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專挑有一技之長的
大宋營寨布局是這樣的，官家皇帳居中，然後是百家臣僚拱衛左右，禦前的幾萬兵卒則是在百官之外。
至於百姓營，自然是營寨的最外圍。
趙維仗著他是寧王，營帳在官營之中，便厚著臉皮把王勝、海娃子那一百人也安插在了官營裏，滋潤得緊。
此時，寧王和馬二寧自官營而出。穿過軍營，直奔百姓營。
起初，入眼都是軍中的製式營帳，整齊有序。但越往外走，便越是雜亂。置身百姓營時，身邊正與難民無異。
看著眼前景象，趙維也不由心中動容。
說實話，這一路最苦的不是朝堂上那些日夜勞心的相公，正是這些不棄舊國的百姓。
沒辦法，即使準備的再充分，也不可能麵麵俱到。
相公們再煞費苦心，也隻能保證軍隊供給。且也隻是吃得飽，有衣穿，有營帳遮蔽。
而百姓這裏，除了食物供給不至死人，其它的就顧之不上了。當真是有心也無力。
這些淳樸宋民甚至連要去哪都不知道，隻知官家尚在，趙宋未亡，便一路相隨，未有半句怨言。
這絕對是一群最好的子民，是大宋的福氣。
趙維站身在其中，入眼幾乎沒有正經的帳篷，都是些五顏六色用厚重衣料縫在一起的單薄布帳。
有的甚至連布帳都輪不到住，隻四根枝丫支起一件袍子。四麵漏風不說，更談不上遮蔽風雨。
“唉，造孽啊！”趙維自語一句，“大宋要是真亡了，先對不起的就是這些子民！”
馬小乙一愣，“四哥，咱是來搶人的，怎麽還.……“
這情緒有點不太對啊！
“嚓！”趙維猛的一個激靈，對啊，老子是來搶人的，怎麽還感慨上了？
值夜的兵卒此時也看見了寧王，心說，他怎麽來了？而且還來者不善的架勢。
不趕怠慢，趕緊上稟主將。
結果，當夜職守百姓營的軍校是個熟人，名叫黃之傑，乃是與成王堅守崖山的義軍領袖之一。
一聽是寧王駕到，趕緊親自來迎。
“天色不早，寧王怎有閑情，蒞臨此地？”
黃之傑還算客氣，離的老遠便打起招呼。
趙維一看是他，登時眼珠子冒光，“黃大哥來的正好！這你熟嗎？”
黃之傑噎住，“熟……熟.……吧？”
其實是，沒人比他更熟了。這半年航程，一直是他負責百姓營的職守和管理。
但他不知道趙維問這個幹什麽。
“那太好了！”趙維更樂，“去，把所有的未嫁小娘都給我叫過來！”
噗！！！黃之傑噴了。
“我，我說小王爺，你要幹啥？玷汙民婦，老王爺也保不住你！”
“想特麽什麽的？”趙維無語，“我特麽就算玷汙，還用得著你給我拉皮條？再說了，老子鐵打的啊？用得了那麽多嗎？”
“哦。”黃之傑鬆了回氣，“不是起色心了啊？還以為小王爺這半年憋著了呢。”
“少廢話，趕緊去叫，有正事。”
“那小王爺稍候。”說著話，轉身欲走。
結果，趙維又補了句，“寡婦也算！”
黃之傑：“！！”
興趣比較獨特呢？……
百姓營有九萬之眾，就算未嫁女實屬少數，也起碼得有大幾千人。
黃之傑想都集合在一起，可是不容易。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來找寧王複命。
“都在這兒了。”
“不錯。”趙維擺了張桌子，人就站在桌子上，居高臨下。
借著月色往出那麽一看，幾千個女人站在一處，可謂壯觀。
隻不過，“外麵圍了一群憨爺們兒算怎麽回事兒？”
黃之傑一聽，趕緊解釋，“看熱鬧的，小王爺無需理會。”
滿營的找未嫁小娘子，不把人都驚過來才怪。
對此，趙維也不管了。
清了清嗓子，高聲大喝：“我乃.……趙室宗親，寧王趙維。大夥兒……可識得本王？”
趙維還挺得意，畢竟寧王這個頭銜著實不賴。也就是這非常時期，否則在太安年景，以他成王四子的身份，能撈個侯爵就燒高香了。
可是，趙維沒想到，他這自報家門，底的人一聽，登時往後躲了三步。
中間的幾千小娘子更是嚇的花容失色，埋首不語。
好吧，還不如說說呢。
“咳咳！”趙維很尷尬啊，“這個這個，咱們言歸正傳吧！”
“朝廷預行軍屯之政，將百姓分割兩百餘屯，各興營建。這個.……大夥兒都知道吧？”
“小王今天來，就是為自己這一屯挑人來的。”
看向後麵那些又有力氣，又有手藝的傻老爺們兒，“你們看看，有沒有願意跟我走的啊？”
大夥兒一聽，又退三步。心說，打死也不能跟寧王走啊！名聲都臭街了。
再說了，又有力氣，又有手藝的，根本就不愁生計好吧？到哪個軍屯不都是翹楚？誰還願意跟寧王混事兒？
“嚓，果然沒人願意啊！”
趙維也是光棍兒，早猜到沒人願意和他走。
但是不怕，男人們不跟他走，還有女人呢！
轉臉看向一眾小娘子，“看見了吧？這幫傻漢都不願意跟我，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人家要麽有一膀子力氣，要麽有一技在身。什麽木匠、瓦匠、銅鐵匠的，都是朝廷最需要的良才。無論到哪個軍屯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愁生路。又何必跟個混蛋呢？”
“可是你們不同啊！”
趙維意味深長地看著中間那些小娘子們，“你們都是柔弱女子，有的甚至是大戶出身，兩手不沾陽春水的端莊娘子。你說，把你們分到軍屯去能幹什麽吧？是能種地啊？還是打鐵啊？”
“唉！”長歎一聲，“你們才是最淒慘的苦人兒啊！”
小娘子們一聽，本就對寧王心中有懼，再被寧王一陣搶白，登時六神無主，更是有人低聲抽泣起來。
“別哭別哭！”趙維賤笑安撫。
“咱不說虛的。”指著那幫傻爺們，“小王說讓他們跟我走，他們肯定也瞧不上我趙維。強扭的瓜不甜，咱也不觸那個黴頭，不如就在諸位娘子之中挑上那麽一挑。”
“若有一技之長，皆可上前報名，小王絕不因女流而輕之。”
“而且，小王別的不敢說，但凡老子身邊的人，出去打聽打聽便知道，保你吃飽，吃好，有最暖的衣穿，有最好的營帳住。”
“將來入了軍屯，力所能及想幹點什麽就幹點什麽。建屋造房，墾荒開山的力氣活，還輪不到娘子們下場。”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隨本王去享福？”
此言一出，小娘子們先是一陣錯愕，隨之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議論之聲。
好吧，寧王名聲是臭，但開出的條件卻是不低。盡管多數人不想與寧王為伍，但總有貪便宜，圖安穩的吧？
眾多娘子之中，還真有人心動了。
沒過多會兒，終於有第一個走上前來，隨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女人向趙維這邊圍攏。皆是各報所長，希望入寧王軍屯謀生。
馬二爺有點懵，一邊支應手下取出筆紙登記，一邊小聲問趙維。
“四哥.，人不少啊？都要不行嗎？這怎麽挑啊？”
趙維皺眉，“不說了嗎，一技之長！”
“哪一技？”
“長的好看的！”
“懂了！”
這一技，確實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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