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9】經歷失敗
姜夜看著三異。
雖然神色平靜，但是眼中的神色卻在流轉著，靜靜的從他們的面容上挪到一旁。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見。」
韓文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道：「老大……」
說話間，被冰塊覆蓋起來的手臂微微抬起，剛邁出一步，看到身旁夏雅的眼色后又趕忙的停下，只不過聽到姜夜這麼說，他也不是無動於衷。
許易安也只是淺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以為會死，不過我們畢竟是異常，就是想死其實也不會簡單的死掉。」
「只要形成的鬼蜮不被毀滅，我們被複活就只是時間問題，只是沒想到我們復活後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許易安解答了姜夜話語中的疑問，其實他們本來也有疑問。
本來以為自己死了也就真的死亡了，回想起那天的記憶，同樣讓許易安自己也心有餘悸。
不過現在復活后他們的狀態又十分奇怪，有一種不像是原本自己的感覺。
而且這個異度空間同樣讓他們感到陌生和怪異，原本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在了解到姜夜來臨后他們的腦海中似乎重新出現了碎片的記憶。
夏雅抬起手制止了許易安的話，聲音淡然，人類的眼白變成了完全的漆黑色，猩紅色的瞳孔盯著姜夜：「縱然如此，如今我們得返異域，也不再是你的手下了。」
剩下的兩人識趣的沒有再多說什麼，說白了他們在育文中學的時候就唯夏雅這個育文鬼王馬首是瞻，如今在異域重新蘇醒自然如此，而且他們三異中夏雅最強，話語權也最重。
以前如此，現在同樣如此。
「再相見確實很令人喜悅，只不過姜同學不會還以為自己能夠任意的發號施令吧？」夏雅微微眯了眯眼睛，周身黑色的灰燼凝聚成的長袍無風自動，飛舞在她的身旁。
「很好。」
姜夜不無感嘆，他也是在意識到異度空間是現實投影后才想明白這個問題的，既然現實中的人都能夠投影，那麼現實中的異常肯定也能投影。
所以夏雅他們三異說不定以另一種狀態存活著，所以系統才提示是未知狀態。
只是沒有想到，見面的一番試探，他們三人似乎擁有現實世界的記憶，這確實是意外之喜。如果只是單純的投影，他們不再是原來的與他們，那麼姜夜還不如解除綁定，然後重新尋找合適的隨從。
如今不僅僅實力提升，甚至連本身的記憶都存在，實在是令人意外的驚喜。
只是看著眼前三位異常，姜夜卻長嘆了一聲，他終究沒有盡到責任，他沒有救下那個時候的他們。
身為主公，如果僅僅想著把所有的隨從當成棋子來揮霍，手下的人終究會離心離德，同樣的，那也不是合格的主公。
別人將性命相托，換來的最終結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最初的性命相托就顯得太可笑了。
姜夜其實在想自己轉身離開，然後耗費三千性命任他們自由會不會更好些，如果繼續跟著自己的話，說不定會再經歷失敗，然後身亡，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姜夜眼中的堅定已經溶解了大半，他覺得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儘管姜夜的神色依舊如常，夏雅卻發現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他似乎有些動容了，不像是原先認識的那樣堅定。
原先的時候，姜夜從不會有任何的懷疑，他會堅定的執行自己定下的一切，縱然這份計劃在最開始的時候是錯誤的，他也會努力的執行。
現在一看，好像他眼中的那份堅定有些變了。
『不會吧，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不會真要轉身離開吧？』夏雅看起來淡漠，但是內心卻慌張了起來。
就連韓文清和許易安也頻頻看向夏雅，他們雖然是中立野怪，但是姜夜是讓他們明白生命意義的人，儘管現在成了中立野怪也同樣想回到姜夜的麾下。
如果因為態度的問題導致姜夜直接放棄的話，那豈不是被拋棄了？
夏雅同樣也看到了韓文清和許易安的神色，實話說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不是應該大家再打一場，要麼姜夜沒打贏，然後她居高臨下的說一句：「想要招攬我們，還是等你變得更強的時候再來吧。」
或者姜夜打贏了，然後他們仨痛哭流涕的重新回到姜夜的身邊。
現在這種展開是什麼啊？
『喂喂喂』
『他不會是想逃吧，這不是他的性格啊。』
『……』
『連幾句話都沒有說完，怎麼氣氛突然就變得這麼沉重了啊？』
在夏雅胡思亂想的時候姜夜已經轉身了，同時黑白分明的鬼眼輪轉著，異度空間周圍已經出現了些許的波動。
這分明是姜夜要離開了。
姜夜不想多說什麼，也許自己就算是不說什麼他們也能感覺到，跟著自己這個失敗的主公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如好好的活在異度空間中。
至少這樣他們依舊會活著。
姜夜總感覺他們的復活不是因為場景的問題，如果出去后再死亡，也許真的會死。
「喂，你不會是想逃吧！」
眼見姜夜轉身，夏雅大吼：「你想逃到什麼時候？問一遍就覺得問完了嗎，不能多問幾遍嗎？」
「你覺得你想的就是我們想的嗎？你想的就是為我們好？」
「你以為你是誰啊！」
姜夜驟然停下了腳步，周圍有些波動的空間驟然穩定了下來，轉過身來，迎面的是姜夜那張冷若寒霜的面容，以及摩拳擦掌：「再見到你我也很高興，只不過太聰明的人，不，太聰明的鬼是沒有好下場的。」
如果說這麼長時間以來最了解姜夜的人是誰，那毫無疑問是異調局成立的分析團隊，但是要說最了解姜夜的鬼是誰，不是最初跟隨姜夜的鬼嬰，也不是第一個投誠的韓文清，同樣不是老好人許易安。
而是夏雅，她能準確的揣摩出姜夜的內心和當時糾結的選擇，並且還能去執行，一如當時。
夏雅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hetui！」
「完了！」
韓文清和許易安的腦海中同時出現了這個念頭。
和自家老大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當然知道自家老大的軟肋，如果有人三番四次的挑釁，自家老大會很開心的滿足他。
「轟。」
姜夜的力量驟然爆發，霎那間出現在夏雅的面前，難得他心情好壽命也充足，三千天的壽命完全出的起，就讓他們自由多好，這女人竟然不識好歹，非要挑釁他。
「嗡嗡。」灰燼凝聚出來夏雅瞬間消散，就好似在姜夜面前的真的是被拳風吹動的灰燼，就算被碾成了粉末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姜夜知道夏雅沒死，她的能力不僅僅局限於此，而且現在的夏雅也變得很不同，能力大幅度的提升，如果說原先僅僅能夠達到B級調查員的話，那麼現在就已經達到了S級的水準。
因為是神秘測的異常，本身的戰鬥力還需要再往上提一下。
夏雅雖然消失了，但是另外兩人卻沒有消失，眼看著姜夜將目光挪了過來，韓文清的臉上扯上了一個極其緊張和尷尬的笑容，小聲的說道：「老大，自己……人。」
【判定成功……】
「我就看看你們的翅膀到底有多硬。」姜夜翻身的同時手中長拳輪砸了下來，直奔韓文清的肩膀。
韓文清身軀宛如玄冰，幽藍色，像是裹上了一層甲胄。
在姜夜手臂掄砸下來的同時雙臂也抬了上去抵擋。
「轟！！」四周的地面陡然崩碎，龜裂紋讓整個廣場看起來四分五裂的，但是韓文清的身軀竟然沒有被砸進地面，甚至還勉強的抵擋住了姜夜的這一招。
儘管他高大的身軀差點跌倒，雙臂更是出現了裂紋，耷拉在身旁，但是擋住了就是擋住了。
韓文清的雙眼瞪大，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實力已經進行了飛躍的提升，竟然還不是姜夜的對手，甚至連一招都沒有接下來。
他覺得姜夜留手了，要不是姜夜留手了的話，他半個身軀估計都會被轟碎。
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他們獲得力量本來就難以置信了，沒想到姜夜竟然能夠穩穩的壓制獲得了力量的他們。
刺耳的鬼嘯正面衝擊，姜夜站在許易安的面前，攥緊手中的拳頭：「給我，咬緊牙關！」
【判定成功……】
「什麼？！」許易安面露驚訝的神色，鬼嘯聲沒有作用，他身軀中開的空洞，形成的鬼音更沒有辦法干擾站在他面前的姜夜，如果說原先是因為要給姜夜放水，就算打起來也差不多就行了，那現在就完全變成了挨揍。
他們突飛猛進，但是姜夜的進步更大，遠超他們的想象。
龐大的身軀就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龐大的身軀被擠壓著向著旁邊倒去，身上的血肉更是被一拳打的震動了起來。
「轟隆。」
許易安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蜃鬼竟然和人拼力量，一塌糊塗。」姜夜微微搖頭，許易安的天賦都浪費了，自身強大的力量也沒有發揮出來。
韓文清那宛如殭屍的冰鬼和他拼力量還情有可原，但是玩弄精神力和幻境的許易安和他拼力量實在本末倒置，不過以他的精神力量，就是真的使用幻境和鬼蜃氣，也不一定能影響他。
冰涼的手搭在他的背上，姜夜微微呢喃了一聲：「有點意思。」
夏雅這位鬼王的成長性確實不錯，這種詭異能力的運用連他都有點著了道兒，要不是他的智慧屬性經過了一輪提升，說不定真會被夏雅給蠱惑了。
聚集校園七大詭異事件的鬼王力確實不容小覷。
只可惜那也要看面對的誰。
但是姜夜現在使用的可是詭王形態，最擅長精神力量的鬼形態，猩紅色的鬼眼閃過。
【判定成功……】
「抓到你了。」
在恐懼光環判定成功的瞬間姜夜就抓到了夏雅的破綻。
因為速度太快的緣故只是閃爍的霎那，蒼白的鬼手就從周圍空間中把身著紅裙的夏雅給拽了出來，夏雅張開嘴，沒有聲音傳出來，但是真箇個人卻已經脫離。
「你以為脫離了嗎。」
「不可……」能字還沒有落下脖頸又重新落在了姜夜蒼白的鬼手中，正好被姜夜拽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冷峻的面容，猩紅色的鬼眼，恐怖的威勢，以及那份淡漠的神色無不令人折服。
姜夜鬆開了手，他再來是為了招攬自己曾經的隨從，他們願意走，那就走，既然不願意也沒事兒，只是花費三千壽命解除綁定而已，本身就不想殺他們。
也不過是逗他們玩罷了。
許易安躺在地上，臉上露出笑容，他最初的時候就知道這個老闆不是惡人，他們都成了異常，還奢求什麼好壞呢，不過是為了那些許念想罷了。
韓文清將許易安從地上拉起來，兩人相視一笑。
「對自己的女人都下這麼狠的手？」夏雅揉了揉自己雪白的脖頸。
姜夜不咸不淡的說道：「男女平等。」
「你們可想好了，現在你們轉身離開就不會再受到場景的約束，自由自在。跟著我，不僅僅會有很多敵人，同樣會有性命之憂。」
姜夜的神色嚴肅，他最後確認一遍。
韓文清點了點頭道：「老大，我的研究還沒有完成呢。」
「我只是覺得這樣更有意義，自由了半年的時間，我也從不曾體會自由的感覺。」許易安點了點頭，他也決定再返回場景。
姜夜最後看向夏雅。
「當然一起回家啊。」夏雅笑著說道。
夏雅看著背過身去的姜夜然後主動的靠了過去，挽住姜夜的肩膀：「現在我們也變的很強了，能夠幫到你。」
「那我們就走吧。」
許易安的合上書，看向姜夜的背影。
如果說最初的時候是因為姜夜幫助他完成了夙願，那麼現在就是純粹因為跟在姜夜的身旁更自由，他想守護這份自由，縱然會付出很多代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韓文清也看向姜夜的背影，露出堅定的神色。
「我只是想和他一起，去經歷……失敗。」
「哪怕這失敗本來就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