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癲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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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醫院給我冠名“癲癇”這個病種,似乎一夜之間,我成為了大家眼中的“弱勢群體”,家中所有的長輩都來看望我,爺爺、姥姥、姥爺、姨姥、姨姥爺、姨姨、姨夫、姑姑、姑父、大伯、叔叔、嬸嬸等等,所有人都在安慰著我媽媽,所有人也都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當然那時的我還依舊是個隻會咿咿呀呀的小嬰兒,我並不懂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是什麽,我也不懂得我媽媽是怎樣的心情,要承擔著怎樣的心痛與付出,現在想想,媽媽真的是偉大,把我這樣的小麻煩養大,真的不容易。
或許是因為有了這些那些的長輩們對我一直以來的看望,我也變得不怕生,聽媽媽說,我一直都很愛笑,見誰都笑,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讓人看著特別稀罕。可能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成就了現如今我這樣樂觀豁達的心態吧。
據媽媽的描述,我的第二次發病距離第一次發病,隻有短短的三天,我的第二次發病,媽媽熟練地抱著我就往醫院跑,看到這裏,或許大家都會好奇,為什麽說了這麽多,我都沒有提到過我的爸爸,請原諒我的跑題,我先描述一下我的爸爸,再繼續說我的第二次發病。
我的爸爸,比媽媽小兩歲,我的媽媽出生於1968年,而我的爸爸出生於1970年。心理學上有過分析,說男人的心裏年紀相比女人而言,會較晚成熟,更何況我的媽媽又比我的爸爸大兩歲。現在回憶我兒時的日子,總覺得媽媽很偉大,照顧我的同時,又在照顧著我的爸爸,從本質上來說,我的媽媽在我爸爸麵前充當著“母親”的角色。在一九九幾的年代,在兵團的環境中,所有的生活水平都很平均,沒有太大的經濟差距,大部分人的經濟來源,也都是勞作等。
小時候,我的爸爸是個長途車車隊的司機,據媽媽描述,在她懷我期間,大冬天想吃韭菜或者西瓜等,都是靠著我爸爸經常出車,回來的時候帶一些給她。因為爸爸工作性質的原因,每出車一趟,走崎嶇的山路以及長途,時間最短也要一周,最長也要一個月,因此會長時間不在家,雖然錯過了我的第一次發作、第二次發作、第三次發作好在沒有錯過我的出生,據媽媽說,我小時候是真的太小,她不敢抱我,都是我爸爸抱著我,給我裹被子換尿布的。
媽媽說“出生的時候,特別小,小的拿著你的小手手,感覺手指頭都是透明的。”
姥姥說“出生的時候,特別小,就跟貓娃子一樣大,都可以放在你姥爺的鞋子裏麵。”
此時我在想,我出生的時候,要有多小啊。
繼續說我的第二次發病,我的第二次發病,是在三天後的淩晨四點。
媽媽告訴我說:“淩晨四點多,那天晚上下著大雨,當時的路上沒有路燈,路很黑,做媽媽了可能都會變得很勇敢,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你爸爸出車了也不在家,隻有我們倆在家裏,麵對你的突然發作,我穿起衣服,給你裹著小被子,又拿著自己的外套蓋著你的頭,怕你被淋雨,什麽也不顧往醫院跑。”
當時的我眼淚已在眼眶打轉,我小聲的問媽媽:“可是外麵下著大雨,距離醫院也有好幾公裏,那時候的路一定都是泥巴路,你是怎麽去到醫院的?你不會淋雨嗎?”
媽媽笑著回答我:“當時顧不上自己啊,擔心你別抽風抽的腦子都壞了可怎麽辦,那我們家寶貝不成為小傻子了嘛。”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心裏一陣劇痛,是對媽媽的心疼,是對母親的敬畏,是對媽媽這個角色的認知。是啊,這個世界上哪裏有哪個媽媽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我想所有的母親,都應該願意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吧。
我接著問媽媽:“那最後你是怎麽把我抱到醫院的?”我崇拜的眼神安靜地看著媽媽。
媽媽說:“這個世界上還是善良的人多,我淋著大雨奔跑著往醫院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個騎著摩托車的人,人家就停下問我是怎麽了,我回答人家小孩子發作了,需要馬上去醫院搶救,人家馬上就讓我上摩托車,說送我去醫院,還好是遇到了善良的人,到了醫院等你睡著了,我才開始後怕,在想自己當時怎麽膽子那麽大,隨便一個陌生人的摩托車我就坐上去了,萬一是壞人可怎麽辦啊。”
聽著媽媽說著這些話,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心裏很難受,感受到了媽媽把我養大的不易,感受到了媽媽所有的付出與委屈,更感受到了媽媽的偉大。也是和媽媽的那一次談話之後,媽媽成為了我的女神,這一輩子都將是我崇拜的偶像。
我想,送去醫院那一晚、第二天、第三天以及後麵的每一天,我的媽媽應該都沒有睡個好覺吧,每天應該都在為我揪著心,深怕我又發作.……