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囊中羞澀 義勝合作社
“阿洛，你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無精打采的韓敬山瞬間來了精神。
“唔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雷洛笑了笑，拱手抱歉的說道。
衛三豹心直口快，迫不及待的道：“阿洛，我們的事怎麽樣了？”
“三豹閉嘴，著什麽急，先讓阿洛坐下休息，飲杯茶慢慢說！”
他們有求於人，衛三豹的態度很有問題。
“沒事，人之常情，我理解三豹兄！”雷洛笑眯眯的緩和氛圍。
衛三豹挨罵，聽到有人幫自己求情，不由心生感激，摸了摸腦袋，憨厚的道：“阿洛，對唔住，我的錯，要打要罰，我認了。”
“三豹兄，區區小事，哪裏來的過錯，你在這樣，就是不拿我當兄弟！”雷洛板著臉嚴肅的說道。
“好了，好了，大家自己人，別搞的像外人一樣。”常謝地嬉皮笑臉的插科打諢。
韓敬山也不想當著雷洛的麵，讓衛三豹下不來台，話鋒一轉道：“阿弟，還不去搬張椅子來。”
“得令！”
常謝地聞言，跳起來跑到一旁搬了把椅子放在韓敬山的旁邊。
雷洛點了點頭，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清了清嗓子，剛準開口之際。
茶館的老板端著一個大托盤，噔噔噔的走了過來。
“先生，您要的碧螺春和點心來了，請慢用。”
茶館生意大概極差，雷洛隨便說上幾樣點心，這家夥自作主張，足足上了八碟糕點。
糕點樣式精致，一看就不便宜。
雷洛表麵不說什麽，但前額兩側的血管直跳。
不過，事已至此，他唯有出血。
不是雷洛小氣，而是裝錢的褲兜不允許。
別忘了，他才剛剛上班，還沒拿過工資。
今天買的水果罐頭看似不值錢，放到普通人家絕對的大禮。
水果不貴，罐頭不便宜，全部加起來二十多塊。
雷洛現在兜裏，隻剩下不到五塊錢。
“來來來，大家等了一天應該餓了，我們一邊吃，一邊說。”
雷洛硬著頭皮，招呼眾人開吃。
這或許將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吃霸王餐。
韓敬山等人一樣囊中羞澀，否則也不會每人點一杯茶，厚著臉皮坐一整天。
常謝地肚子早就餓的嘰裏咕嚕亂叫，伸手抓起一塊綠豆糕塞進嘴裏。
韓敬山等人則矜持很多，雷洛動手拿起第一塊糕點，他們才伸出自己的手。
十五分鍾後。
八碟足量的糕點，進了韓敬山等人的肚子。
雷洛在陳家吃了頓好的，壓根不餓，象征性的吃了一塊。
這種無意間的舉動，令韓敬山等人對其好感大增。
吃飽了，雷洛親自動手，給每人倒了一杯茶道：“敬山兄，想必你們也等急了，長話短說.……”
“這次陳家之行十分順利，陳家三公子陳奇亨，答應我，讓你們到九龍倉三號碼頭做工.……”
話到此處，韓敬山等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一百二十人不是小數目，一擁而入擺明了搶生意，社團根本不會答應。
如果硬來，雙方打起來，碼頭商行的老板們百百分幫本地社團，誰叫社團屬於地頭蛇。
做生意最重要和氣生財。
商行老板寧可得罪過江龍，也不願得罪坐地虎。
過江龍厲害，坐地虎同樣不差。
況且，坐地虎擁有本地優勢，能控製碼頭的社團，最少有數千幫眾。
過江龍能不能抗得過群虎噬龍，尚屬未知數。
商人看中眼前的利益，除非這條龍有實打實的過人能力，不然一切免談。
不過，一般過江龍向來死得很慘，不是什麽人都能稱‘過江龍’。
韓敬山等人上過戰場不假，但雙拳難敵四手，寡不敵眾。
香江社團官匪勾結，真要起了衝突，倒黴的一定是他們。
另外，韓敬山很清楚。
以雷洛心高氣傲的性格，低聲下氣，舔著臉去陳家攀親戚，心情可想而知。
換作他，韓敬山承認自己做不到。
否則，他早就去拜訪以前父親的門生。
甚至前往堅尼地18號的杜公館，總不至於過得如此落魄。
“阿洛，委屈你了！”轉瞬間，韓敬山想了很多，眼含熱淚的道。
雷洛擺了擺手，笑著道：“敬山兄，嚴重了！一張臉而已，何足掛齒。”
“不，阿洛！你的大恩大德，我八十五軍全體弟兄永世不忘……”
正說著，韓敬山猛地起身，端起蓋碗，鄭重其辭的道：“阿洛，以茶代酒，多謝你為八十五軍弟兄們做的事，日後有任何差遣，韓某必定鼎力相助，幹杯！”
剩下四人緊跟著端起蓋碗，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喊出震懾雲霄的吼聲。
“幹杯！”
巨大的聲音將不遠處趴著休息的茶館老板嚇了一跳。
雷洛神色不動，心裏卻樂開了花，自己的所做果然沒有白費。
隻是，尚有最後一步未完成。
“幹杯！”
雷洛也端著蓋碗站了起來，豪氣幹雲的一飲而盡，連茶葉一起吞進肚子裏。
完事，他學著電影中的動作，把蓋碗向下，不落一滴茶水出來。
韓敬山一口飲盡茶水，有學有樣蓋碗朝下，其他幾人亦是如此。
喝完茶，雷洛開始蓄謀已久的計劃，佯裝記起某件事來：“對了敬山兄，有件事忘記說了！”
韓敬山此刻已然將雷洛當成自己人，笑著道：“阿洛，有話直說。”
“敬山兄，你應該清楚，碼頭那邊很少有散人……陳三公子也無法改變現狀……”
“所以，我來不及回來跟你商量，擅自用‘義勝合作社’的名義，同陳氏商行合作……”
說到這裏，雷洛假裝慚愧的道：“敬山兄，你不會怪我吧！”
“義勝合作社？”
韓敬山默念了幾遍，頓時皺起眉頭。
雷洛見狀，急忙解釋：“敬山兄，別誤會，合作社跟那些社團不一樣，國外早有先例……”
“等將來做大，我們可以成立自己的商行，不用繼續在碼頭掙賣力氣的錢。”
劈裏啪啦，雷洛偷換概念說了一大堆，總算解除了眾人對合作社的誤解。
“你們覺得怎麽樣？”合作社不是一個人的事，需要征求大家的意見，韓敬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