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6】邊緣影響
「人群疏散的怎麼樣了?」
「早就已經疏散完成,方圓四里所有人都已經撤離出來,就是不知道現在裡面的戰場怎麼樣了。」
「怎麼樣,我們都幫不上什麼忙。」
外圍疏散人群的公職人員長嘆了一口氣,這種事兒以後可能會越來越多,他們也會越來越忙,世界已經完全變的不一樣了,變的更加危險。
在他們的眼中,風鈴花園小區已經搬空了,小區內的人在十分鐘內完全撤出。
現在的花園小區就像是籠罩了一層看不見的陰雲,將所有的一切都歸攏在了黑霧中,當然,這是在這些配備了特殊眼鏡的公職人員的眼中。
在普通人的眼中,如今的風鈴花園小區和原先並沒有什麼區別,屏障改變了模樣,遮擋了他們所看到的樣子。
通知告訴他們是地震,如今在屏障的遮掩下也出現了些許的震感。
不過他們也有些習慣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歌談市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大災難。
沙塵暴、地震、嚴重霧霾、天降隕石……
陳一帆和他媽媽被裹挾在人群中,他回頭看向了小區的方向,剛才有些話他沒有和姜夜說,他已經獲得了預備玩家的資格,是在和鬼嬰接觸后獲得的。
儘管自己家裡就有一位異常,但是玩家資格似乎姍姍來遲。
「哎,我這是什麼,我腦子有人說話,說我獲得了什麼預備玩家的資格。」
「先生你好,我們是國土安全局……」
人群中自然也有人受到波及成為玩家,不過剛剛說出來,還不等弄明白怎麼回事兒那些公職人員就已經找了上來,並且和顏悅色的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陳一帆默不作聲,這種已經被帶走的人他見到好幾個了。
畢竟是整個小區,這麼多人都有所接觸,誕生了新的玩家也實屬正常,肯定還有成為了預備玩家但是卻沒有聲張的人。
「你那位同學,很不一般,不用擔心。」陳一帆身旁看起來溫婉的江南女子微笑著抬手摸了摸陳一帆的腦袋。
陳一帆躲開了自己媽媽的手,帶著迷茫的神色說道:「媽,我又不是擔心他,只是覺得,世界,終究變了。」
甚至他都要忘了,自己母親已經身亡。
人死了,其實應該是悲傷的,起初意識不到,等打開冰箱,看到那半盒牛奶的時候,才突然的意識到悲傷,突然感覺到陌生。
如今站在他身邊的女人,真的是他媽媽嗎?
也許只是擁有他媽媽記憶的鬼。
陳一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身後的屏障遮擋了黑霧,就像是天塹將普通人攔在了外面,甚至很多人都不知情,一切看起來還像是往常那樣。
轉過頭,邁步走去。
「一定是因為聯邦注意到了。」吳原載激動的差點蹦起來,他就知道他的帖子會有人重視,不然的話,不至於發帖的瞬間就被和諧了。
就算是他這個原作者自己想找都找不到。
而且通知很快就下發下來告訴他們要遇到地震了,讓他們緊急避難,很快就會有公職人員前來幫助他們進行疏散和避難。
吳原載站在原地,看著屏障,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明明有這麼多的公職人員進入小區,為什麼現在什麼動靜都沒有,看起來風平浪靜的。
「卧槽,真的讓原載給說准了,聯邦竟然封鎖了風鈴小區。」
「我也是才知道,公交車就等三分鐘,一車車的人往外拉。」
「不會真的是鬧鬼吧?」
「應該不可能,要是真出現這種事兒,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風平浪靜。」
「估計啊,就是聯邦說的地震預警。」
吳原載關閉了自己的手機,他沒有發言,他堅信自己並沒有看錯,也不需要和其他人辯解什麼。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還這麼平靜。」原載攥緊了拳頭,手指關節都因為攥的時間太長了而發白,眼睛死死的盯著風鈴小區的方向。
「原載呢?」
「艾特他,我們也不在現場,他這個在現場的人怎麼不說話?」
原載言辭鑿鑿:「我告訴你們,絕對是在捉鬼。」
「來了,這是在現場的。」
「拉倒吧,我感覺就是單純的遇到了地震,然後讓吳原載給蒙著了。」
「……」
吳原載皺緊了眉頭:「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難道是那個嬰兒太弱了嗎?」
吳原載感覺應該是這樣的。
帶著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的時候。
暴漲的刀光豎著斬出,內外交界線瞬間崩碎。
猩紅色的光芒宛如天塹般的橫欄在所有人的心頭。
裹挾的勁風呼的一下從周圍吹了過去,衣服獵獵作響,連自己的頭髮都被完全吹到了自己的前額。
吳原載的神色從失望變的驚訝,隨後是激動的驚喜。
轉頭回去。
天邊出現了一道猩紅色的光芒。
裹挾的勁風讓吳原載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手撐著自己的眼睛,另一隻手還要扶著其他的建築,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餘波掀起的勁風吹跑。
天邊的屏障碎了,也揭示出了屏障模擬出的虛假的和平。
「哈哈哈!」吳原載想要大笑卻被灌了一嘴的狂風,差點連他自己都被吹跑了。
天邊的黑色陰雲完全籠罩了天空,完全覆蓋了風鈴花園。
厲聲的鬼嘯呼嘯而過。
等到狂風過去,吳原載拿出手機,卻發現已經沒有信號了,不管轉換成什麼模式都沒有信號,這個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樂觀。
但是他依然沒有跟上大部隊,而是向小區的方向跑去。
跑的同時還打開了手機的錄像模式。
隨著姜夜斬碎屏障,詭王形態的陰雲完全呈現出來。
其他撤離出去的人群,也看到了大片籠罩了整個風鈴花園的陰雲。
只是他們都在感嘆陰雲來的太快,忽然起風,狂風裹挾著雨雲就出現了,猩紅色的刀氣光芒也被誤解成了光芒的折射。
陳一帆驀然回頭:「他果然很恐怖。」
正如他所設想的那樣,姜夜強的恐怖,令人懼怕,只是沒想到姜夜竟然這麼快解決了戰鬥。
……
「咚咚。」
黑色猩紅花紋的靴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頭上,形成了規律的鼓點。
「咚咚。」
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調查員敢阻攔姜夜前進的腳步。
甚至擋住姜夜后也因為恐慌和懼怕而讓開道路。
「他,也是玩家嗎?」
「是玩家還是異常?」
「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像異常,但是剛開始的他也是玩家啊,難道只是使用了異常的力量嗎?單純的使用那種力量,竟然能變得這麼強大嗎?」
「我也不知道。」
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心思,也許剛開始的時候有,依仗著張太生這個總長,還是擁有一定機會的。
只可惜他們的總長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樣擊敗姜夜,反而在短短時間內姜夜擊殺,連復活機會都被打沒了。
本身A級調查員就稀少,而且因為育文中學的位置給與的消息,是姜夜並沒有離開育文中學的情報,所以本身也不曾派遣太強大的調查員來。
主要還是打了一個信息差。
因為風鈴花園處於第三區的範圍內,為了保證本次行動的萬無一失,第三區的總長也就是張太生才親自出動,身旁跟著的也就是幾位B級調查員,以及若干的C級調查員。
他們是攔不住姜夜的。
其實從張太生見到姜夜后,他就明白,自己根本就攔不住他,頂多是拖延時間,等待總局的支援。他卻不知道,同樣都是打著拖延時間的目的,姜夜竟然在短時間內擊敗了他。
甚至還廢掉了他的一次復活機會。
蒼白的面容,帶著猩紅色的鬼眼,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蓬鬆的長發披散在腦後。
詭王形態本身就對正常人有壓制力,更何況是血月下的詭王形態,宛如黑暗中的莫測的神明,只要直視就會讓自己滋生最原始的恐懼。
龍團蟒袍,黑色的蟒袍湧現了些許猩紅色的絲線,針腳細密的縫製在長袍上。
無風自動,長袍的衣角飄散著。
血肉碎骨刀還在滴答滴答滴落著鮮血,碎骨刀刀柄處的骷髏頭無聲的笑著,幽幽的猩紅色火焰纏繞在姜夜蒼白的鬼手上。
鬼手橢圓形的黑褐色指甲變成了猩紅色,攥緊了手中的碎骨刀。
鬼嬰安安靜靜的趴在姜夜的肩膀上,紅彤彤的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人,眼睛中什麼神色都沒有,就像是單純的看向其他的調查員。
眼前已經沒人,姜夜邁步從他們的身前走了過去,身上的詭王形態緩緩消失,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只是臉上依舊帶著那張白色的小丑面具,身穿廉價的西裝。
……
等到全副武裝的前來,僅剩的調查員還在收拾殘局。
其實也沒有殘局,就損失了兩棟樓,還有一條街道,張太生家裡有錢,而且本身還是三區總長,最後的理賠肯定不會低,說不定還會將整個風鈴小區都給動遷了,然後平均分配好拆拆遷款。
「人呢?」
「已經走了。」
「走了?」
「你們就這麼放他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就剛才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現在你們追的話應該還能追上。」
「兩分鐘你們都拖不住?」
「五分鐘前就呼叫支援,現在才到,我們總長身亡,數位B級調查員身亡重傷,我們還怎麼攔,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擋住他一招,用什麼擋?」
「用命嗎?」
「醒醒吧,低級調查員難道不是人?」
「難道我們就沒有親人朋友,我們就是鐵打,我們還沒有復活手段,還沒有保命的底牌,若是我們死了,異調局的福利第二天就會消失。」
「我們不像你們那樣擁有最好的後勤。」
「甚至我都不知道這一戰的目的是什麼,他也是玩家,他流出的血液也是紅色的,他要走,我們應該用什麼理由攔下他?」
「我特么根本就不知道這一戰的目的。」
「老子轉文職,這前線誰特么愛干誰干。」青年將帽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那種黑暗籠罩而來,恐怖漸入的感覺他們不懂,他們不清楚面對的是什麼。
那是比鬼更加恐怖的玩家,也就是對方不屑於為難他們,不然的話所有人都要死。
那本身就是活生生的人命。
普通調查員不是人嗎?普通調查員同樣保境安民,維護一方和平,甚至在面對異常的時候他們都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隊友換了一茬又一茬,又被普通人作死操作坑死,有因為復活機會消耗殆盡而死亡的,還有遇到恐怖異常身亡的。
「聯邦講究的是人權,你們少特嗎的大呼小叫,老子不幹了。」
「你……」
「怎麼?我們也不是好惹。」
雙方吵架的功夫,姜夜已經帶著鬼嬰離開了風鈴小區。
有了這個時間的緩衝,並且讓異調局的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身上,應該沒有人會知道他其實是要掩蓋陳一帆他家的存在,畢竟陳一帆收留了鬼嬰。
「咦?」
姜夜路過的時候發現一個少年人竟然奔赴了回來,對方跑的臉上帶著汗珠,大夏天的本身就汗流浹背,加上奔跑所以看起來面容漲紅。
就算是不身處異度空間,以他如今的實力糊弄一個普通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咿咿呀呀。」
鬼嬰指了指奔跑中的少年人,少年人舉著手機,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身旁有人。
「嗯?」姜夜有些疑惑的看向鬼嬰,試圖讀懂鬼嬰的手勢。
但是顯然,姜夜失敗了,他根本就看不懂鬼嬰在描述什麼,不過估計是曾經見過,所有有些似曾相識,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了。
姜夜也就不曾在意,而是從吳原載的身旁走了過去。
吳原載感覺周圍的溫度有了些許變化,就像是驟然進入了空調房,身軀都清爽了不少,只是為什麼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呢?
疑惑之際,腦海中突然響起了好似母親一般溫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