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8】一點教訓
姜夜傲然挺立，蔑視的看著圍攏上來的執法堂成員，眼底的猩紅色漸漸升起。
「道友，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帶走你。」在姜夜即將動手的時候，石尹趕忙的走到姜夜面前。
石尹知道一旦動手，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到時候這位道友就是沒有罪也會被扔進死牢，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餘地。
現在只要好好交涉的話，以石家的面子還是能保住一個入城不到半天的修士。
「顏兄你怎麼如此糊塗，你胡亂執法，這件事捅到上面也不好看。」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顏兄想做什麼調查當眾問完就好。我相信這位道友為了自己著想，絕對不會有什麼隱瞞。」石尹緊張的看著顏懷禮，他沒想到顏懷禮竟然如此蠻橫，竟然想直接收押人。
「而且這位道友的行跡都可查，跟腳也簡單，既然有炎然真人作證，只要讓這位道友找到炎然真人，必然就會水落石出。」
石尹看向顏懷禮。
他知道，這道友分明是糟了無妄之災，人家都要走了，如今卻被扣押在這裡。
饒是石尹年輕也明白這估計是石慕容的手段，就是不是應該也有關係，要不然的話一個剛剛入城不到半天的修士，就是魔道，萬仞城也不會揪住不放。
眼見著又有了熱鬧看，坊市中聚攏修士越來越多。
顏懷禮卻端坐在蛟馬上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低垂眼帘掃過這些人，人越多越好，追捕魔道修士很多人都不會插手，更何況還有充足的理由。
城主的孫女昏迷，疑似遭受魔道大修士的暗算。
今天不過是幫忙抓個魔崽子罷了，想到石慕容出的價格不錯，加上還有不錯的功勛，顏懷禮也不禁露出笑容，想一想就令人開心，時間久了沒有事情可做執法堂的存在感都低了不少。
壓低了聲音的修士問道：「怎麼連執法堂都出手了？」
「聽說是抓魔道修士。」
「這個小哥兒是魔道修士？」收攤的修士露出疑惑的神色，那人怎麼看都是丰神俊朗的公子哥兒，若說是大宗門的弟子還能說的過去。當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許對方是魔道大宗門的弟子。
但是那從容平靜的神色卻不像是普通人能擁有的，在執法堂的壓力下還能如此平淡，對方背景絕對不小，說不得顏懷禮會碰壁。
不過只要有熱鬧看就足夠了，他們並不介意到底最後是誰勝利。甚至對於他們來說，反而希望能夠看到逆襲和意料之外的事情，畢竟大家雖然是修士，卻也都是普通修士。
難免會將自己帶入到苦主的位置上，會想如果是自己站在那個位置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唉，得罪了石家，又要得罪顏家，如果那位道友真是魔道修士，不死也要扒層皮了。」
「誰說不是呢，就是清白的，丟到死牢里也沒人在意。」
「確實可惜了，看起來還很年輕。」
「……」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石尹的面容卻陰沉了起來，他們說的越多越會讓石尹感覺後果難料，萬一對方真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被牽連，那自己難辭其咎。
「顏兄……」
「夠了！石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當自己是誰，石家的家主嗎？」
「若是你再妨礙我執行公務，我不介意將你當作他的同黨送進去，你家就是要撈你，你也會吃頓苦頭。」顏懷禮冷厲的呵斥，面露不快，以及輕視。
不過是個庶出，竟敢和他談面子。
顏懷禮感覺自己那顏家嫡系的身份都要平白被拉低了。
石尹還要說什麼，一隻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石尹轉頭看去，竟然是被他保護在身後的黑袍道人。
那黑袍道人露出笑容的搖了搖頭：「沒用，他們已經做出決定了。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這小子不會死。」
石尹楞著看向姜夜。
顏懷禮盛怒，他也聽到了姜夜的話語，額頭的青筋隨之突起。
「給我拿下這個狂妄的魔崽子！」
六名執法堂成員均是返虛修士，雖然不算高，但是在城中也是一股龐大的力量，加上有大型法陣的保護和壓制，一般沒人是他們的對手。
「嘭。」
黑色鬼霧轟然爆發，將六人掃了出去。
姜夜凜然的站在黑氣中，猩紅的雙眼閃爍著淡淡的鬼霧。
抬起手臂，手掌翻轉，微微下壓。
「恐懼威壓。」
「噌！」
執法堂的眾人感覺像是背上了大山，龐大的重量壓的他們只能躬身，而且在他們的眼中姜夜的身影變得越發高大，天空的陰影和他的影子交匯到了一起。
就好似如今他便是黑暗。
是令人畏懼的暗夜恐懼君王。
執法堂眾人內心深處的恐懼被引誘出來，顫抖著半跪在地上，撐著自己的身軀。
雙眼瞳孔瞪大，額頭汗水瘋狂的滴落，宛如上岸的魚似的大口的喘著氣，乞求著生命和慰藉。
只可惜在強大智慧屬性的壓制下，他們連動彈都做不到，只能勉力的支撐著。
石尹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什麼？翻手就鎮壓了劉明執法堂的成員，黑色的霧氣和天空黑夜連成了一片，玄黑色的道袍無風自動，猩紅雙眼在那雙冷峻的面容上微微閃爍。
簡直難以置信！
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人在萬仞城動手了。
還是強大的魔修。
而那強大的壓力他是感覺不到的，不僅是他，周圍看熱鬧的修士也感覺不到，正因如此才能看出對方的恐怖，那可是能詳細針對到每個人的強大能力。
恐怖鬼霧，讓周圍的溫度驟降。
周圍的修士們因為害怕出事兒早就已經遠遠離開，看熱鬧才要多躲得遠遠的的，否則要是被波及死豈不是冤枉。
如今誰都能看出來，眼前這位魔道修士擁有反抗的能力，說不定真要見血。
但是這魔修也只能逞一時的威風，萬仞城的城主可是大乘修士，萬仞城城主，地下劍宮遺迹的擁有者，方圓億萬里地的主人，天元靈域的太尊大能，為數不多的超大型貿易港口城市的管理者。
顏懷禮愣了一下，用上了神識功法大吼：「你們怎麼了？」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竟敢在城內使用修士的手段，你是要拒捕嗎！」顏懷禮翻身從蛟馬落下，掩飾著眼底的恐懼向著姜夜走來。
姜夜微微頷首：「顯而易見。」
「拒捕的修士，萬仞城有權擊殺！」
「嘭。」
禮花法術在顏懷禮的手中升起，在萬仞城的上空綻放。
血紅色的禮花驚動了沉睡的萬仞城，今晚也必定是個不眠之夜。
姜夜抬頭看向綻放的血紅煙花在天空綻放，點亮了大半天空，倒是有些意思。
飛劍出現在姜夜的面前，似乎再一個閃爍就要取下他的腦袋。
「消失了？！」顏懷禮瞪大眼睛，催動神識到最大，但是根本就看不到那黑袍魔修的身影。
他也只是返虛修士，六個執法堂修士正跪在地上起不來，他又怎麼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所以他想著求援，並且在對方抬頭看煙花的時候用暗藏的飛劍出其不意。
但是只是黑霧閃爍，那黑袍魔修竟然消失不見了。
「小兒科。」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沙包大的拳頭。
「嘭！」
「咳。」
顏懷禮像是煮熟的大蝦弓著身子，雙眼外突，張口便是一口混合著唾液胃酸的鮮血吐出來，而在這股巨大的力量撕裂下，他整個人就要倒飛出去。
一隻大手抓住他腦袋上的頭髮，黑袍魔修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猩紅的雙眼露出駭人的目光，強大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再侵蝕著他的身軀。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虛空中的一葉扁舟，根本就沒有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只能隨波逐流。
只是還不等他說話，沙包大的拳頭就落在他的臉上。
「嘭嘭嘭。」
「嘭。」
一拳接著一拳，直到將鼻骨打爛，面相打癱，血肉橫飛，甚至連雙眼都無力的睜開，只能眯著一條縫，勉強看到面前的人。
直到感覺手中的反抗力量減弱姜夜才收了拳頭。
他答應了石尹要留這小子一條命。
而且，不教而誅，是為暴虐。當力量強了不能恃強凌弱，總要給人個機會，同時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濫用力量只會讓自己變成殺人狂，最後迷失在鮮血中。姜夜感覺自己已經隱隱有些神經質，所以更要剋制力量。
強者揮刀向更強者，弱者揮刀向更弱者。
這是姜夜學到的第二境界『克制』。
石尹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能夠瞬間制服返虛的顏懷禮，讓顏懷禮飛劍、法術、法相、底牌，什麼都沒有用出來，像是小雞崽子一樣捏在手裡，那這個黑袍魔修是什麼修為？
合體？
還是說……大乘！
不敢想。
但是顏懷禮真的碰壁了，整個人都被揍成了豬頭，連狠話都說不出來。
至於說看熱鬧的那些人，他們更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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