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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回回砲VS小鋼炮(二合一)

  說話的蒙古漢子,乃是四川行樞密使突烈忽兒。


  所坐之地也,正是後世重慶的地標性位置——朝天門碼頭。


  至於問出來的話“到哪兒了”,自然也有副將貼到近前回話。


  “回稟王相,從釣魚城發出的二十艘槽船,已入重慶所轄。不出意外,天黑之後便可路經此處。”


  “寧王趙維,正在船上!”


  “哼。”突烈忽兒笑了,“他倒會挑時候。”


  入夜才過重慶,也算是小心謹慎,隻不過,“當本相傻子不成?”


  也太明目張膽了點。


  副將無語陪笑,“安西王有命,無論如何要留此人性命。想來這小子,便是因此才有恃無恐吧?”


  訕笑一聲:“就像此時,他自己來了,咱們還真不好處置。殺之,違抗王命;不殺,就讓他這麽過去。也確實說不過去,這不就是助漲其氣焰嗎?”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突烈忽兒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本來還沒怎麽著,卻是被副將撩撥的,麵子掛不住了。


  要知道,突烈忽兒帶兵是一把好手,可是性子卻有幾分桀驁,或者說自負。


  讓副將這麽一說,成了敵手在眼皮底下晃蕩,還不能殺,這口氣突烈忽兒哪咽得下去?


  冷然一哼,“本相就算殺了他,又能如何!?”


  副將一聽,壞了,這火拱大了,急忙挽救,“其實”


  “其實什麽?”


  “其實末將認為,也不一定非殺之才能消恨嘛!

  他若從此過,付出些代價,且知道是咱們放他過去,而不是他自己有本事過去,不就行了?


  畢竟安西王有言在先,真殺了,王相也不好與安西王交代不是?”


  突烈忽兒想了想,搖頭道:“要麽,就不去驚動他。要麽,就讓他有來無回!”


  至於是放,還是殺,他已經有了計較。


  “吩咐左右砲卒,砲機滿載配重,填裝砲石。待會兒,本相就請他見識一下我大元回回砲的厲害。”


  回回砲,絕對是當下最強大的戰爭利器。


  因由回回人阿老瓦丁與亦思馬因合力設計,所以得名“回回砲”。


  其構造完全不同於宋人的虎蹲砲和獨腳旋風砲,采用更為先進的齒輪、杠杆原理,不但大大提升了射程和精度,也使原本需要數十人操控的砲具,減少到十人便可輕鬆駕馭。


  舉個例子吧,虎蹲砲是宋軍在守城戰中最常用的一種投石機。


  因形似猛虎蹲坐,而得名“虎蹲”。


  其拋杆長兩丈五,一端放置石彈、雷火彈,另一端綁有40根拽繩,每繩長四丈。


  發射時,要70人拽繩甩動拋杆把石彈拋出去,最大射程50步(70米),發射的石丸重量12斤。


  再看回回砲。


  回回砲拋杆的尾端用配重箱代替了拽繩,內放數百斤重物。


  拋杆前端,由拋繩來承載石彈,砲座左右另設絞盤,聯結拋竿頂端。


  戰時,砲卒隻要轉動絞盤就可把拋杆壓下來,裝填石彈。斷開絞盤與拋杆的繩索連接,尾部的配重便會重力下落,帶動拋杆把石彈甩出去。


  不但大大節省人力,而且最大可發150斤重的巨石,射程更是宋砲的數倍。


  當年元軍攻打襄陽,正是回回砲逞威,轟怕了呂文煥。


  砲石飛射城垣,聲如雷霆,連譙樓都能一砲轟塌,落地亦可砸深七尺。


  這是蒙古人的大殺器,更是他們橫掃天下的依仗。因為別人沒有,乃是當世最具威力的武器。


  這就好像,你隻能看著我轟你,你卻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至於突烈忽兒身邊的這些回回砲,更是最新出品的高端貨。


  元朝的兩大製砲匠師阿老瓦丁和亦思馬因,在新砲之上結合了更多的“先進技術”,采用的插銷機括設計,使得回回砲可以拆卸組裝,便於運輸和布置。


  而且,還在配重上下了工夫,使用可變式的配重箱,用增減配重的方式來實現射程的可控,精度大大提升。


  突烈忽兒將這等殺器拿出來,是打算把趙維轟殺在這兩江匯流之地了。


  ——————


  而另一邊,趙維還在納悶兒呢,“不太對啊?這也忒容易了點吧?”


  元軍不可能在釣魚城回到宋人手裏的情況下,於水道不設防,除非阿難答想把重慶也拱手讓給趙維。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家早知道你要來,這是請君入甕呢!

  “壞了!”想到這裏,趙維一聲歎息,“大意了!”


  王立其實也發現有些詭異,一聽趙維之言,“哪裏大意了?”


  趙維道:“咱們釣魚城拿回來的太容易,以至於忽略了一個致命因素。”


  王立臉色更是難看,“忽略了什麽?”


  “元人把釣魚城軍隊都撤走了,會不留雙眼睛嗎!?”


  “!!!”


  王立瞬間被點醒,猛一拍額頭,“確是大意了。”


  回想這些時日,從恩陽開始,一路順風順水,走到哪兒都有義民相隨。


  張玨、王立這些蜀將,也是有意向趙維等人展示他們幾十年經營的成果,倒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阿難答肯把釣魚城讓出來,怎麽可能不留眼線?


  趙維也是如此,這一路上被巴蜀兒郎感動壞了,潛意識裏,就覺得釣魚城裏都是忠義兒女。


  可是千人千麵,那可是好幾萬人,九十九個忠義也保不齊有一個不是一條心。


  但凡有一個被元軍收買,他們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出來,那不就是找死?


  “回去!馬上回船!”王立當機立斷。


  他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趙維還在船上,萬不能出錯。


  不想,趙維卻道:“晚了!”


  碚州到重慶兩百裏河道,多少元船往來?真想截下他們,再容易不過。現在才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皺眉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走!”


  趙維就這性子,既然躲不開,那就去麵對。


  況且,他不太信阿難答會要了他的命。


  趙維是大宋這邊,阿難答唯一了解,也唯一有過交集的。殺了趙維,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繼續走!”


  如果他猜的沒錯,元軍有很大概率放他過去。


  因為還有一點,很重要。


  結果夜色之中,眼見嘉陵江已經到了盡頭,匯入濤濤長江,趙維的臉色卻是無比難看。


  因為,夜色之下,他已經看到不遠處的重慶碼頭上,近百座殺氣騰騰的砲架,正陳列灘塗。


  完了,王立臉色煞白,元軍不會無緣無故地把回回砲都拉到江邊來曬月亮。


  而且,即使岸邊沒有火把,也沒有燈明,好像無人一般。可是,以王立多年的戰場經驗也一眼就看出,拋杆是拉到底的,砲也是已經裝填完畢的。


  對趙維急道:“殿下,跳船吧!”


  卻見趙維咬著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岸邊。船上寂靜無聲,隻有江上的浪花偶爾翻響。


  良久,眼見船隊即將進入回回砲的射程,趙維方對王立小聲道:“一會兒別出聲!”


  說完,突兀地站上船頭,扯開嗓子便大喝一聲,“四川行樞密突烈忽兒何在!?”


  那邊,突烈忽兒手都舉而來了,就等趙維的船隊入甕,好百砲齊發。


  沒想到,他還忍著呢,對麵先叫喚上了,還是點名道姓的叫他。


  突烈忽兒差點沒閃個跟頭,心說,還真見著邪性的了。


  這個時候,尷尬的反而是他。


  你就說,應不應吧?


  不應,直接幹,當然沒問題,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即使轟死了趙維,也跟吃了蒼蠅似的難受。


  可是應吧憑啥應他?他叫我,我就得出來?


  想了半天,還是應吧!應完再殺也不遲。


  站起身形,“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江上登時悠悠傳來回應,“大宋寧王,趙維!”


  “”


  “”


  突烈忽兒暗暗咋舌,你牛,是真夠囂張啊!


  “哈哈哈,好大的膽子!敗宋之臣,也敢稱王?來我重慶何由?速速道來。”


  對麵:“聽聞安西王調了個厲害的王相來看著我,特來一見。”


  “哦!?”突烈忽兒聞之大笑,“就不怕有來無回?”


  趙維:“怕啊,所以得客氣點!”


  突烈忽兒:“怕?本相卻看不出你怕。”


  說完,吩咐砲卒,“瞄準第二艘船,打沉他!”


  話音剛落,嗖嗖!嗖嗖!破空之聲驟起數砲齊發。


  隨後,便是哢的一聲巨響自江上傳來,一發石彈正中船腰,直接把漕船砸成了兩節。


  趙維眼珠子沒突出來,一邊吩咐王立救人,一邊惡狠狠地瞪著江岸一處。


  正是突烈忽兒所在。


  良久,一個得意非常的聲音傳來,“怎麽樣?你到底是真怕,還是假怕?”


  趙維強壓怒氣,“真怕!”


  “哈哈哈哈,本相還是不信呢?”


  嗖嗖嗖,又是數砲齊發。


  哢!!!趙維身後,又有一船中砲碎裂。


  “你看我這回回砲,準頭如何?”


  趙維依舊壓抑:“百發百中!!”


  “不知大宋可有這般砲石?”突烈忽兒繼續滿是戲謔,“若是有,我就放你過去。”


  趙維:“沒有。”


  “沒有?”突烈忽兒佯裝震怒,“既是沒有,爾何敢來我重慶招搖?本相又憑什麽放你?”


  趙維:“”


  “不說話?不說話就是等死嗎?”


  嗖嗖嗖嗖哢!!第三條船沉了。


  “這樣吧!”突烈忽兒大笑著,“看來,你是真知道怕了,那本相就給你一個機會。求我!隻要你肯求我,本相就放你一條生路!”


  說完這句,突烈忽兒甚是得意。


  倒不是他小人得誌,而是千載難逢。將來難免要和釣魚城一戰,借今日之事立威,打擊宋人氣焰,才是正事。


  而且,他也不認為大宋的王爺會真的低聲下氣的求他。


  趙維的事,他在成都時就有所耳聞。


  潛入大都,冒萬死之危救出文天祥和張玨,還大鬧了大都城。最後與自家王爺達成協議,入蜀求存。


  從這些行徑來看,這是個英雄,了得的人物。寧可站著死,也不會跪著活!

  被自己這麽羞辱之後,還要求饒乞活?不可能。


  結果,他哪知道,趙維這貨就沒節操可言。


  一聽這話,“王相當真?”


  突烈忽兒一怔,啥當真?他還真要求饒不成?不能吧?不能吧?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麽多人看著聽著呢。


  “當當真。”


  剛說完,對麵嗷的一聲,“我的突烈大兄喲,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有眼無珠,有眼當鼻孔使特麽有眼和沒眼一個**樣兒,怎麽豬油蒙了黑心腸的跑您地頭上瞎轉喲!”


  “悔啊,悔特麽死我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大人有特麽海量,放小弟一馬,大恩大德,三生為報!”


  “您老是大英雄,大人物,說出來的話可是一個唾沫一個釘啊!小弟這就不陪了,咱們來日方常,改天給你燒紙。”


  好吧,“改天給你燒紙”這句小聲說的,突烈忽兒沒聽見。


  王立聽見了,都傻了。


  心說,你這還真是要命不要臉了?


  結果,趙維那邊一腳踹過來,“等特麽什麽呢?都給我劃船,跑啊!”


  罵外,朝岸上一揮手,“王相,再會哈!”


  留下岸上一群元將元卒,石化著目送趙維離開。


  突烈忽兒的副將知道趙維已經衝出了回回砲的射程,這才回過神來。


  “王相就,就真放走了!?”


  突烈忽兒卻是一巴掌甩了回去,“誰知道他是個這般不要臉的!”


  副將被打的轉圈,不敢生怒,“現在追還來得及。”


  “追?”突烈忽兒瞪眼,“本相還要臉呢!”


  說完一甩手,“罷了,殺不殺他已經無關緊要。他日再遇上,取命不遲!”


  副將就不明白了,這是為個啥啊?跟假的似的,就放跑了?


  王立這邊也不懂,眼見脫險,且無元軍追擊。


  “他為什麽放咱們走啊?”


  趙維陰著臉色,“因為他根本就不確定要不要殺我!”


  “殿下怎麽知道?”


  趙維道:“他如果鐵了心要殺人,不會在重慶設下布置,早在過了碚州之後的江麵上就能動手。那裏才是萬無一失的最佳設伏之地。”


  “別忘了,碚州到重慶兩百裏水道,很容易生出變故。萬一咱們回頭、或者上岸,怎麽辦?”


  “所以,我賭突烈忽兒是因為不想看到咱們大搖大擺的過重慶,才設這個局。至於要不要咱們死,全看他能不能達到目的。”


  “什麽目的?”


  “震懾!咱們過重慶對他這個新上任的重慶守將來說,無疑是挑釁,於三軍士氣不利,於他對重慶的掌控也沒好處。所以,他才會猶豫,要不要殺我。”


  “現在麵子給足了他,讓他展示了實力,也極盡嘲諷了我。傷士氣的是咱們,他心裏那口氣也就沒那麽大了。”


  “可是”盡管趙維說的有道理,可王立還是覺得不真實。“可是,就這麽放了?突烈忽兒也太義氣用事了吧?”


  “嗬。”趙維冷笑一聲,“他才不是義氣用事,他鬼著呢!”


  “什麽意思?”


  趙維:“笨啊,咱們是要回來的!為什麽要現在殺了你?回來的時候不行嗎?”


  王立卻道:“回來肯定不走重慶了啊?”


  “所以啊!”趙維一攤手,“所以陸路肯定被堵死了。”


  王立:“”


  不愧是張簡之的弟子,心真髒啊!


  “所以,咱們回來的時候還走水路?”


  “對!”


  “不冒險嗎?”


  “不冒險。”


  “挺冒險的吧?回回砲的威力殿下可是見過的。萬一殿下想錯了,這回可說什麽都沒用了。”


  隻見趙維一瞪眼,“你以為老子走水路是為了躲他?老子是回來報仇的!”


  奶奶的!欺負爺老實是吧?回回砲砸我是吧?你等著,等把謝明接回來,咱們朝天門再見!


  一日之後,隻剩十七條船的船隊,在重慶以東的涪陵一處隱秘所在,悄然靠岸。


  得易於操船的都是釣魚城老卒,還有老城民,對於回回砲並不陌生,且當時位於江心,離岸甚遠,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雖然船被砸沉了三艘,但風聲一起,船工就知道不對,紛紛跳船,所以人員上並無損傷。


  趙維留下一些人看守船支,自己則按照楊亮節給出的位置,向南川方向摸了過去。


  三天後,才與身在儂寨的謝明匯合。


  而謝明見到趙維,自是激動萬分,以為趙維一見麵不是問這兩年的近況,也該關心一下金銀的情況。


  卻沒想到,一見麵,寧王殿下劈頭就問,“小鋼炮還有幾門?”


  好吧,從安南到南川開辟道路,危險是必然的。


  所以,和海娃的艦隊分開的時候,特意從船上卸了十門小炮,還有三十組窩蜂,以備不時之需。


  謝明沒想到,趙維怎麽一來就關心這些。


  他哪知道,咱們寧王剛讓元人用回回砲砸的差點叫爸爸。


  “小炮一門未失,隻是炮彈不多了,隻剩四十來發。一窩蜂還剩二十組,但火箭還有很多。”


  王立在側,沒聽懂二人說什麽,插話道:“什麽小砲?”瞪圓眼珠子,“你不會指望什麽小砲去和突烈忽兒再相見吧?”


  趙維也不解釋,這玩意隻有親眼見過才行,你和這個時代的人光用嘴說是說不清的,他們不理解。


  殺氣騰騰地對謝明道:“所有人,帶上所有物資!,跟我殺回去!”


  說完,扭頭就走,眼神嚇人。


  謝明看的莫名其妙,小聲與王立道:“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王立,“在下王立。”


  “哦。”謝明揚了揚下巴,“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王立做出一個噤聲的手示,“被重慶守將用回回砲給砸的。”


  “回回砲”謝明樂了,終於知道趙維的怒氣從哪來了。


  來了句,“那是該殺回去!”


  王立無語,怎麽你也跟他一樣衝動呢?


  卻聞謝明大嘴一咧,“是得讓巴蜀元人知道知道,什麽才叫炮啊!否則,真當他們的回回砲天下無敵了。”


  王立一震,“何意?咱們有比回回砲還有威力的?”


  正好有兵卒扛著一管小鋼炮從身邊過,謝明一指,“就它!回回砲的祖宗!”


  好吧,王立有點懵。


  確實像趙維說的,這個時代的人理解不了火炮這種高端貨。


  十天之後。


  因為回程要裝載物資的緣故,所以走的很慢,七八天才從南川回到涪陵。


  而再回重慶兩江交匯之地時,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這回,趙維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了,船上小鋼炮一字排開,一窩蜂箭指兩岸。


  來到朝天門碼頭處,隻見那些回回砲還在岸邊立著,寧王殿下眼珠子一瞪,“突烈忽兒,你個雜種!給老子滾出來!”


  岸上的砲陣有兵看守,聽江上呼喝,仔細一聽,罵自家王相的。


  再一看,“誒?這不那天夜裏差點叫親爹那幫人嗎?怎麽還大白天的就回來了?”


  趕緊入城稟報,被突烈忽兒一個大巴掌甩了回來。


  “說什麽胡話?他不但敢白日給回來?還敢罵本相!?”


  衛兵這個冤啊,快哭了,“真的不信王相去看嘛!”


  突烈忽兒傻眼了,心說,要真回來了,那這小子就不是不要臉了,他是不要腦子!

  趕緊穿戴整齊,三軍列陣,急奔向碼頭。


  到近前一看,哦操,還真是!


  突烈忽兒樂了,是真沒帶腦子回來的唄?

  一邊叫砲卒準備,一邊向那天夜裏一樣,向江上呼喝。


  “敗宋寧王何在?出來一見!”


  江麵上的船上,隱約站著一個人影兒:“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突烈忽兒:“大元四川行樞密使,突烈忽兒是也!”


  對麵:“哈哈哈,好大的膽子!亂國之夷,也敢稱樞密?乞喚本王,何事?速速道來!”


  突烈忽兒,嘿,臭來勁是吧?


  見回回砲還有一會兒才可發射,繼續道:“聽聞寧王殿下點名要見本相,自要前來!”


  “哦!?”江麵上聞之大笑,“就不怕有來無回?”


  突烈忽兒挑眉:“怕啊,所以得客氣點。”


  江麵上:“怕?本王卻看不出你怕!”


  突烈忽兒剛要說話,被副將攔住了,“王相,別說了不覺著這切口有些耳熟嗎?”


  突列忽兒怔了怔,“是有些耳熟。”


  哪是耳熟,簡直就是跟那天晚上一毛一樣。


  隻不過,兩人正好換了個位置。


  “這他娘的!”突列忽兒哭笑不得,這小子有點邪的。


  正罵著,卻聞江麵上,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破空之聲,密密麻麻的響了起來。


  突烈忽兒無意間掃了一眼,“媽呀!”叫出了聲。


  隻見萬箭齊發之景映入眼簾,閃著雷火之光的一道道火箭在眼前逐漸放大,眨眼而至。


  然後將岸邊砲陣徹底籠罩其中。


  轟火箭的燃燒藥爆開,登時一片火海。


  突列忽兒石頭一般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回回砲陣瞬間變成大火把,僵著脖子,一臉驚恐地看向江前。


  一個聲音,悠哉悠哉地飄了過來:

  “怎麽樣?你到底是真怕還是假怕啊?”


  “”


  真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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