「布萊克，看到樹靈騎兵里一個長相怪異的樹靈沒有？」
「看見了。」格蘭注意到藏在樹靈騎兵里的樹靈統領。
樹靈統領騎著最壯碩的巨狼，配備著最精良的裝備。
但是它故意隱藏自己，裝作一個普通樹靈。
若不注意找便很難發現。
那支箭矢便是樹靈統領射出的。
它猜測綠龍不會料到這個攻擊，只會覺得是威懾。
事實的確如此，如果沒有格蘭的提醒，綠龍就會被射中。
這翠綠箭矢能給毫無戒心的綠龍造成不輕的傷害。
「那奇怪樹靈是樹靈里的受眷者，估計也是這隊樹靈隊伍的統帥。別小看它，它的實力跟普通的成年龍種不相上下。」涉及到受眷者，綠龍變得謹慎起來。
被躲避了攻擊，樹靈統領沒有急躁。
它躲回隊伍中，依靠其他樹靈隱藏自己。
樹靈中有受眷者存在，也有大量騎兵跟術士，其他樹靈戰士也無法忽視。
這給綠龍也帶來了心理壓力。
「布萊克，我現在使用龍語咒，在這期間麻煩你幫我注意情況。」
「行。」格蘭依稀記得自己曾在某個地方聽過『龍語咒』。
聽到答覆，綠龍開始詠唱一種奇怪的話語。
語言是龍語，但格蘭卻沒法理解。
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龍語中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隨著龍語被綠龍詠唱，她的眼睛與雙角放出奪目的光芒，
鱗片間開始釋放大量寒氣，白色的寒氣將綠龍籠罩。
格蘭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正在下降。
現在的綠龍是格蘭見過最強的龍種。
很快，綠龍詠唱結束。
她降落在地。
樹靈立刻對其射出箭矢。
綠龍的嘴部微微膨脹，對著樹靈隊伍的方向，噴出寒氣吐息。
這吐息有著恐怖無比的強度，看起來如同夾雜了風雪的颶風。
吐息帶起的寒風將所有箭矢吹飛，奉還給樹靈。
低溫凍結了空氣中的水珠，給附近帶來嚴冬般的寒冷。
大量植物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嚴寒凍死。
在隊伍最前方的樹靈跟巨狼直接受到了吐息的攻擊。
幾個樹靈當場被凍死，後面的樹靈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凍傷，有的舌頭都被凍爛了。
這強大的吐息衝散了樹靈的隊伍。
可凍傷沒法殺死全部樹靈，還有大量樹靈頂著凍傷繼續進軍。
一個身影頂著吐息向前，向著綠龍前進。
那是樹靈統領，受眷者擁有比普通樹靈強橫許多的身體。
龍語咒造成的吐息無法殺死它。
它拉開長弓，翠綠的箭矢射向綠龍的翅膀。
綠龍的翅膀被箭矢貫穿，留下一個破洞。
「祭司，別跟它糾纏，回到天上。」格蘭對綠龍大吼道，他覺得綠龍可能打算硬拼，
面對樹靈統領還有後面的大隊樹靈，綠龍一定會被殺死。
綠龍被格蘭喚醒，放棄硬拼。
她對著樹靈統領發出一次尾擊，並順勢飛向天空。
樹靈統領躲開尾砸，用它的長矛從綠龍的尾巴上割下一塊帶鱗的血肉。
綠龍順利回到天空。
因為使用了龍語咒，格蘭看出綠龍此時略顯頹勢。
「祭司，讓戰熊使用那些東西。」
在格蘭的吩咐下，綠龍發出一陣咆哮。
隨著咆哮聲傳進山脈里。
幾塊巨石順著山坡落下，砸在樹靈的隊伍里。
這是格蘭讓綠龍他們幫忙準備的，因為不清楚樹靈會從何處進攻，他在每座山上都有準備這種巨型落石。
但因此，每座山上的落石都不多。
落石砸在樹靈隊里，殺死了不少樹靈。
巨鷹也從各處帶來石塊，砸在樹靈的隊伍中。
戰熊首領帶著族人們從山坡上衝下，殺向樹靈。
這些攻擊在瓦解樹靈的隊列。
樹靈也在努力還擊。
樹靈術士們展開攻勢，用咒術擊碎了不少岩石。
樹靈戰士的箭雨殺死了幾隻巨鷹。
樹靈騎手的長矛將幾頭戰熊刺翻了。
殺聲震天。
格蘭很頭痛。
雖然樹靈也有不小的創傷，但他的手段基本都用光了。
按這速度下去，敗北只是時間問題。
或許該逃跑了。
格蘭看著死去的戰熊，腦袋在發熱。
那些戰熊是他帶來的。
戰熊們抱著高昂的興緻離開領地，在他的號召下來到灰山。
現在它們死了，再也無法回到家園。
「逃.……嗎？」
格蘭不想逃。
如果說他的謹慎是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找回過去。
那一定有包含過去的朋友。
而戰熊族便是他現在的朋友。
他無法拋棄現在的夥伴。
這是現在作為冷血蜥蜴的格蘭，僅有不多的夥伴。
格蘭看對著綠龍大吼道：「祭司，讓一隻巨鷹去接賽恩，我會留在此地直至死亡。」
然後吼出屬於他的龍吼。
吼聲不大，不霸道，但很清亮。
樹靈統領注意到格蘭。
「就是它嗎？那條襲擊我族同胞的黑龍子嗣，我現在就便將他誅殺。」
統領舉起長矛，瞄準格蘭的腦袋。
若是投中，格蘭便會死亡。
但格蘭沒有懼意，反而萌生出想要跟樹靈同歸於盡的想法。
他再一次發出龍吼。
此刻，
像是在呼應格蘭的吼聲。
一陣龍吼突然響起。
那陣龍吼霸道，強橫，能震懾這世界的一切生靈。
所有生物都停止了，凝望著那個與吼聲一同出現的巨影。
赤紅色的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