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水沒有馬上告訴鳳九沐,直到鳳九沐再次催促她。
裴水這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地方,但小獸告訴我,讓我拿著鎖魂鈴去找它,鎖魂鈴能帶我找到它。」
鳳九沐能扯,她也能扯。
扯淡誰不會啊?
裴水彷彿沒有看到鳳九沐逐漸發青的臉。
她狐疑的問道:「鎖魂鈴真有那麼神奇?」
鳳九沐沒有回答她,清冷的問道:「它有沒有告訴你,怎麼使用鎖魂鈴找它?」
裴水點頭,瞎扯道:「它讓我對鎖魂鈴,虔誠的唱一首歌。」
鳳九沐深信不疑:「什麼歌?」
裴水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唱道:「狼煙風沙口,還請將軍少飲酒,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來等候。可願柳下走滿頭楊花共白首,十兩相思二兩酒我才把愛說出口……」
古怪的調調,唱的什麼烏七八糟的?
鳳九沐久經沙場,是敵國軍隊聞風喪膽的戰神。
在他看來,一個將軍臨行戰場之前,就不該有那麼多牽挂。
牽挂越多,人越貪生怕死,戰鬥力就會下降。
這種玩意兒,只有那些愚婦編的出來,用來迷惑男人,不知反而會害了男人,害了讓她安居樂業的國家。
鳳九沐很反感這首歌,他想的是非常高尚偉大。
其實……。
鎖魂鈴的秘密,他比誰都清楚,據說鎖魂鈴里有戰魂。
何為戰魂?
不就是戰神將軍的魂靈?
小獸知道這首歌,八成是那魂靈告訴小獸的。
那魂靈出於什麼目的?歌中唱的很清楚……滿頭楊花共白首。
裴水沒想到,她就隨便唱了一首歌,鳳九沐腦補這麼多。
想的挺美!
鳳九沐眼神冷冽,他決定下令把天麟的楊柳,全部砍掉,再也開不出楊花來。
隔日。
鳳九沐沒有上早朝,裴水一醒,就被青逸叫走,說是鳳九沐找她有要事。
裴水一陣高興,不用青逸說,她也知道鳳九沐找她什麼事?
果不其然。
裴水到鳳九沐那兒,就看到了熟悉的鎖魂鈴,放在案几上,鳳九沐也坐在那兒,表情似乎不太好。
他心情好不好,跟她有個毛關係。
她心情好,就好了。
裴水壓抑著內心的澎湃激動,她眸光掠過鎖魂鈴,驚訝的看著鳳九沐:「王爺,您今天不用上早朝?」
「嗯。」鳳九沐淡淡的道。
他沒有提鎖魂鈴。
裴水怕多看兩眼鎖魂鈴,會露陷,惹鳳九沐猜忌。
她目不斜視,徑直走到鳳九沐面前,笑容像初升的日光,明媚朝氣:「青逸說王爺找我有要事。」
既然他不開口,那她只好先開口問了。
雙目對視。
鳳九沐清冷黑眸,有一霎閃神,彷彿迷失在她初陽般朝氣蓬勃的眼神里。
他垂眸,掃了眼案几上的鎖魂鈴:「這是你要的鎖魂鈴,讓它帶我們去找小獸。」
裴水「啊!」了一聲,低頭一看,早就想伸過去的手指,如願以償。
手指剛碰到鎖魂鈴,鳳九沐就將她的手抓住。
裴水的心臟,也被鳳九沐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不認識鎖魂鈴?嗯?」他看她的目光冷冽。
她當然認識,只是在他面前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沒想到,還是被他猜忌了。
裴水先點頭,又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鳳九沐眸光,越來越冷……。
有殺氣!
裴水立刻道:「我見過鎖魂鈴兩次,可這款式,有點土,像女孩子戴的過時手鐲。我們鄉下女孩,每人都有一個這種老土的手鐲,款式也大同小異。王爺不說,我也不敢說它就是鎖魂鈴啊!」
這話說的,沒毛病。
鳳九沐是城裡尊貴的上等人,他也不會知道鄉下女孩,戴什麼樣的手鐲?
裴水說鎖魂鈴土。
鳳九沐忽然也覺得它很土,當初他就不該把這麼土的玩意,送給小獸。
鳳九沐似乎相信了裴水的話,他沒追問下去。
但也沒鬆開裴水的手,而是用尾指勾住鎖魂鈴的銀環,把它從裴水手中移到他的手心裡。
裴水的心情一言難盡。
「唱。」他拿著鎖魂鈴,對裴水道。
瞧著阿守又落到鳳九沐手中,她很想揍鳳九沐一拳,把阿守搶回來。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是鳳九沐的對手。
裴水心裡淚奔:「狼煙風沙口,還請將軍少飲酒……」
她邊唱,邊用意念呼喚阿守。
這個淡,還得繼續扯下去。
可她到哪裡弄一隻小獸給鳳九沐?
阿守始終沒有回應她。
裴水快要絕望了。
鳳九沐忽然出聲打斷了她:「你唱錯了。」
裴水怪腔戛然而止,一臉茫然:「啊?唱錯了?我哪兒唱錯了?」
她唱到哪兒了……。
鳳九沐蹙眉,不悅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哭喪著臉。」
裴水的小手背到身後,在屁鼓上狠狠的擰了一下,眼淚狂飆。
她「哇」一聲,大哭:「王爺,你變了,你之前對我辣么好,現在卻因為小獸,你的眼神變的好可怕,就像要殺了我一樣。王爺,你是不是想要利用我找小獸,找到之後,就一腳踹了我?」
裴水這一出。
似乎解釋了她為什麼傷心?
鳳九沐略微亂了,他太著急找那隻小傢伙,把裴水逼的緊了點。
鳳九沐被裴水哭的心煩,他還是好聲安慰了她。
「你說的是真的?會待小獸那樣,待我?」含淚的眼眸,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彷彿在要一個肯定的承諾。
其實,裴水心裡怕的要死。
鳳九沐早晚會吃了小獸,他不會也吃人肉吧!
「嗯。」鳳九沐的回答很含糊。
裴水破淚而笑,對他伸手:「你把鎖魂鈴送給了小獸一次,也該送給我一次。」
他不語,也不動。
裴水嘟起小嘴:「你不願意?還說對我會像待小獸那樣,看來都是騙人的。」
她話剛說完,鳳九沐就把鎖魂鈴塞到了她手中。
他看著她,唇角微勾起一抹清淺的笑,裴水卻覺得這笑讓她毛孔悚然。
「裴兒,本王把鎖魂鈴放在你這兒,你可別像那隻小畜生一樣,養不熟,背叛本王。」他的聲音冷冽如寒冬雪。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剛才彷彿看到他眼神里,閃過一霎那的落寞和孤寂。
裴水的心莫名泛起一絲疼痛,有那麼一瞬,她居然很想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