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0】異變之初
看門老大爺叫王棟直，退伍老兵。
因為曾經上過戰場的緣故，退下來難免會有戰後創傷的症狀，而他也被這種症狀折磨了數年，夜裏輾轉反側卻根本沒有辦法緩解這種壓抑的恐怖。
平常的生活對於他而言甚至是一種折磨。
所以每當出現症狀的時候，他都會趕緊吃藥，再耍上一段鋼槍武，才能夠平息自己的激動的心緒。
前兩天吃藥的時候，腳下一個不慎，竟然被門框絆倒了，昏迷倒地，直到有人發現了他才被扶起來。
因為沒有多少積蓄的問題，也就沒有去醫院。
其實去了醫院無非也就是那幾個問題罷了。
他的身體是什麽樣的，他自己知道，不說千瘡百孔，肯定是暗傷無數，都不是致命的傷，卻會伴隨一生。
昏倒醒來之後他就對甜食有一種特別的鍾愛，每次吃藥之後都要把糖塊放在嘴裏含著。
今天又有人投訴樓上有人擾民了，所以老大爺這才提著手電筒上了樓。
隻不過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好像是看錯了所以來到了14層，看到了那個新搬來的小夥子。
小夥子告訴他是樓上弄出來的動靜，他自己其實也不厭其煩。
老大爺這才恍然，自己原來是走錯樓層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總感覺眼前迷糊，晃晃悠悠的，下午的時候又流了很多的鼻血。
也許是因為貧血的緣故，導致自己體內的蛋白質急劇下降，這才低血糖了。
好歹上了樓，這會兒鼻子中的鼻血又不受控製的順著鼻腔流淌了下來。
停在樓道中央的老大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鮮血淋了一手，甚至有一種止不住的感覺，老大爺的黑色的瞳孔如墨般擴散開，霎那間眼白也全都染成了黑色。
滴溜溜的純黑色眼睛水汪汪的。
老大的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漸漸的扯到了耳朵根的位置，稀鬆的牙縫也流淌出了猩紅色的鮮血。
鮮血覆蓋了口鼻，夾雜著不知名的內髒碎片，猩紅中帶著黑。
除了流鼻血，他腦子中也回蕩起了另一個自己的聲音。
“接納我吧，隻要接納了我，所有的病症都會消失，也會回到你希望回到的戰場。”
老大爺猛然回頭，眼前就像是出現了一個鏡子，對麵是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他帶著詭異的笑容，純黑色的眼睛平靜的看著身前的自己。
身後就是戰場，槍林彈雨，士兵廝殺，殺戮、血腥、同樣也十分的暢快，令人愉悅。
老大爺低著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他的身軀出現了黑色的青筋，蜿蜒扭曲著。
“大爺，你怎麽了大爺。”
深邃的聲音傳來，王棟直突然醒了過來，他對麵有一個拿著玩偶的小孩拽著他的保安服，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看門老大爺眼中的黑色褪去，身上的湧動的青筋也全都消失，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快回家去，大爺就是有些累了。”
“大爺你沒事吧？”拿著玩具的小孩目光中露出擔憂的神色，委屈巴巴的看著王棟直。
“沒事，大爺就是有些累了，趕緊回家吧。”
“東東啊，快回來，別打擾大爺幹活兒。”
叫做東東的孩子一步三回頭，最後還是被他媽媽給喊了回去。
“去吧去吧。”
把小孩送回家，走到樓道口的老大爺手臂扶牆，麵容扭曲了起來“好像真的出問題了，那個東西是什麽！”
“是戰場創傷後遺症嗎？”
“不像是……”呼呼的喘著粗氣，但是好像除了這麽大的身體負擔之外並沒有什麽東西。
對方也隻是在不停的蠱惑王棟直和他融為一體。
王棟直停在電梯旁，手掌搜尋著身上的藥瓶，摸索著拿出了藥瓶，想要倒出藥粒的時候手卻不聽使喚了。。
“嘩啦。”
一大把的藥粒倒在了手掌上，依然有不少散落在了地上。
“哎，怎麽會弄成這樣。”
鬥大的鼻血落在手掌的藥堆上，染紅了大片的藥粒。
看門老大爺把手掌上的藥粒全都倒回了瓶子裏，也不管是不是被鼻血沾染過了。
彎腰把散落在地上的藥粒撿起來，送進嘴裏。
一個一個撿了起來，髒了的也都給揣進了口袋。
“吼！”
低吼的聲音在樓道中回蕩。
老大爺顫顫巍巍的邁步走進了電梯，身形微微搖晃，就好似快要站不住了一樣。
薑夜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呢喃道“看門大爺不會已經異變了？”
剛才看門老大爺的麵色就不對勁，加上流淌了那麽多的鮮血，還有上麵傳來的低吼聲，無不宣告著看門老大爺好像變異了。
“這玩意到底是通過什麽異變的?”
薑夜看著變成了好似鼻涕一樣的青色血肉，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並沒有遲疑多久，薑夜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地上確實有鮮血，牆壁上還留有幾個血手印。
整個走廊看起來頗為空曠，頭頂上的暗黃色的感應燈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但是老大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薑夜走到了電梯口的位置，上麵正顯示著電梯樓層的位置。
12變更為11，然後是10。
一樓大廳的位置，剛剛上班回來的上班族看著不停下落的電梯臉上露出了笑容，正好是上麵有人要下來，這樣的話就可以換班上電梯了。
上班族穿著廉價的西服，梳著油頭，帶著眼鏡，左手提著公文包，右手拿著手機。
叮鈴一聲，是同事發來的圖片。
圖片裏的人看樣子實在地鐵出入口，人流量還不少。那人正跪倒在地上，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口鼻中鮮血大片大片的湧出。
那已經不能說是流淌了，就像是開了閘口一樣狂湧。
潔白的地磚頓時被猩紅中帶著黑色的血液鋪滿。
啪的倒在地上，肢體怪異的扭曲著。
就像是喪屍電影中那些死亡之後又站起來的喪屍一樣，肢體不正常的扭動，哢哢作響的同時似乎要站起來。
很快，一擁而上的防爆特警手指防爆盾和電棍將這個人鎮壓帶走。
上班族在群裏發言道“不會是在拍電影吧。”
而其他人的發言就更離譜了，有說要世界末日了，有說要變喪屍，眾說紛紜。
還有一些則是猜測是不是在拍電影，其實是借用了場地。
而拿著手機的上班族就比較支持這一種。
“吧嗒。”
鬥大的黑點子落在手機屏幕上，上班族摸了一下原來是自己流鼻血了。
嘩啦。
鼻血泄洪了一樣從口鼻中湧出，瞬間就打濕了衣襟，就連褲腿上都被蹦上了血點子
上班族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趕忙的用袖口堵住了自己的鼻子，阻止鼻血的湧出。
最後甚至脫下了外套堵住自己的鼻子，這才有了緩解的趨勢。
“叮”
這個時候從樓上下來的電梯也停在了上班族的麵前。
電梯門緩緩打開，低著頭的老大爺從電梯內走了出來。
上班族一邊用自己廉價的西服捂著口鼻，一邊看向大爺說道“哎，大爺，我那個廚房的水龍頭出了點問題，你抽個時間……”
看門的老大爺卻沒理會上班族，低著頭從上班族的身邊走了過去。
上班族剛想要伸手卻發現自己手機上也有不少的鮮血，還堵著鼻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進入電梯的時候上班族還在疑惑“難道是心情不好。”
看著老大爺行將就木的身軀，還不等上班族看的仔細電梯門就轟然關閉了，之後一路向著樓上走來。
老大爺的雙眼已經完全百年成了黑色，他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他很累，想要休息休息，腦海中的聲音也一直在催促他，催促他讓他快一些融合。
“是太累了嗎？”
老大爺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是他的狀態很不對勁，所以趕緊下了電梯拉下來大樓的閘門。
這麽晚了，基本上都已經回到了大樓裏，那些沒有回來的也都是上夜班。
拎著放在一側的鋼槍，其實就一柄有些尖銳的平麵出頭罷了。
老大爺將鋼槍出頭加在了監控室的內的大門上，又用鎖鏈把自己給捆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失眠引起的幻覺，還是來自戰場創傷的後遺症，他依然在竭盡全力的抵抗著腦子裏那個東西的侵蝕。
他能夠分辨出那玩意的不懷好意。
薑夜站在電梯門口，手中還拎著脊柱屠刀。
薑夜並沒有離開，盡管走廊中傳來了淡淡的血腥味，但是電梯中的血腥味也絲毫不弱，薑夜本能的感覺到裏麵似乎在孕育著一個大家夥。
雖然至今都不知道感染的方式，但是薑夜的嗅覺不錯，能夠聞到下風口上來的腥味。
攥緊了手中的脊柱屠刀，薑夜靜靜的等待著。
眼前的電梯在一樓停了一下，之後就開始了攀升。
四樓、五樓、六樓……
很快的時間電梯門就已經停在了眼前的15樓。
隻不過電梯卻遲遲沒有打開。
門樓上閃爍著15的光芒。
電梯門也發出了細微的響聲。
“叮！”
電梯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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