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9】自然之仙
血月隱沒，天空再次恢復原先的晴朗。
姜夜卻沒有解除詭王形態，猩紅詭王形態有時間限制，他也無法持續使用，所以只能用時再開血月，平常就解除了猩紅形態，算是預留自身的實力。
誰也不知道不朽墟主到底是什麼水平的實力。
姜夜也能橫掃大乘不朽屍，不代表心中有底。只能說，盡人事！
從三尊不朽屍身旁走過，微風漸起，吹動了他披散下來的黑色長發，凌空虛踏緩步向劍閣中心走去。
閉眼大乘跟在姜夜的身旁，好似小廝，卑躬屈膝，雙目緊閉，唯有額頭那顆豎眼微微轉動。
少頃，詭王姜夜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守門的三位不朽屍。
他們都是吞了不死符的大乘太尊，曾經也是縱橫天元靈域的頂尖強者，若不是為了突破也不會進入生命禁區，最後被不朽墟主抓住，煉出了不朽屍。
沉默了良久，其中一位面目全非的尊者開口：「就這麼讓他進去了？」
「不然如何，他的實力還沒有完全發揮，我們擋不住。」
「是『仙』？」
「不像是仙，仙出手不是這樣的。倒是很像傳說中的鬼修，我們曾經也見過鬼修……」斷了一條手臂的佝僂老叟微微搖頭，言語中提及鬼修，似乎曾經他們見過鬼修。
餘下兩人恍然，他們就說為什麼出手這麼詭異，那手段確實和鬼修很相識。
鬼修確實很恐怖，但是大多數鬼修已經不是人，雖然擁有絕強的實力和強大的靈智，卻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東西。
他們雖然是不朽屍，卻和鬼修不是一路的。
「那種東西，根本不是人。」其中一位尊者開口，似乎帶著深深的忌憚。
他們曾經遇到的鬼修更加恐怖詭異，那些東西也不說話，活著的唯一目的好像就只有殺戮，若是野獸也就罷了，偏偏靈智奇高，狡猾異常，比同階修士還難纏。
好在那種東西無規律的出現，也會無規律的消失。而使用那些東西修行的修士最終的結果不過是成為養料，最後和那些東西融為一體。壓制不住體內的鬼就會被反噬，身軀異化，最後變成怪物。
話音落下，三人都沒有再說話。他們是守門的，雖然因為不死符的關係自身實力被削弱，加上為了避免天道異化而投身生命禁區，但是大乘修士不是假的。
五人，當場被打死一個，還有一個被邪眼入侵成了奴僕，斷臂一個，另外兩個被打的沒了脾氣，這種戰績已經足以駭人聽聞了。
對方不是仙，也有了和仙掰手腕的資格。
「也許……？」尊者看向劍閣的入口，沉吟著看向兩外同道，目光露出希冀。
「沒什麼也許，鬼修脫離不了修字。裡面那位…可不是大乘。」獨臂老叟嘆氣道。
人活在世上，總是嚮往自由的，更何況他們本就是大乘尊者，被抓起來煉成不朽屍，相當於做了不朽墟墟主的奴隸，要不是因為不保存靈智會生事端，他們連靈智都保不住。
若是一般人也就認命了，對於能修到大乘的他們來說若是能成『仙』也能忍受，只是如今天道扭曲，仙路斷絕，根本無成仙的機緣，生生世世當努力，當到死，他們也無法接受。
如今戰意消散，遲疑中把這個意思鬼道大修士的人放進去已經是他們爭取的極限。
只是不知道這位鬼道大修士能不能達到他們的期望。
姜夜卻沒有那些遲疑，不朽墟若是不強大也枉為生命禁區，禁地內肯定有大乘以上的存在，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大乘以上的存在。
至於守門的不朽屍，姜夜還是以保存為主，這股子力量就算是天元靈域也得好好掂量。
以遞增來看，以及這麼多年的事迹顯示，不朽墟內的大乘只多不少。
若是餘下的所有生命禁區力量均是這樣，還真有可能徹底顛覆天元靈域。
這還是僅僅是廣闊地域的其中一角。
饒是姜夜難免心潮澎湃，若是他能掌控天元靈域，就是直接和聯邦開戰也有底氣，至於那所謂的第三戰線，雖然具體情況未知，顯然力量也不會太過離譜。
有一座超大型劇情世界作為後盾，場景研發瞬間能提升無數層次，甚至就連他隨從的實力也能提升到頂尖。
作為場景佔領天元靈域的橋頭堡，姜夜對不朽墟勢在必得。
踏入劍閣，兩側疊嶂山脈好似迅速遠離，繚繞的雲霧也漸漸消失。
姜夜的神色出現了些許的變化，鬼眼下，不朽墟的內部竟然沒有變樣，沒有那些漂浮的絨毛生物，沒有那些噁心的蟲子，更沒有扭曲的血肉，甚至連天空都是清朗的。
這裡的世界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的乾淨，也更加清爽。
儘管地面是灰色的塵土，卻沒有臃腫的血肉，也不見絲毫的異化。
就好像這裡並不受到扭曲天道的影響似的。
不是廢墟，更像是道場。
姜夜凌空，向著道場看去，不遠處一座龐大的山。
那山看起來只是龐大卻不高，淺淺的沒入雲層，寬廣間好似無數修者在其中行走，隱約間能看到仙氣繚繞。和外層的腐化破敗相比，這裡就是真正的仙境。
只是跟在姜夜身後，控制著大乘修士的邪眼卻傳遞給姜夜喜悅的心情。
就像是身處在舒適的環境，並且還想要融入其中，大肆的破話。
它傳達給姜夜的意思也很明確，那就是想要吞吃這些遊離的氣息，想要把這裡變成外層那種真實的世界。就像是遇到了天命的吃食，想要脫韁而去。
「不朽墟內，果真有秘密。」
姜夜輕聲呢喃，沒有同意道紋邪眼的請求，若是放任出去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麻煩，不如跟在他的身邊安穩。
而且既然邪眼想要吃這裡的氣息就更不能放走了，萬一邪眼胚胎里的東西成熟了引來真實中的那些恐怖東西，這處據點被毀了怎麼辦？
至少也得等姜夜解決了麻煩，在他的看管下才能進階。
察覺到了姜夜的意思，邪眼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它的小命正掌握在姜夜的手中，它根本就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而且姜夜此來就是為了平定生命禁區，不會阻撓它吃掉那些仙息。
遁光閃爍，不朽屍出現在姜夜的面前，面帶警惕的同時沉聲道：「來者止步。」
擋在姜夜身前的不僅僅有大乘不朽屍，還有合體期的不朽屍。
一眼望去，人頭攢動，為首的幾位大乘隱隱要出手。
姜夜給他們的感覺太奇怪，沒有法力更沒有活人的氣息，比他們這些被煉製的不朽屍還像屍體，屍體怎麼能動呢？那就是鬼！
詭王形態本身一副蒼白鬼面，給人淡淡驚悚。姜夜根本不用裝，出現在任何地方，別人看一眼都會明白自己見鬼了，這就是鬼，而不是人，因為只有鬼才會攜帶這種獨門的恐怖。
詭王姜夜嘴角微動，勾起笑容，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座龐大仙山。
「讓他進來吧。」飄渺的聲音在眾多不朽屍的耳邊響起。
眾人凜然，讓開擁堵的路。
詭王姜夜從容邁步，從眾多不朽屍讓開的道路走過去。遁光運轉到了極致，兩步后詭王姜夜已經出現在了大山的面前。
身影落在宮殿前。
「轟隆。」
青銅大殿的青銅巨門打開，洶湧的仙息從中湧出，狂暴的力量直撲站在最前方的姜夜。
詭王姜夜站在原地正面相抗，周身衣袍獵獵作響，捲動披肩長發肆意的揮舞。
姜夜伸出鬼手感受著用來的龐大金色氣息，這股子力量已經化為實質，一般修士可能瞬間就會被刷成血水，但是這好似是大殿內那個存在隨意展露的氣息。
倒是姜夜身邊宛如小廝的邪眼胚胎露出沉醉的神色，咧開嘴，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大口一吸，大量的仙息都入了它的肚子，連帶著眉心胚胎那個東西的孕育都往前挪動了一下。
通過邪眼的反饋，姜夜了解到這東西的名字『仙息』，它們就是以仙息為食，如果能夠吞噬足夠的仙息，說不定可以能夠向更高層次躍遷進化。
詭王姜夜步入大殿。
大殿內在一片虛空中，虛空內繁星閃爍，最中心有一口碩大的棺槨。
虛空大殿被仙息包裹，而核心的位置便是那口棺槨。
棺槨虛橫在半空中，龐大的仙息支撐著大殿也支撐著周遭的虛空。
「你來了，『鬼』。」聲音從棺槨中傳來。
儘管姜夜看不見對方，但是他知道對方是在向他說話。
『鬼』，棺槨內的存在對姜夜的稱呼。
姜夜神色如常，他這副姿態稱之為鬼也不為過。沙啞的聲音響起，詭王的聲音聽起來便令人驚懼，甚至都需要姜夜改變，就完美的呈現了什麼是低聲鬼嘯。
「我是鬼，你又是什麼？」姜夜意有所指。
「你可以稱呼我為『仙』。自然仙！」棺槨內的存在嘆息了一聲。
「仙！？」
詭王姜夜的鬼眼微微轉動，他知道天元靈域的最強存在便是仙，只是這仙還有什麼不同？為何這位稱呼自己為自然仙。
「沒想到『鬼』還帶著一個『神』。」這次那棺槨中的存在看向的是跟在姜夜身旁的邪眼。
金色道紋邪眼胚胎極力的收縮自己心臟跳動聲，就像是遇到了大敵，屏住自己的呼吸似的。
「神？這東西？」姜夜瞥了一眼金紋邪眼胚胎，他一直以為這東西是什麼邪魔外道，沒想到這名為『仙』的存在卻直呼這玩意為神，簡直顛覆了姜夜的認知。
眼中的驚訝閃過。
神、仙、鬼。
齊聚。
姜夜思考，確實也有可能，入侵現實的恐怖存在被稱為『古神、外神』。那篇從天子傳奇世界找到的『黃帝內經—香火成神篇』更是作證了黃帝的古神身份。
六臂邪觀音本身就是香火容器，更兼具無窮偉力，自然也屬於『神』。
既然它們都是神，那麼為什麼異化世界的就是怪物，而不是『神』？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的話，金紋邪眼胚胎可能正在孕育一尊新的古神，所以自然仙才稱呼它為『神』。
「他娘的，天之盡頭的那個虛影不會也是一尊神吧？」雖然是疑問，但是姜夜估計八九不離十，那個疑似是這個世界道祖存在的天之虛影很可能是一尊強大到極致的古神。
那玩意只是虛空一指直接打翻了姜夜的肉身，那個時候姜夜可就摸到了大乘的邊，可想而知那玩意的恐怖。
「但是，為何那斷手仙的儲物戒指內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呢。」
「要麼是他不知道，要麼就是他丟失的戒指只是一部分，後來查證的資料典籍都沒有容納進去。」姜夜索性不再多想，不管有什麼秘密，也不管曾經那隻斷手仙到底發現了什麼都和他沒有關係。
他是來搶不朽墟生命禁區的，這些所謂的隱秘和他沒有關係。他姜夜吃雞蛋可不想知道雞蛋是哪只母雞下的。
至於說眼前的這位『仙』，還是要打過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鬼，來者不善。」棺槨中的存在聲音平淡，宛如大道仙音，聽起來堂皇正大，但是仔細聽的時候又感覺自身氣血沸騰，隱隱竟然灼熱起來，連帶著腦子都炙熱。
「我想像你借一樣東西。」姜夜摒除雜念，看向虛空大殿中心的那個棺槨。
棺槨內的存在沉吟良久：「不會是我的腦袋吧？」
姜夜啞然失笑，這人倒是有些意思，怎麼可能是借腦袋。姜夜微微拱手說道：「我想向你借用不朽墟生命禁區，做為我的駐地之一。」
……
血月隱沒，天空再次恢復原先的晴朗。
姜夜卻沒有解除詭王形態，猩紅詭王形態有時間限制，他也無法持續使用，所以只能用時再開血月，平常就解除了猩紅形態，算是預留自身的實力。
誰也不知道不朽墟主到底是什麼水平的實力。
姜夜也能橫掃大乘不朽屍，不代表心中有底。只能說，盡人事！
從三尊不朽屍身旁走過，微風漸起，吹動了他披散下來的黑色長發，凌空虛踏緩步向劍閣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