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開口說話
有句話叫：怕什麼來什麼。
玉指勾著它的下巴……往外移。
裴水裝睡就要裝的徹底，她要是不情願的話，那就穿幫了。
下巴被移出來，酒香就變重了，含著濃重酒香的熱氣，也撲面吹到她的臉上。
裴水呼吸均勻，把他嘴裡的酒氣，全部吸入肺里，腦袋有點暈乎，她祈禱鳳九沐擼它幾下之後，就趕緊去睡覺。
當然。
裴水也不會自戀的以為鳳九沐會吸她身上的毛，會親她之類的。
她只希望，他不要發現她醒了，不要發現她的兩條尾巴。
鳳九沐手指勾著小獸下巴，勾過來后，似一隻伸出腦袋的白龜，此龜閉著眼睛，彷彿被打暈了似的不願意醒來。
他淺淺的笑了，燭光柔和了他晶瑩透白的仙容，他看它的眼神，竟透出幾分小意溫柔。
他眸光閃了一下，拇指按在了它尖尖的鼻子，把它出氣的鼻孔給堵了。
堵的嚴實，裴水一點氣也吸不進來。
裴水乾脆張開嘴巴，舌頭一歪，掛在嘴邊。
裴水自我催眠：我睡著了，我睡著了，我睡……。
舌頭掛出來的時候，舌尖舔到潔白無瑕的手腕，裴水在自我催眠，她似乎忘記了仙人嫌棄她的口水。
玉指倏然抽開，裴水下巴毫無預備的落下來。
嘣！
裴水吃疼的睜開眼睛，齜牙咧嘴，抬頭的一剎那，對上鳳九沐清冷的眼眸。
他的眼眸含著笑意，卻一點醉意都沒有。
你妹的。
鏟屎官分明早就知道它醒了，卻不揭穿它。
他擺明著耍她玩。
裴水下巴撞疼了，獸眼有點濕潤，有點憤怒，有點委屈，她前爪輕輕的撫摸痛處，好似一個少女，輕撫傷處。
鳳九沐怔了一下，心裡輕笑，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小獸很多行為像人，或許是它之前被人馴養過，會模仿人的行為，能聽懂人說的話，機靈的會與人簡單溝通。
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這隻小獸的靈性比普通的小獸高了許多，也正因如此，它在他鳳九沐的眼中，才是特殊的。
他對它的喜愛，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但都改變不了它是獸的現實。
「疼了？」鳳九沐見不得這隻小獸的眼淚，伸出手指，瑩白的指尖挑開它的爪子，輕輕的撫摸它撞疼的下巴。
貓哭耗子假慈悲。
裴水心裡不買賬，表面很順從，任由他手指輕撫，他的指心壓著她的白毛，輕柔的撫動很是舒服。
鳳九沐伸手要抱它，嚇的小獸騰然瞪大眼睛，雪白的身子往後縮，藏在肚子低下的那條尾巴，也往後縮。
她的抗拒，那麼清晰。
鳳九沐清冷的眸，瞬間變成了冬季的湖面，透著一股寒氣。
裴水感覺到了涼涼。
「王爺，水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門外傳來青欒的聲音。
裴水身體繃緊，覺得自己要涼的時刻，青欒解救了它。
她從未覺得青欒的聲音像今天這麼動聽過。
鳳九沐蹙了眉心，眼底閃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看到某小獸彷彿救兵來了一般的表情，他薄唇微抽了一下。
這些日子的乖順，難道只是一個假象？
它是那麼不願意被他碰觸？
想到馬上就要離開一個月，這小獸不但不願意被他抱，可能心裡還在透著樂。
鳳九沐的心情瞬間非常不好。
沐浴好了，再回到房中，鐵籠里的小獸是真的睡著了。
鳳九沐臉色不太好，大概是心裡明白了，不管他如何的對這隻小畜生好，這隻小畜生心裡都沒有他。
一抹怪異掠過心頭。
他堂堂戰王，天麟不知多少女子鍾情於他，這不過是一隻狼心狗肺的小畜生，他不需要它心裡有他。
鳳九沐蹙眉，越想越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好似有團火，隱隱的在心裡燃燒。
如果不在意，何必動氣？
這氣，還彌散著酸味？
鳳九沐薄唇下沉，忽視掉異樣的情緒，他看了睡熟的小獸一眼，心裡想到：等本王一個月回來，就把你個狼心狗肺的小畜生宰了。
想到小獸看到鋒利的菜刀，嚇得跪在他懷裡，各種求饒，討好，賣乖的景象，鳳九沐心情變好，薄唇揚著似有似無的笑。
次日。
鳳九沐走的很早，臨行時，又朝鐵籠掃了一眼，那隻小畜生睡得很香，沒有醒來的跡象。
它壓根就不把他離開當回事。
鳳九沐有種把它揉醒的衝動，走到鐵籠前，手都伸進去了，卻沒有真的這麼做。
它睡熟的樣子很乖，雪白的身體呈大字型趴著，因為鐵籠小的原因，它的四肢不能伸直，軟綿的小爪子曲貼著鐵籠，少許爪毛探出鐵籠外。
它睡著的時候，閉著的眼睛成一條線，微微往下彎，好似在笑一般。
鳳九沐看著，心莫名的就軟了，伸進去的手指動了動，抽了出來。
罷了！
他跟一隻小畜生計較什麼？
鳳九沐收了視線，轉身走了，走之前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下青欒。
別說。
鳳九沐還真的有先見之明，他想到他離開的這一個月，這隻小畜生在王府不會太安分。
所以，囑咐青欒一定要看緊了這隻小畜生。
不用主子說，青欒也會嚴加看守小獸。
這小獸就是個活祖宗，機靈，狡詐，刁滑，還能屈能伸，比人精還精。
青欒就納悶了，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獸啊？
它靈魂投錯胎了吧？
還記得一個月前皇宮發生的事，青逸回來說給她聽了以後，青欒徹底驚呆了，這獸連她家王爺都算計啊！
大鬧朝會，趁機逃跑。
如果不是皇上發現了它，派人去請王爺，這隻獸怕是早跑掉了，現在不知在哪兒快活瀟洒呢！
「小胡，醒醒，醒醒……」
裴水睡得正香，聽到有人叫小胡，它耳朵動了動，嫌吵。
小胡你妹啊？
一大早就吵，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小胡，醒一醒，醒……」
睡夢中的小獸，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這力道不輕，推的它撞在鐵籠上。
裴水燥怒的睜開眼睛，鼻腔噴出火氣衝天的起床氣。
「胡……胡你妹的胡！老子姓裴，姓裴，不姓胡，懂不懂？你是哪根蔥？憑什麼給老子改名換姓？你……」
裴水張口就罵，她實在太生氣了，昨晚被鳳九沐弄的睡得就晚，夜裡又噩夢不斷，好不容易噩夢走了，它能睡個安穩覺。
不知道哪兒冒出來一根蔥還是蒜，不停的叫小胡。
裴水的脾氣被點爆，醒來就罵人。
罵道一半，她停住了。
等等。
她剛才說的是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